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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上岸 ...

  •   四个人的脸色都有点难看,持续高强度的紧张已经让我们感到疲惫不堪。现在前面明显是有个房间的,但是这泥里的虫子让人又萌生退意。
      胖子一直眼神飘忽不定的往闷油瓶腰间看去,我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有点不舒服,就想说不如就在这里等救援吧。
      结果闷油瓶倒是爽快的把布料松开,胖子见状一下子站起来,急忙说道:“小哥,血你就别放了,这布上的血够了。你就当重新包扎一下。”
      胖子把布料剪了一半分给阿宁,看了我一眼说:“关老爷,你上去取点水把这另一半血匀匀?”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脸上满是血,抹了一把,还蹭下来了一些,觉得有点浪费,就往衣服上抹。
      我们把沾满闷油瓶血的布料浸到水里涮了涮,看着水马上变成淡红色。三个人把水互相洒对方身上,这下几个人都是一身血腥味。
      几个人里就属我身上的衣服最干净最完整,我就又撕下来一条给闷油瓶重新绑上。胖子在一旁笑着拍我露在外面的背说:“可以呀天真,露脐装真好看。”
      我也不服软,回了他一句:“穿着是比你好看。”
      胖子不恼,搓了搓手喊道:“咱几个现在体力也有了,小哥给咱的神血光环也装上了,一口气游过去!”
      然后我们又学着先前胖子和阿宁的方法给自己弄了胶带版的护目镜,我再三问了下闷油瓶的身体状况,确定他还能继续后,四个人便开始趟泥。
      几个人手拉着手,连成一串。胖子打头阵,阿宁第二,我第三,闷油瓶殿后。看着泛绿的淤泥,我简直想吐,特别是走进去闻到那股浓烈的腥味。身体的不适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胖子看见我这样,挤眉弄眼了几下,笑着说:“相信自己,你行的!你是最胖的!”
      苦笑了一下,我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时候胖子和阿宁已经准备往底下潜了,我也没好继续拖延,硬着头皮跟着他俩往下。
      这淤泥内埋着一段楼梯,阿宁牵着我的手,速度很快的前行。泥的阻力很大,好歹我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胖子在前面可以说是帮我们抵住了一部分的阻力。
      我紧紧抓住后面闷油瓶的手,在泥里行进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妙。不仅是阻力,压力才是一大难题。
      四面八方向我涌来的泥水带着一股难以反抗的压力,像是要把我的内脏从身体里挤出来一样。我的肺本来就因为刚才溺过水而有些刺疼,现在在泥里,肺部跟随时都要炸开一样。
      大概是因为我握住闷油瓶的手力道大了许多。闷油瓶回握了我一下,我感觉他走的快了起来,没几下就和我并排。
      还好这段泥路并不算长。我已经能感受到阿宁拉住我的手开始往上了。我有些急躁,窒息感已经开始在我身体里蔓延。
      太过着急没注意脚下的距离,脚背一下子撞上楼梯。于是身子一下子失去重心,在泥里的失重感放大了这种不平衡的感觉。我心里一惊,要是连累了前面的阿宁和胖子就不好了。
      我松开阿宁的手,以免她被我拖累。感觉她似乎还往后乱抓了几下,有一下直接拍我头上。
      失去了平衡,我已经开始往前面倒去。本来我还想松开闷油瓶的手,但是他握的太紧,也立马发现我的问题,一个用力把我往上提,像是铁钳一样狠狠抓住我的手,让我感到有些吃痛。
      紧张的情绪也让我开始慌乱起来,本来就不足的氧气开始想从我的肺部里跑出来。我一想到泥里有虫子,就更加慌。如此恶循环,几口气憋不住的从我嘴里跑出来。
      闷油瓶的反应很及时,用手压住我的口鼻。另一只手一把架住我就往上走,我努力想跟上他的速度,却更像是被他提着走一样,我被他像是小孩子一样架住往上去。
      等他把我从泥里提出来,我已经止不住开始剧烈咳嗽。因为脸上还附着着大量腥臭的淤泥,连带吸入鼻腔的空气也是令人作呕,让我更加难受。
      我软瘫在闷油瓶身上,也没法顾及他可能比我更虚弱的身体。我的肺部开始痉挛,等我爬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被痛得缩成一团,像是肺部自己闭塞起来一样,拒绝空气的进入。
      闷油瓶把我蜷缩的身体强行掰开,在我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我还没推开他的时候,他就吻了上来。空气被强行注入我的口腔里,顺着气管一路往肺里去。
