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愿此生不负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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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就这样过了一个年头，白日里于归远就在店里帮忙，晚上的时候顾承抱着他睡觉。
除夕那天，酒楼好不容易给他们放了假。于归远的二哥却告诉他，他要陪他未来的二嫂，所以不能和他一起过。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于归远还是很乖巧的道:“二哥去就是了，可别惹了嫂嫂不开心。”
二哥揉了揉他的头发，道:“还是三弟懂事，想吃什么就去买，一个人注意安全。”于是留下二两银子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因为二哥不在，于归远有些闷闷不乐的，捏着二哥临走前留下的那二两银子坐在石阶上犯了愁。
顾承化了人身在于归远身旁坐下。
“顾承，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于归远突然问道。
顾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就是问问，你若是不想答，不说也罢。”于归远心跳的有点快，脸红成一片，埋着头不敢让顾承看见。
心想，“他应该没看到吧？”
顾承突然很严肃地握住于归远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有。”
掩盖住心底的失落，于归远道:“能被你喜欢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吧。”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
为什么会那么失落？因为早在那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陪伴中，他对这个细心沉稳的男人已经有了深深的依赖，说是依赖，倒不如说是喜欢。
没错，他喜欢他。喜欢被他照顾，喜欢在夜深人静的夜里被他搂在怀里，喜欢……喜欢他这个人，仅此而已。
顾承突然笑了。
于归远觉得，顾承笑起来特别好看，他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人中，就数顾承俊朗。自从顾承能够化为人身出现在他面前以来，一直是一身黑衣，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玉簪挽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恰到好处的美感。
“是啊，我喜欢的人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我愿用我的一切去换一次与他相遇的机会。如若这世间没有他，我想，我大概只是这三界中最渺小的尘土。”顾承道。
于归远那颗心呐，就这么在顾承透着甜蜜的字里行间里，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他苦笑道:“是吗？真好。”
顾承对他的异样恍若不觉，拉起他的手道:“走，带我去看一看江南的繁华吧。”
于归远抛却那些乱糟糟的情绪，反手拉住顾承，“走吧，今日可是除夕呢！”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那还是顾承为半夏太子的时候，除夕夜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他这个不受重视的太子，还是身为太傅的苏里拉着他，一起走遍都城的繁华。在人来人往里，握紧彼此的手，好似时间停止一般，唯有他们二人而已。
江南时常烟雨朦胧，这一年除夕依旧不例外，在他们走出酒楼不久，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于归远想要同顾承一起看烟火的，如今确是没希望了。
于归远从来没有看过烟火，他只听哥哥们说起过。他想，若是能够与心爱的人一起看一场烟火，在烟火的照耀下，两颗心会不会挨的越来越近？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顾承停下步子道:“想不想看不一样的烟火？”
于归远点了点头，开心的道:“嗯！想！”
顾承将他拦腰抱起，轻声道:“闭上眼睛。”
于归远通红的耳根被湮没在黑夜里，他听话的闭上眼，把头埋进顾承的胸口，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梨花香。
风声在耳边作响，于归远自以为顾承听不见，于是终于可以一吐心中积压已久的感情。
“顾承，我喜欢你。”
他不知道，顾承其实听到了。他更不知道，顾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流转的煜煜星光。
“好了，我们到了，睁开眼吧。”
闻言，于归远慢慢的睁开眼睛。
却见他们二人已经到了城外未名湖边，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没了行人。
顾承微微扬袖，本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纯白色梨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有的落在湖里，有的落在于归远的肩上，顾承为他轻轻拂去。
