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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北山篇之樱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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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三人保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呢。”许仲这样说道，即便是苦涩的微笑也渐渐消失。
“但要是没有梦妹妹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吧。”乔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似乎是停了全部故事，“要不是梦妹妹劝阻你四年前逃离……”
乔松说到这里，好似也感受到了许仲的痛苦，便不再继续。
“对啊，毕竟亏欠家人一边，比送了命亏欠两边要好得多吧。”许仲丧气地说。
“没有亏欠家人哦！”爱衣有种能够治愈人心的魔法似的，许仲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能感受到一丢丢的释怀，但也难免问道：“哦？此话怎讲？”
“既然是家人的话，他们当然会是宁愿你活下去吧。”爱衣微笑着对许仲说，“你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眼前呢？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呢。”
虽然爱衣的一番话有些许打动许仲，但他依旧无法释怀。许仲笑道：“恩，谢谢你这么说。千板田拓野先生也会是这样的呢。”
“如果你们结束了这卿卿我我，那么是时候启程了，我夜观天象，不出三日，就会下起大雪。”仇旭站在门口说道。
“你这家伙，真是不通人情呐。”许仲笑道。
“不必在意，咏华一直都这样。”叶肆也站在门口护道。
“无意冒犯。”仇旭面无表情地说。
“并未计较。”许仲也淡淡地说，随后又回过头去宠溺地看向乔松，“你，能行吗？”
乔松粲然一笑，说道：“恩，有你在，没问题。”
……
三日后，他们六人便到了那樱城城门口。
“呐，不是说三天大雪嘛？你看的怕是个假天象哦！”许仲一边向那城门走近，一边挤眉弄眼地嘲讽着仇旭。
仇旭笑笑不说话，随后伸出右手五指，每一秒就放下一根，直到最后右手握拳。那天上竟然就开始落起了雪花。与那周围的樱海形成粉红与雪白的交织。
“下雪了！”乔松兴奋地说道，随后竟然还伸出舌头，等着那雪花落到舌头上，“冰凉冰凉的呢！”
叶肆笑着说道：“下雪的时候，有意思的不是雪，而是看到雪的中原人呢。”
“为什么你们都板着个脸，下雪了诶！”乔松欢快地蹦跶着似孩童。
结衣拉了拉爱衣的袖口说道：“我们走吧妹妹，装作不认识他就好了。”
说完便往那城门走近，刚准备招呼那些个守卫们开门，已经被许仲用过易容术的她们并不害怕会被人认出来是千板田的人，毕竟按道理来说千板田家已经不复存在了呢。现在的她们不过是来着中原的旅人罢了。
但当结衣走近那城门才发现，门虚掩着，而并非紧闭。
那樱城本是中原到北山的要道，除非在联盟的非常时期，一般都会紧闭，只有在有人需要进入时才会打开，而今天却很反常。
“我说，门是开着的。”结衣紧张地说道，声音微微发颤。
“城门开着有什么奇怪的吗？”正在玩雪的乔松突然停下来问。
“很奇怪。”叶肆接道，“对于北山来说。北山各个城池之间，来往较少，所以一般情况下城门都会紧闭。更何况这里是从中原前往北山的要道，无论是商队也好，行军也好，都需要走过这里。”
“而北山这糟糕的天气，中原大抵是不会有商队愿意过来的。”许仲在一旁抚摸着木勺说道。
结衣也知道乔松为何会那么问，在中原呆的那几天，她也算是见识了中原那城池大门常开的景象。商队和旅人络绎不绝，若是不一直开着，恐怕那开关门的将士们可就不愿意了。
“看来这样的话，我们只有进去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乔松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嘛，最好的情况便是那些个士兵们忘了，最差的话……”叶肆抚了抚背着的琴悻悻地说。
“不。”仇旭说，“北山士兵纪律严谨，忘关城门这种事情可是死罪。”
“那么，我们进去吧。”许仲说道，随后从容地大步迈向那城门。
“且慢。”仇旭再度开口，“应当由我先进去探视情况，随后再告诉你们，毕竟遇到麻烦，我脱身起来最方便。”
许仲笑笑不说话，因为那仇旭说的的确是实话，变成黑猫后的那速度，在他有生之年还未曾见过有谁能敌过。
“既然这样，我同你一同去罢。”叶肆一手放于胸前，信誓旦旦地说。
“不必！”仇旭的语气十分坚定，“你去了，只会碍事。我可不想误伤到你。”
说完还未等那叶肆再度开口，便向城门，一次也没回头。
叶肆双手紧握成拳头，许仲上去一把用手勾住，说道：“行啦小哥，人家也是为了你好，人家那是关心你才这样的。你不知道哦，当时我看到我家那个二傻子受伤的时候，别提有多揪心了。”
“你说谁是二傻子！”乔松愤愤地看着许仲说。
许仲并不搭理他，只是继续对叶肆说：“做人呐，就得踏踏实实。”
“我……”叶肆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不甘心。”
