《瓶邪 我和大张哥之间的那些事》十年十年又十年

15、蛇

　　抵在我后背的是刀的刀柄。
　　我双手高举过头，浑身僵硬的转过身去。那个男人拿着一把大/麻/花刀，刀柄指着我的胸口。
　　翻卷的刀刃在光线下，磷磷闪着银光。虽然我和老痒以前也经常面临生死危险，但是这种来自同类物种的威胁却是第一次，有种所有的希望都被泯灭的错觉。
　　师爷对老板小声嘀咕了一句，听大概的意思，应该是不想再生事端，不要在这里出人命。老板拍了拍手，示意拿刀的男人不要伤害我们。
　　那个拿刀的男人，我心里称呼他为大/麻/花。此外还有第四个人，他站在远一点的地方，从一开始出现就一直在抽烟，我称他为老烟枪。
　　大/麻/花啧了一声收回了刀，推搡着我往老板和师爷那边走，老痒跟在后面。
　　“两位兄弟，看打扮，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吧。”师爷表情柔和，细语轻言，要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他这样还蛮赚好感的。
　　老痒摸了摸自己后背，我小心的按住他另一只手让他不要乱动。不说别的，就算这个老板和师爷看起来我能打十个，但是旁边那两个，怎么看都是高输出的角色。
　　“你们也是冲着矿来的吧？”师爷见我和老痒都没说话，又问道。
　　我不懂他的话，在我和老痒的认知里，这里就只有个祭祀的地方。想了下，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这里还有座玉矿，这些人是来偷玉石的吧？
　　这些地方的玉石生意可都是带血的，为了一座好的玉矿，两伙人常常挣得你死我活。我看了眼老痒，心说这四个人保不齐要把我俩办了，隐藏玉矿的消息。
　　这里的位置这么敏感，对于本地的村民，就算这里有个好的玉矿，也会连同祭祀圣地一样保护起来，毕竟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和神灵有关。
　　吞了口唾沫，我干笑了一声对师爷说，我和老痒两个就是来采风的，走迷路了，真不是来偷猎或者偷什么的。
　　这么说，一来不去揭穿他们的身份，这二来就是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一概不清楚，也不争抢。
　　师爷听了我的话，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只手十分的白净，连一点泥土都没沾上。
　　老板显然有些不耐烦，面对我们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表现出一股杀戮与厌恶的纠结。师爷在老板耳边说了什么，老板看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让大/麻/花押着老痒继续走。
　　这么一来，大/麻/花和老烟枪被命令看住我们，一行六人继续往深山里走去。
　　接下来的路有些难走，可以看出来这里是两座山的缝隙之中。环境十分潮湿，两边的岩壁上爬满了苔藓和藤蔓植物，有几处地面上也长出了墨绿色的苔藓，大树的气根裸露在表面，我们不得不跨过这些，泥路有些滑溜，六个人走的很小心。
　　师爷体力属于六人之中最弱的，看得出来他也不是干体力活的，起先跟着四个人到这里已经算是把体力耗尽了。不过也托他的福，我们一路走走停停也不是特别累。
　　我和老痒走在师爷的前面，听着他在后面不停的狗喘气。但这里也没有能休息的地方，空气中的土腥味让人挺难受的，刚才还看到一两条小青蛇，吓得我差点脚下打滑，几个人就打算走过这段路再休息。
　　这条路还好也不算太长，就是前些日子的大雨，让这个路特别泥泞。走在我们后面的师爷一个脚滑，直接撞老痒身上。我就看到两个人顺着这条泥路滚了几米，路边全是突出来的树根，使得两人都受了不少外伤。
　　老痒最惨，完全是在给师爷垫背。等我们过去把他俩拉起来的时候，才看到老痒的小腿肚上一道近五公分的大口子，疼得他脑门上冒冷汗，血和污泥混合在一起，整个伤口看着特别狰狞。
　　老烟枪用衣服去抹了两把，用包里面的双氧水给伤口冲洗，以免发炎感染。师爷倒是还好，只有脑门上有被擦伤。
　　我看着老痒的腿，只好架起他，免得一会大/麻/花又来粗暴的。前面已经能看到空地，我们一行人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走得近了些，依稀听到一些水声。待我们走近，就看到一些倒塌的大树干，和一些因为歪倒折断的树木被碎石压烂。应该是两边的山坡往下滚落的石块把这块平底给填了，像一面石墙挡在我们面前。
　　六个人停在碎石堆面前，师爷看着这小陡坡皱起眉，用不知道哪里的话对旁边的老烟枪说了句什么，老烟枪也回了句话。