但是更多的，已经落进了于归远的心里。
顾承怕他冷，脱下身上的披风为他披上。
“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梨花？”于归远眨巴着那双勾人的凤眼，好奇的看着顾承。
顾承却是问他:“好看吗？”
于是便看到于归远高兴的如孩童般跳起来，“好看，我最喜欢梨花了！好神奇啊……”
于归远随手接住一朵飘扬而下的梨花，凑近鼻子闻了闻。真好，和顾承身上的味道一样。
果然，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呢……
那么他消耗所有好不容易修养回来的法力，也值了。
二人在湖边逛了一会，顾承就担心于归远着凉，便拉着他往回走。
“晴初，陪我走一走吧。”
“好。”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怎样的人吗？”顾承突然停下了步子，低下头看着于归远道。
于归远突然有些紧张。
顾承又道:“晴初，你相信轮回吗？”
“我信。很多时候，人们都寄希望于来生，我也不例外。”于归远有点不明白顾承怎么突然说到了轮回。
“所以，晴初，我喜欢你，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来世的你。”顾承郑而重之地道。
于归远被这些话整蒙了，呆愣着，不知如何作答。
良久，才道:“你的的意思是……”
“我喜欢你啊，傻瓜。”顾承笑着刮了刮于归远的鼻子。
手上微微用力，于归远便被他扯入了怀里。
顾承感觉到他的胸口湿了一片，怀里的人儿不停地颤抖。
惊慌失措的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于归远。
心慌意乱道:“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一股凉意覆盖。
于归远踮起脚尖，生涩笨拙地吻住顾承的唇。像一个偷食糖果的孩子，如此小心翼翼。
顾承甚至还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颤抖，却是不在彷徨无措，只剩满心欢喜。
顾承反客为主，撬开于归远的贝齿，开始攻城略地。
于归远感觉有点蒙，为何事情会发展到了如今这步？
然后，便再也思考不出来了。
这个吻，缠绵又霸道。于归远抬手圈住顾承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他。
此时，二人的呼吸融在一起。就像两颗心，终于贴在了一起。
那是怎样的意乱情迷。
多年心愿在这一刻得以实现，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承认了他的喜欢。
只觉的周身血液全部冲向头顶，于归远脸上燥得不行。
终于，顾承离开于归远的嘴唇。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感受着彼此紊乱的呼吸和心跳，只想一直这样直至天荒地老。
“晴初，没有人比我更幸运了。”
于归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了顾承。
这个除夕，注定是于归远人生中难以忘却的日子。
苏里的记忆随着烛的话一点一点的打开，原来，那次在人界顾承为他放烟火，是因为他为人时想要与心爱的人看一场烟火。原来，顾承为他做的那么多那么多……
苏里下凡历劫的记忆并不完全，很多事情多忘了，如今烛才告诉他真相。
血契一旦建立便会共享顾承的生命，可顾承为了苏里一次又一次的将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的身体又毁的彻彻底底，所以于归远最后还是死了。
苏里为人时的每一世，顾承都想参与，但是天道不允许啊。于是每一次顾承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天道惩罚，每一次都弄得遍体鳞伤。苏里将苏莫瑶保护的很好，顾承又何尝不是将苏里保护的很好？
顾承为了于归远，甘愿一个人拥有着那些美好却折磨人的回忆，将于归远的记忆全部抹去，这样，才能保证血契能够在下一世继续。
苏里终于能够面对自己的心，终于不再自欺欺人。
他对烛道:“这一次，就让我来主动吧。他能为了我违抗天道，我又有何不可？”
烛总是松了口气，同时又为他们二人担心。这份爱背负的，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期许，还有那天道的束缚。
他上苍之主又如何？在天道面前跟万物一样，都是蝼蚁。
结局如何，且看他们二人的造化了。
烛扒开苏里的衣襟看到的，是苏里心口上尚带着血迹的伤痕。
苏里的法力恢复不足三成，不仅仅是因为他自毁本体造成的，还因为他动了情。
上苍之主乃天道所选，身为上苍之主，必须无欲无情。
可是偏偏，让他遇到了顾承啊。
苏里心口还未结痂的疤，便是天道对他惩罚的开始。从他动心的那一刻开始，就要日日受那锥心之刑，伤口快结痂时再次受刑，再次裂开，如此反复。
苏里也曾想过，既然天道不允，那就让顾承死心吧，可他发现他做不到。
那么从今天起，就不能再让顾承患得患失了。
烛走后，顾承抬着苏里爱吃的梨花糕进了寢殿。
“晴初，先吃点东西。”回到寢殿的顾承，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苏里看了顾承许久许久，才道:“好。”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愿此生不负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