许仲听到，只是笑笑，随后拿出一只装酒的葫芦说道：“喝罢，喝了酒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他们在外等了一会，那仇旭便从城门出来了，他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低沉地说：“横尸遍野。”
结衣听到，被震惊到好一阵子都没有动作，随后咬紧牙关，低下头低语道：“骗人的吧。”
仇旭只是轻轻瞥了一眼结衣，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伤口像是被野兽所伤，但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东西，从那城中穿过去，应当没多大问题。”
“我所认识的人，都死了吗。”结衣两行清泪，哽咽着说道。
“那城里并没有活人的气息。”仇旭冷冰冰地说，好似只是在简单陈述。
“请节哀。”乔松走上前去，拍着结衣的肩膀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谁都保护不了。”结衣哭泣着，“家人也好，认识的人也好。爸爸总是喜欢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你以后会变得很厉害的哦！’那样子的，学堂里先生也喜欢夸奖我天资聪慧。啊！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守护幸福呢？”
“姐姐？”在一旁的爱衣说道，“姐姐你还要我哦！你还有爱衣呢！”
姐妹二人紧紧相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化悲痛为里力量，把你的情感，全部化作体内的‘忍’，去杀了他们吧！杀了仇人们，一个也别留！”叶肆如是说着。
“那就让我们进城吧，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许仲冷静地说着，带头向那城中走去。
乔松紧随其后，仇旭面无表情地跟在乔松身后，留下叶肆一边安慰着姐妹俩，一边断后。
走近城门，乔松就闻到一股死亡的恶臭。那腐烂发酵的臭味侵袭着他的大脑，挥之不去。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城门斑驳的血迹。还未进城，就看到了一具四肢残破的腐尸，他双手仅仅左手完整，右手手肘部位只剩下断骨和残肉。双手朝向城外，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城内腐尸随处可见，多穿着平民的布衣，只是那衣物已经多被撕裂，只露出一道道深而宽的伤口，黝黑的干血附着在附件的肌肤上。四处都是残肢，腐肉，好似被从那主人身上残忍而粗暴地硬生生扯了下来，此番死法只在那被食肉动物盯上的猎物身上出现过。
如今却是一个个曾经活生生的人，被如此残忍地对待，一想到这里，乔松便感到不寒而栗。更令他感到困惑与恐慌的是，那些个尸体的皮肉或是内脏，大多都完整的留在尸体上，而不是被动物袭击后，常常会有的干骨。
除了平民外，偶尔能见到几个身穿竹甲的武士，他们的竹甲大多已经破烂不堪，或是被扯烂，或是被穿透，死得一点都不安宁。
结衣刚进城，就被那味道弄得不断干呕，而爱衣却好似还因为那强行转换回人形的影响之下，并不是很理解现在的处境。
“大家跟上了，别掉队。”走在最前面的许仲说道，“结衣，你来带路，去那朝北面的城门口。”
结衣虽不情愿地跨过门口的尸体，走向许仲，但又想到这些曾经都是人啊，现在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些逝去的灵魂。
众人稍微走了数分钟，见到了十多位聚集在一起的武士尸体，集中在那十字叉路口的中央，他们都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其中最中央的一位引起了许仲的注意。
他平静地躺在中央，独眼望着星空，好不面熟。许仲走上前去，缓缓蹲下，为他阖上眼。
“这便是我先前提起过的沐泽诚。”许仲缓缓起身说道，“确实是一位挺讲义气的武者，事后再也没有御守的人来找过麻烦。”
“或许他那义气害他送了命也说不定。”仇旭说道，随后变换成那黑猫的形态，向着北边的巷子看着，“他们来了。”
众人跟随者仇旭的目光向那巷子看去，好似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只是那人的姿态怪异地扭曲着，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地能看见那异于常人锋利而细长的指甲。他的嘴一张一合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吼声。
“‘鬼胎’。”许仲说道，抽出身后的木勺。
“那边还有！”乔松望向西边巷子后说道。一位比先前那‘鬼胎’要更为瘦小的少年站在那里，同样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我们好像要被包围了呢！”叶肆面朝东边缓缓坐下，将琴放于两腿之间。那边有第三只‘鬼胎’。
乔松回头向结衣说道：“你们走吧，剩下的。”
交给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