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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三日战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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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月朗星稀是个赏月品酒,月下论诗谈天的好月夜。而此时却身陷天牢,没有机会,也没心情去。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唯一的不同就是时间,也就是这,造就了完全不同的处境。早晨,我在这里还是来去自由,现如今已成了解下之囚。舞衣也因我的连累,身负重伤,被关在了“加护”牢房,不知生死。成王败寇原来如此。想来我还是太天真了。我躺在稻草堆里,浑身的疼痛,让我无法入眠,只能看着幽黑的牢房发神。
我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动静。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一袭黑影鱼贯而入。“皇太女殿下,您还真悠闲,此情此景,竟然还能泰然自若,莫非皇太女殿下早已成竹于胸?”月光正好不期而至的从牢房的天窗投进来。正好打在黑影的身上。绝世的容颜,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此时我却无心欣赏。“敖月,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立马起身来,有些恼怒,有些心虚,自己这么落魄的景象竟然被他看见了,好歹,自己才很高傲的拒绝了他的“合作意象”,现在向起来,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答应他又何妨?说不定,景兰也就不会死了。。。。。。。
“皇太女殿下,在下来这里不向您示威的,更不是来看您笑话,在下食来看,皇太女殿下是否改变注意,想和在下合作了。”敖月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的感情波动。“是吗?条件。”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生的机会,我无法抵御住诱惑,况且,舞衣现在还在生死的边缘。“和上次一样,不过还要再加条,您必须亲自出使北元。”敖月的嘴角浮现出一个一闪而过的弧度。
“那你能给我什么?”我也开始学着用敖月那种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反问。“一个胜利,一个三日奇迹。”敖月的话语中明显托露出了他此刻的欣喜若狂。还着以前,或许我无法理解,为何一个皇位,能够让人如此痴迷,令那么多疯狂争夺,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舞衣伤的很重,得想办法把她先弄出去。
“皇太女殿下是像让在下先把舞衣弄出去吧?”敖月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此时的他已经回护了往日得睿智。好可怕得对手,被敖月看穿后,这时我心里唯一得念头。
敖月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皇太女殿下,如此爱惜属下,那在下也不介意送这个顺水人情。”敖月狡洁一笑。
我怕他反悔,马上开口:“那有老了,事不宜迟”。
“在下明白了,不过这几日,怕只能委屈一下皇太女殿下。”我有一种掉进陷阱得感觉,想想舞衣,一咬牙:“本宫知道了,快点代舞衣走。”敖月没有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我牢房得门又被重新的关上。不一会,我就听见,有其他牢房开门得声音,我得心也放下了一半,倒在稻草堆上沉沉的睡着了。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有了敖月的承诺,我知道我的生命暂时没什么危险,心也宽了不少。每天就是等吃等喝,好在这里的伙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差,有些粗糙,但也不是什么馊饭,猪食一类的。不知几日后,一个貌似下午的时间,我正躺在稻草堆里,无所事事。突然牢房门被打开,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女子一身武官打扮,满脸的疲惫。“殿下受苦了,臣等来迟,望殿下恕罪。”,众人齐刷刷的跪下。突如其来的变化,突如其来的反差,令我无法承受,我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那为首的女子,只能先开口说道:“臣,李蝶,恭请殿下摆架。”李蝶?!她就是李蝶?她不是被抓了吗?这是唱的那出?我的心里充满了不信任和疑问。
“李将军,你怎么会在这?”我的嘴巴跟着大脑条件反射的问道。
“殿下,说来话长,此地实在不适合殿下久留。”李蝶环视四周提醒我,早点离开这里。我起身,离开这个躺了多日的地方,心中竟有些不舍。走时,我还不忘会都再看看,这辈子,恐怕都再没机会回到这里来了。心中无限感慨。