　　大/麻/花上前把老痒从我身边拉开，用刀指着我叫我去探路。他把老痒抓的很紧，想用老痒作为人质来牵制我，以免我半路逃跑。
　　石头间的空隙很多，结构不稳定，很容易发生坍塌。我看着有点虚，但是回头看大/麻/花把老痒压在地上，还往我这狠狠瞪了一眼，也不敢去顶嘴。
　　碎石被堆砌的十分松垮，我往上踩了几下，石头就哗啦的往下滑。这样根本没法爬上去，贸然上去可以说是十分危险。
　　老板在下面不耐烦的朝我骂了几句，师爷倒是冲着我喊了句：“你上去小心点就是，我们就是想让你帮我们上去看看路而已。”
　　我看着老痒被大/麻/花按在地上，低声骂了句娘，就咬着牙手脚并用的拼命往上面爬去。
　　我小心的往上攀爬，慌神间我好像看到了那些缝隙中有些发光的东西在移动，这让我想到了蛇的鳞片。这里已经离村子很远了，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蛇。
　　一想到蛇，我就感觉背后开始冒白毛汗，连手心都是汗水。碎石很多都很尖锐，我一个不小心手就被碎石划破了皮，疼的我一个哆嗦，脚下一滑，迅速往下滑了几米。
　　吓得我一个惊呼。
　　突然，脚下被一双手托住。我回头看，是老烟枪用手抓着我腿把我稳住，他用手托了托我，让我继续往上爬。
　　两个人慢慢爬到碎石堆的顶部，我小声的问他这里会不会有蛇。老烟枪把烟屁股扔掉说自己也不清楚。两个人看到石堆后面是处水洼，不，应该算是一个形状狭长的堰塞湖，里面的水很浑浊，绿油油的有些恶心。
　　师爷在后面问情况，老烟枪招呼其他人上来，石堆虽然有点松动，但是攀爬并不算是特别费劲。
　　几个人爬上来后，师爷看着下面的水潭想了想对老烟枪说：“前几日的降雨，使得地质发生改变，入口被水淹没了。你下去看下情况呢。”
　　老烟枪点头滑下碎石堆，去查看水里的情况。蹲下身观察了好一会，转过头对我们说这水是活水，只是水底的植物使得水得颜色如此浑浊。
　　但我们看着他身后的水冒出气泡，我心里一惊，刚开口让他注意身后，一个水花突然涌起，直接把他拖进了水中。速度太快，我们只看到一个了黑色的生物。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过了几秒，几个人才面面相觑，老痒惊呼：“卧槽，这里还有鳄鱼吗？”
　　我也不敢想那么多，摸出大/白/狗/腿/刀就往水边去。大/麻/花跟在我身后，我感觉他的手摸到我后腰，我一个激灵回过头看他。
　　结果立马看见顶上的石头开始坍塌。大/麻/花见状一把将我推下水，我破口大骂，重心一个不稳往后仰倒，只好一手往后挡住后脑勺，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以一种极其搞笑的姿势入水。
　　入水的瞬间，我心里开始极度抵触，想起刚才袭击老烟枪的黑影，就让我浑身绷紧。
　　水并不是那么冷，有些温度。沉在水里几秒，我感受到水流轻微的流动，不知道是不是连着什么地下水系统。
　　急忙浮出水面稍微喘口气，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碎石一个接一个的坠落，在我身边的水里穿刺出一阵气泡。这些碎石密集的坠落到水里，就算有水的缓冲，依旧能对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我一下也顾不得其他，只好潜在水里往前面游去。老痒的水性比我好，不过不知道他的伤会不会给他造成麻烦。
　　等我游出去十米左右的时候，感觉身边出现个东西，吓得我将其狠狠推开。结果力气大不如他，还被一拳打在腹部，让我的胃开始痛苦的抽搐。
　　衣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上拉扯，人一下子被提了上去。等出了水，才看到是大/麻/花把我往岸上拉。
　　我看到老痒和师爷在旁边一个劲的吐水，老板在旁边蹲着，好像在看老烟枪。老板背上的猎枪好像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发情况，那个大东西在逃跑途中遗失了。当然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个好事情。
　　大/麻/花扯着我的领子把我往他们那边拖去，这时候我才看见老烟枪的腹部都被什么东西直接掏空了。
　　头回看到死人，这场面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尸体的脸色惨白发青，肚子被什么东西直接破开一个大洞，肠子都没了，就剩下被撕扯开的肉被水冲的泛白。
　　我心里不太好受，在我看来，这四个人里，就数老烟枪好感度最高了。从一开始也没对我和老痒下重手，刚才从碎石堆上滑下来的时候，还被他用手推了一把。
　　我移开眼不再去看，还好这个时候大/麻/花也没对我发难，一把放开我让我得以喘口气休息休息。
