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最真》听故事的

4、你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后来有没有再联系？＂周文铭这样问我．他坐在沙发上，信手将台调到经济新闻，孙迭还没有回来，他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焦躁．＂有啊，她后来约我去拼衣，夏末衣服打折最厉害．她说就喜欢我这样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安静的时候乖得像淑女，躁的时候以能跳起脚来抖狠拼命！＂他唇际挂着一缕笑意：＂你真的没有拐着弯来夸你自己？＂我的血一下子冲上脖颈，脸上阵阵发烫．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童言无忌．于是讪笑：＂是阿，就怕你没发现我的优点！＂话一出口，立即后悔，这玩笑开得真不是场合．他敛了眉，一本正经地颔首：＂现在知道了，的确表里不一得可爱！＂
　　我笑开了：＂不敢当．记得第一次约会归来，室友好奇，＇那样漂亮又骄傲男生到底喜欢你什么？＇我照话直说，＇他说我可爱！＇结果一寝室的笑岔了气，还骂我，＇你好歹找个好点的借口吧，知道么，撒谎也是要技术含量的！＇＂
　　周文铭的眉梢都透着温柔的笑意：＂那身黑毛衣棕皮靴很适合你，如果配白色羊绒帽会更可爱！＂
　　我怔了怔，才想起他说的是那天去剧院穿的行当．我低下了头：＂白色配起来确实很完美，只是有装嫩的嫌疑．烟灰格子的虽然乍看很平淡，但是不会抢衣服的风采，也更耐看！＂
　　他的食指在额下摩挲了一会，似回味了一下，开口道：＂嗯，好像是的！＂
　　我笑起来，感觉他并非我印象中的沉默寡言，奇怪自己以前竟然会有那样的想法．
　　他抬起头看我：＂你很在意人别人的看法？＂
　　我望着他清秀的轮廓，想了想：＂是吧，我们都仰仗他人鼻息讨生活的人，怎么能免俗？＂
　　他轻声道：＂是啊，不惧他人眼光，不畏他人流言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平凡的我们．．．．．＂
　　我突然想起张国荣，寻找爱情，不管不顾世人哪怕歌迷的讨伐，直到最后，发现在男人身上也得不到释放，于是背着人们一个人从高楼飞下去，用最后的坠落换取一点点短暂的疼痛的快感；想起了梅艳芳，虽然貌压群芳，可是男友接二连三被姐妹抢走，赚来的钱给家人用得也不开心，在媒介的热闹的捧场下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连成龙这样的巨星，到孩子成年才能认祖归宗，当初在媒介面前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犯了一个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至于劳模刘德华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仍不敢向公众承认自己已结婚．又有多少人能活得随心所欲呢？
　　“平凡也没什么不好。总要付出一点，才能得到一点嘛！”我笑，“像寐语者那样看得通透的才华横溢的女人，还不是热衷于打天下的男人。离多聚少，女人的美貌，女人的智慧全都奉献给了男人。”
　　他眼中透着好奇：“寐语者是谁？”
　　“一个网络写手，她的《帝王业》里，萧綦说，我要的女人，是能够与我比肩同高的女人。不愿意承担女人的脆弱，不愿意被女人束缚拖累。可惜他的女人还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特别的能配得上他的。现在的男人把他的精明倒学了个十成十，既要女人美丽娴淑，又要女人独立大方，女人既然又有品貌又有好的生活条件还找男人作什么？”我摇头。
　　周文铭也笑：“都是美好的愿望罢了，就跟谈判一样，都先把条件定得高高的，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哎，你这个比方我喜欢。大家都待价而沽，钻信息透明度不高的空子，钻性别差异的空子，于是有人赚了有人赔了。”我拍手，想了想，又问：“有没有稳赚不赔的法子？”
　　他密密的睫毛垂下来，颤了颤，忽然绽开笑了：“有阿，生个孩子，让他养你！”
　　我笑：“光养他长大就得我二十多年的精力，国家还要借机向我揩油向我征税，不划算。”
　　“买的没有卖的精，你怎么算计得过政府。”他也摇头。
　　“于是有人穷得揭不开锅，写了一本书揭露生活的黑暗，大伙儿看得津津有味，反倒养活了他。”我为自己的损叫绝。
　　“原来作家就是这么来的啊？”他扼腕叹息，很配合我的样子。
　　大家一齐笑了。
　　门吱的一声，孙迭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我像蜜蜂一样迎上去，十分可耻没有骨气的样子。打开袋子，是正宗的周黑鸭，于是冲周文铭笑：“你有口福了！”周文铭在那边笑得淡淡的。
　　孙迭“咦”了一声：“文铭不吃辣的！”她倒在沙发上嚷嚷：“累死我了！”又对我说：“月底跟我一起去鸡尾酒会，不准不去！你看看你，没个女人样，文铭，你瞧睢那个懒骨头劲！”
　　周文铭在那边笑：“去转转也好，就怕你们公司没有拿得出手的！”
　　孙迭靠过去倚在他肩上掐他脖子：“看不起我们公司的？你以为只有你是男人，还是男人中的男人？”
　　周文铭直起身子，向我作了一个掷铁饼的动作：“这样男人不？我还有很多。。。。。。。”
　　我笑得跌倒沙发上，孙迭倒在他怀里，孙迭双手虚空敞开。眼睛看着我，温和淡雅的眸一瞬间幽深如海。我一时间怔住了，他把孙迭的身子扶正：“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孙迭姣好的身体段包裹在米珠色套裙下，趿着镶水钻的人字拖送他。
　　孙迭返身回来，若隐若现的修腿翘臀看起来格外诱人。
　　我忍不住在她即将落座的臀上拍了一记，她娇声连连：“色鬼，胆敢调戏奴家？”
　　我的禁不住一抖，鄙视她：“就你这小身板，洒家还不屑于折腾呢！”
　　“是么？”她媚眼如丝地凑上前，“莫非，你喜欢男人？”
　　我一寒，赶紧正襟危坐以示清白：“我身体健康，五官端正，职业稳定，生理正常，取向十分非常以及特别正确！”
　　她笑着解开发卡，一头波浪卷栗色长发顺着她颀长的脖颈跳跃了两下，五指插入发中轻轻按摩：“靖远的工程师向我求婚――”
　　我望着她：“没听你说过？”
　　“才认识两个多星期，很严肃呆板的一个人。不过很老实，没什么心眼。”
　　我叹气：“就因为这个？”
　　她的声音第一次那样疲惫：“一个女人，最后总是要嫁人的，现在那么打拼有什么用呢，最后带着丰厚的嫁妆便宜他人！”
　　我不明白，她一向最不愿意谈结婚，所以男人都乐意和她交往。她喜欢玩，喜欢新奇的东西，那样呆板的工程师她以前是不屑于多看一眼的。难道现在真以结婚的标准重新开始衡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