再次回到太守府,那里一切依旧,物似却人非,又是大厅,同样我坐上了主坐。等到我就位后,李将军便开始讲她的故事。
李将军被俘后,大皇女水嫒百般威胁利诱,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天虎城,保存自己的力量。皆不成。于水嫒大怒,就将李将军囚禁起来,打算在攻破天虎城的时候,用来生祭,那些死去的将士。李将军也心灰意懒,准备认命,没想到,五日前,突然有一群黑衣人,闯入叛军大营,硬是把李将军给救了出来。事后,那群黑衣人更是帮李将军把军中的叛逆一一铲除。保住了天虎城。
“现在情势如何?”好恐怖的实力,敖月果然是个蛇蝎美人。
“回殿下,现在天虎城固若金汤,女皇陛下,派遣的二十万大军及粮草等也已经在路上,大破叛军之日,指日可待。”李蝶一脸自豪。
战争如我所希望的那样进入了消耗战,随之而来的是捷报频来。女皇并没有立刻召我回京,李蝶她们怕我有危险,便将我一个人扔在了太守府,都跑回军营去。美其命名曰,殿下受惊,需要静养。而我也懒得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反正我也不是这块料。
十余日后,柳河畔,风轻轻的吹过,河面上波澜不惊,天空很阴沉,给人的感觉很压抑。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行大约七,八人的样子,她们急行而来。“吁。。。。。。”马队中的一人突然停下来,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拉马停了下来。
“殿下,您先走,过了柳河,出了边境,就算女皇御驾亲征,也奈何不了。”说话的人,眉清目秀,花样年华,她身上穿着的铠甲已经有些破损,那铠甲暗红一片,也不知是本色,还是污渍。那人说完话后,便调转马头,向刚刚驶来的地方,扬鞭打马。其余几人也纷纷效仿。只留下一人在那里停滞不前。“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水嫒喃喃自语。
看着远去的身影,水嫒的视线开始模糊,往日同那几人的种种不禁浮现在眼前。自己争的是什么?自己得到了什么?自己现在还有什么?水嫒踌躇不前。终于水嫒扬鞭打马,她没有向那花季少女嘱咐的方向前行,而是选择了去追赶刚刚离去的那几人。水嫒不断的鞭打着跨下的坐骑。等水嫒到赶到的时候,那几人已被鸣凤的士兵团团围住。水嫒立马大喊:“住手,放了她们,你们要的人在这里。”围住那几人的士兵,没有再攻击那几人,她们开始慢慢向水嫒靠近。原北的包围圈露出个小空缺,水嫒终于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有三个人还站着,应该没什么大碍;有两个人已经被制服,看样子应该是受了点上,不过应该不严重。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水嫒看见这种情况,她很庆幸,一切还来得及。漫漫人生路,能有几人能得如此挚友忠仆。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只是,自己却只能负了他。士兵们见水嫒半天没有动作,胆子也大了起来,就像苍蝇见着生肉一般的兴奋地朝水嫒扑过来。水嫒也无心反抗,不一会便被五花大绑。
“来人,把这个逆贼带下去。”说话的女子,水嫒很熟悉,李蝶,那人曾是自己的阶下囚,没想到仅过半月之余,风水就轮流到如此可笑的地步。“是,李将军”士兵闻声就要押解水嫒下去。
“李将军,望你别为难她们”水嫒目光瞄向那个花季少女一行。
“放心吧,她们虽与李某为敌,可李某也敬重她们,李某保证在李某的职责范围内,绝不会为难她们。”
“那水嫒在这里先谢过了。”水嫒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感激。
夜,很凉,水嫒坐在囚车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她从不知道原来黑夜也会如此美妙。或许以前太过匆忙,才会错过如此良辰美景。适夜水嫒一夜无眠。与此同时,李将军帐内也灯火通明。
“德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李蝶来回的在帐内踱步。这时德李蝶早已没了带兵时的沉着冷静。
“娘,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交给皇太女处理,这皇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轻这丢爵罢官,重则满门抄斩。央及全家。”李承德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李蝶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出纰漏,带兵打仗,她英勇无敌,可这种钩心斗角的事情,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她却还是不能在这方面像打仗那样得心应手。好在李承德大了,懂事了,可以弥补这个补足。
“娘逆速速修书一封,告知皇太女,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马上带着信件出发,最多十日,皇太女必将驾临,如果皇太女十日后还没有驾临的话,那就只能按密旨行事。”李承德斩钉截铁。
“看为娘慌的,为娘这就去。”李蝶如获至宝的在一旁奋笔疾书。
半盏茶的功夫,一封密函便出现在了李蝶的手中,李蝶郑重的把密函交给李承德。