　　撑着旁边的大石头站起身来，我看了下周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环境有些异样。特别是这里的树木，感觉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想起以前在书里看过的，一般这种人为掩盖的痕迹，很大程度的说明这四周是有古墓葬的。
　　回过头看大/麻/花他们，心底生寒，这群人不会是盗墓贼吧？
　　那我和老痒不是完蛋了？盗墓贼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像我们样跟着他们，那一会不真的要被他们弄死在墓里了？连抛尸都省了，怪不得这群人要带着我们走这么远。
　　没等我仔细琢磨这群人的身份，老板突然站起身来大叫起来。我被他吓得一抖，这里岸滩地面难走，差点还崴到脚。
　　接着是离老板最近的师爷和老痒，我看见老痒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整个表情的肌肉都开始抽搐起来。我赶紧跑过去，结果老痒转过身就冲我吼，让我离远点。
　　我心说不会是尸体变丧尸了吧，结果真的看到尸体躺在地上居然开始不停抽动。我一下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脚下突然一种奇怪的触感，我低头一看，一条我大指姆粗细的蛇被我死死踩住。蛇头仰起来，发出警告的嘶嘶声，吓得我一下就又跳开。
　　这蛇长得很奇怪，全身布满了菌丝，看着就好像裹了一层黑毛。直着半个蛇身，吐着蛇信看着我。
　　我不敢确定这种蛇是否有毒，冲老痒他们吼了一声。结果我一偏头就看到老烟枪的身体里开始大量钻出这种黑毛蛇，密密麻麻的从他腹部的洞里爬出来。
　　看得我冷汗直冒，急忙退到水边，和老痒他们想赶紧离开。不过这些蛇行动缓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候的缘故，蛇没有升高体温的办法。
　　师爷拉着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我以为他被这场面给吓软了腿，低头都想看看他尿裤子没有。看他面色苍白，只好拉着他赶紧走。
　　结果他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布口袋，在我的拉扯下，一条黑蛇从布袋里弹射出来，直向我面门扑来。
　　瞬间，我只听到一声从蛇口传来惊悚的嘶嘶声，尖锐的獠牙就朝我右脸咬过来。我根本躲不及，那蛇的牙齿已经咬破了我的脸颊。
　　口中弥漫出一股辛辣的火烧感，我的意识告诉我这是从毒牙里渗出的毒液。甚至我还尝出了一股杏仁味道，还想说这蛇的毒液是不是qing化钾。
　　老痒跑过来一把推开师爷，慌乱的把蛇从我脸上取下来。我看他把蛇摔倒地上，用他受伤的腿不停踩踏。
　　我扣了扣喉咙想把毒液呕出来，但是从我的嘴到喉管都开始麻木，耳朵听他们的喊叫都带着回音。心里暗叫不好，这蛇毒来的太快，我现在连吞咽都开始艰难起来，半张着嘴巴，口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淌。
　　随后感到有人把我拉到一边，我的感官都有些麻木，只觉得水往我嘴里使劲灌入，似乎是想要帮助我稀释毒液。但是我已经无法吞咽了，水都从鼻子里涌出来，造成一种溺水的窒息感。
　　我心中一凉，想到这些人也不会这么放老痒和我离开，我今天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耳边声音十分嘈杂，也不知道是我出现了耳鸣，还是他们在争吵。听得我十分烦躁。不停的晃头，想把声音都赶出去。
　　眼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树林，似乎有个人影往我这边走来。我眨巴眨巴眼睛想看清楚，却只觉得视网膜上被蒙上了东西一样，视线越来越暗。身体也僵冷起来，我伏在地上想卷缩成团。
　　这种死亡的体验，让我有种时间骤然变慢的错觉，我沉下呼吸，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有些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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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章被锁了，我心里很微妙……
然后居然是因为配角的名字！！！！
人家叫【大】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