      带点土腥味,但更多的是闷油瓶自身的味道,这可比腥臭味好多了。我竟然对此还有些贪欲,搂着他的肩膀,接受他渡来的空气。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他,闷油瓶早就将胶带扯掉,干净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我刚才挣扎的缘故,被弄上了几滴泥。他眼睛没闭上,就这样和我大眼瞪小眼。他一边给我渡气,一边轻拍我的背。
      直到我听见几声泥水搅动的声音,闷油瓶才放开我。这时我看见胖子和阿宁正站在泥里,直愣愣的看着我们这边。胶带也被撕下来了,露出两双微妙的眼神。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看着胖子那双眼睛已经唱完一首十八摸,才结结巴巴的对我们说:“两位,现在可能不是及时行乐的时候。”
      我被说的能吐三升血,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实在是找不到词汇能把这么复杂,也不算是复杂的事情解释清楚。
      扯着嗓子红着脸说:“小哥,给我做人工呼吸呢!”
      胖子阴阳怪气的回了句:“我看不像。哪有两个人一边深情对望,一边做人工呼吸的。”
      闷油瓶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扶起来。扶着我的手很有温度。我瞪了胖子一眼,也不想说话,怎么说都感觉像是欲盖弥彰。
      阿宁看我灿烂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我和王先生在下面发现了一道门,想再去探索一二。”
      在泥里的时候,因为我突然松开了手。阿宁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立马扯了扯胖子让他停下了。两个人在泥里又摸了一段时间,没抓到我和闷油瓶,反而在侧面,摸到了另一条通道。
      本以为我和闷油瓶进入那里面了,但是因为氧气的不足,他们没法继续探索,只好先上来透口气。没想到我和闷油瓶已经上岸了。
      阿宁的意思是这条通道说不定也可以通往外面,在两条路都未探明之前,我们得有双重准备。
      他们让我和闷油瓶在这里探索这条路,胖子和阿宁想继续下去看看另一条路。虽然我觉得这样分头行事,在现在这个情况下风险太高。但是我们并没有继续耗下去的余力。
      闷油瓶站起来表示如果两人还要下去,那么他也必须跟着。这泥里的虫子,至少他可以克制住。看了我一眼让我留在上面,我一看他要下去,赶紧想阻止,他本来已经可以算是超负荷行动了。
      胖子也不想闷油瓶下去,但是和阿宁两个人能不能行都还不确定,多一个人总是好的。皱起眉头对闷油瓶说:“小哥,你可不要太勉强。咱们天真这么年轻,不能守寡。”
      听他这话说的,我被气的一阵咳嗽。还想开口大骂他几句说什么胡话。但是被闷油瓶按住了,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拍了拍我,让我安心在上面等他们。我的身体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养。
      三个人开始商量具体方案,包括在泥里要怎么互相交流。刚才我那一出,着实把他们吓到了。泥不比水,很多危险只能靠感觉,根本看不见。
      我就看着胖子他们又走进泥里,只能在一边整理下进了泥的包。
      等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我掰了两根荧光棒扔在周围,把空间照亮一些。这里比先前的房子保存的稍微好一些,没有那么破败。墙壁上的壁画氧化程度也没有那么严重,应该是因为这些淤泥阻隔了湿气,才让东西得以最大限度的被保存下来。
      我仔细的去观察那些壁画,却又听到一些动静,还以为是他们三个回来了。转过身去,刚想说怎么那么快呀。
      就看见一个满身泥泞的怪物离我不过一米的距离,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注视着我。那是个体型类似猴子一样的生物,脑袋十分的肥大,长了一双蛇一样的毒眼。
      我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个怪物发出一声嘶哑的声响,张开的嘴巴露出密密麻麻锋利的尖齿,从牙龈一直到舌根,就像是绞肉机一样,密集得让人害怕。
      它谨慎的向我靠近,脚走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一边观察我的动静,一边左右走位,以免我乘机逃脱。
      我和它僵持了很久,感觉小腿都开始抽筋了。不知道这个怪物是不是准备拖死我。它浑身是泥,我也看不清它的皮肤,在光线不太充足的这里,要不是它没有掩盖自身的声响,我还真不能明显的去用眼睛捕捉它。
      人的精神集中力实在无法坚持长时间,我的体力本来已经处于透支的阶段,结果还来这么一出。我摸了摸腰间的大白狗,想着我要是直接扑上去的胜算是多少。
      怪物的体型只是比一般的猴子大一些,如果我放手一搏不一定就处于下风。这么想着,我对它大吼:“来啊!”