“德儿,李家德未来就交给你了。”李蝶对李承德从满了愧疚,一个男子经要承担起家族之重。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出发。”李承德消失在了帐外黑色的夜幕之中。
七日后,李蝶帐内
“你们都下去”我看了看周围无关的人示意她们退下。
“是”那些人很知趣的朝我行了礼就来开了帐内。等到她们都离开帐内,我就开始发话:
“李将军,密旨呢?”李蝶很恭敬的从怀里那出一张薄薄的纸片。
水嫒啊水嫒,你终究是逃不过命比纸薄的命运,如若没有赖汕的苦苦哀求,这张纸,你怕是在劫难逃。
“本宫明白了,人呢?”我冷冷的问。
“臣马上就带您去。”李蝶不知怎地突然觉得背后一股凉气上冒。
说罢,李蝶便带我到了水嫒的囚车旁。
“你先下去,本宫想单独和水嫒说几句。”
“这。。。。。”李蝶有些犹豫,显然是担心我的安全。
“叫你下去,听到没有?”我佯怒,对李蝶大吼。
“是,臣这就下去,您要小心,这水嫒怕是没那么简单。”李蝶慢慢的后退着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
在我确定周围没人后,我走到囚车旁,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位竟然能够让赖汕如此痴迷的大皇女水嫒。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她有什么不同,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收复赖汕那家伙的,我很好奇。
“皇太女,好雅兴啊,专程来看我的吗?”水嫒的话里充满了讥讽。来者不善,还是办正事吧,免得到时候被赖汕掀老底,大家鱼死网破。我没有说话,直接丢给了水嫒把匕首。
“果然。。。。。。”水嫒的话语里充满了悲伤。她拔出匕首,抵向自己。
我见势不妙,马上开口道:“停,给你匕首是叫你胁持我的,赖汕让我来救你,他在前面的码头等你。”
“你对他做了什么?”水嫒有些激动。
我瞬间极度郁闷,要是我真的能对他做什么,那我就不用在这里和她磕牙,还叫她胁持自己。要知道,经过在天虎城的极度养尊处优后,这几天的昼夜兼程,几乎要了我的小命。心中在不快,还是得先搞定这位大姐,不然她那位发火起来,我就倒霉了。
“你放心,我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我和赖汕不过是以前认识的朋友,也算是生死之交。”赖汕,给你发挥的机会,我把水嫒交给你后,你自己去编吧。
“真的?”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么烂的谎言,水嫒自然也不相信。
“一会你见到赖汕不就知道真相了吗?再说,如果我要杀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何必这么麻烦,而且自己还要冒险?”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就不怕我乘机杀了你?”水嫒反问。
我真想这个时候昏倒,没想到,水嫒竟然这般麻烦。很想去修理她一顿,但是想想她的那位,得了,忍了吧。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这世间上对你远远有比我的命更重要的东西。”想想水嫒会被抓的原因,我坚信,她应该是个重情谊的人。
我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就开幕了。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本色演出。闹剧从烈日当空开始上演,到日落西山才结束。天黑前,我和水嫒,才到达我同赖汕约定的地点。
赖汕看见我和水嫒到来,激动不已。他径直扑向水嫒,完全遗忘了我这位大功臣。我不怀好意的打断他们亲热。
“我说赖汕,追兵就在后面,你们还呆在,等死啊?”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赖汕,总会想挖苦讽刺一下。
赖汕目光投向我,用幸福的声音对我说:“你是羡慕,还是妒忌?有你在害怕追兵?”。果然赖汕是我的克星,罢了罢了,还是认命吧。
“别把我想成是万能的,说不定,下一刻,我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见过女皇的密旨后,我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要是女皇知道我是冒牌的,我不死才是怪事。
“也对,那我们还是快点跑路,你要不要一起?“沉浸在爱河里面的男女智商都会变低,看来赖汕也不例外。
“走?怎么走?还有人质呢,我夫君还在女皇手里,等我把人质救出来,就想办法离开。”我无奈的答道。
沉静在一旁的水嫒突然发话:“我输了,输的很彻底,难怪母皇会如此的疼爱你,或许姐妹之中,只有你一人,对这帝位无心。”
“呵呵。。。。”我傻笑,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姐妹。
“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了,何泠,你送我们到码头等我们上了船,自己再回去。”赖汕打断了我的傻笑。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人,为什么我还要有把柄在他手中,难道他不知道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一个人大黑夜的在外面很危险?
想归想,我丝毫不敢将我的想法表露出来,好歹现在的大爷是赖汕。我很乖巧的上到了赖汕来时骑的马上,而赖汕则和水嫒同乘一匹。
天全部黑了下来,好在码头近在眼前。我悬着的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经历了景兰之死,我算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如果可以,我希望全天下的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们三人将马拴在了离码头只有几步只遥的拴马石上,步行到码头上等待渡船。我们刚上码头,码头上便火光四起。赖汕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我出卖了他一样。我急忙的小声解释:
“绝对不是我,我是清白的。”
“现在怎么办?”赖汕终究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他已经慌了神,好在他还知道问旁边的水嫒。
水嫒没有回答,一把抓住我,用匕首抵住我,大喊:“不想她死的都退下”。我也配合着喊道:“你们没听见?都退下,要是本宫有什么损失的话,女皇会灭你们九族。”
这招很管用,包围圈明显变大。我时不时的观望着河面,心里祈祷着渡船快点出现。渡船没有像我祈祷的那样出现,消失多日的沈容却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很诧异,心里迅速盘算着怎么和她通气,让她放过水嫒。
我还没想到办法,渡船就来了,摆渡的船夫,显然没有想到,码头上会是这般景象。水嫒示意赖汕先上船,然后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也到了船旁,她示意船夫开船,在船即将离岸的瞬间,她完成了登船和把我推向士兵的两个动作。
“将军,这如何是好?”沈容身边的一个副将开口问道。
“哼,雕虫小技,把准备的东西拿上来。”沈容手一挥,就有几个士兵推着一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大家伙出现在我面前。士兵熟练的解开那个大家伙,我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个是巨型弩,这时船离岸也不过一,二十米远,很有可能还在这个弩的范围内。我急忙想阻止她们。沈容却先开口:“女皇密令,若能射杀贼人,官升三级,黄金万两。”,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在权利上我比不过女皇,在财富上,我比不过黄金。
大概在船离岸三十米的样子,弩发射了。船没有在继续一动,我的心也就沉了。“来几个水性好的人,把船拖回来。”沈容命令道。
再次见到水嫒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赖汕的眼里充满了空洞。嘴里不停的说:“死的人该是我,她为什么要那么傻呢?”我不忍再看下去,吩咐沈容好好安葬,就先带赖汕回军营去了。
一路上,赖汕都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凄凉,那种无奈,我也经历过,我很明白赖汕现在的感受。
回到军营后,我先安顿好赖汕,又把前来问长问短,寸步不离的李蝶打发掉后,独自等待这沈容回来。或许是因为我和沈容在一起生活过,她知道我的性格,又或许她知道,她欠我一个解释。沈容夜里真的来到我的帐内。
“为什么?”找不到更好的开场方式,我就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
“就凭她杀了木兰,她就该死。”沈容咬牙切齿。
木兰,差不多快被我遗忘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因我而死的人。我感慨万分,沈容继续说道:“景兰会死也是因为她。”沈容说完,就径直离开了,留下我一人在那里震惊。
第二天,我就收到女皇的旨意,要我班师回朝。我便和沈容一同回京,赖汕的情况很不好,我不放心他孤身一人,就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回京。
迎接我的是一场举国盛宴,在这繁华背后的杀戮,又有谁知晓?谁又会为了那些失去的生命而感到悲伤?没有对与错,只是立场的不同,和最终的胜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