      这一行为激怒了它,只见它低声吼了一声。那声音很奇怪,如同风哨一样的声音。我捂住耳朵,这种声音频率太高,我的耳朵听得一阵刺痛,就像是针扎在耳膜上。
      趁我捂耳朵的空隙,怪物一个跃身向我扑来。还好我下意识用刀挡了一击,但是怪物的爪子还是划破了我的腹部。
      我疼极了,用全力把它向一边甩去。温热的血液从我的腹部溢出来,应该只是皮外伤,但是这种炙热的痛感让我眼前一黑。根本没法再次抵抗怪物的二次攻击。
      怪物也是痛红了眼,我看着它脸上有一道骇人的伤口,可能我刚才用刀挡了一下,划破了它的脸。它身上本来是沾满了淤泥,结果那些泥现在居然开始不停的翻动。
      泥里的虫子闻到了血腥味,就像是被唤醒了一般,一股脑的往怪物伤口里钻。看得我直冒冷汗,看了下自己的腹部。虽然有些虫子,但是这些虫子都没有向伤口靠近。
      我看着已经丧失理智的怪物,它不停的冲我呲牙。我看它变得血红的眼睛,也被惹怒了,比划着刀想跟它拼命。它比我灵活很多,我扑了几次空,还没摆正身体,它就从我身后扑来。
      我回身想给它一击,结果没躲开,直接被怪物撞进泥潭中。扑腾两下想要站起来,没想到旁边掀起一阵泥浪。我以为是怪物的同伙,刀都向他砍去了。
      一双苍劲骨干的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一瞬间我的刀就被抢走了。这影子快如闪电,带着大量的泥浆,纵身向怪物扑去。怪物和他硬碰硬,被狠狠在背部划开了一长条口子。
      还没来得及吃痛,黑影就骑在怪物的身上。腿使劲夹住怪物的脑袋,腰间一个用力。整个房间,只听见那骨头扭断的脆响。
      只这一下,怪物就浑身一僵,倒下了。
      我拼命往岸上爬去,害怕自己的血招虫子。黑影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我看见他腰部涌出大量的血,连泥都染红了,虫子更像是逃命一样拼命从他身上掉落。我一手接过他手里的刀,刚一拿稳,他就直直倒在我怀里。
      带着浓烈的土腥味和血液的味道。我浑身颤抖,死死抱住他。他的体温高得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脑子一阵嘈杂。
      最后被上岸的胖子大喊:“快走,出口,我们找到出口了。”
      我木纳的看向胖子,又看向怀里的闷油瓶。抱着他咬牙站起身来,把他脸上的泥都抹开,泥下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看得我心里一紧,在他耳边颤抖的说道:“小哥,坚持住。”
      随后我抱着闷油瓶跟在胖子身后潜入泥潭之中。我的手拼命压住闷油瓶的口鼻,脚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我们前进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可以上去的地方。
      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当我顺着这条只覆盖到我腰部的泥道走了不到二十米,眼前的光线照的我表情都有些扭曲。
      我们从一个小山洞里走出来,离湖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原来我们先前的位置,早就到了水面以上的地方。
      阿宁让我们赶紧把身上的泥都清理干净,我看着我和闷油瓶身上的泥里没有任何虫子,才安了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太阳,从树枝之间的缝隙照下来。直到我看见一群穿着阿宁队伍衣服的人,我才松下劲来,搂着闷油瓶倚靠在树干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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