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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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豚将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三遍，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个普通的人类，亲眼目睹了一个妖怪杀人的始末，而且这个人类笃信杀人的妖怪是一只青蛙。
宋豚不以为意，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妖物在他们地头上杀人呢？这姑娘要么就是看错了，要么就是自己脑补过度，宋豚将这张纸重新塞回信箱。
昨天师父一行人就从奈何山回来了，一大群人呼啦啦从窗户闯进来，宋豚昨天刚刚洗完澡，想着反正家里又没别人，便啥也没穿直接走到了客厅，蹲在地上寻找自己的睡袍。
没想到恰在此时，落地窗户大开，已经很长时间没出工的劳斯莱斯欢呼着闯了进来，上面是几个面色疲惫的老相识。
慕展颜正在闭眼假寐，颜如花和江鲢都看着宋豚不着寸缕的背部，颜如花道：“豚哥，几天不见面，没想到你现在好这口了”，吓地宋豚立刻变回了原形。
反正对于动物来说，没什么裸奔不裸奔的，只有长毛还是没长毛，胖胖的河豚飘在客厅上方，嘴唇翕动，江鲢将沙发上的睡袍丢到他脸上：“快穿上”，而师父什么都没说，下车就进屋了。
宋豚迅速换上衣服：“牧寒大神呢？他在后面么？”宋豚走到落地窗往外张望，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劳斯莱斯一进入客厅，立刻关灯熄火，迅速缩小，抖了抖车身上的水珠，变成了一个玩具车，被鲛鲛拿过去玩了。
没人回答他宋豚的问题，四人看上去都行色匆匆，还是一直睡觉的慕展颜回了一句：“这是一个相当长的故事，等牧寒回来了你自己问吧。”
家中由于有方鼎这个神器天天烧香，整栋房子都是淡雅的味道，颜如花等人一进来便觉得神清气爽，稍作休息，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慕展颜已经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如果明天再不去上学，班主任大大可能会直接杀到她家门口。
颜如花还得去地府找冥王一趟，现如今这世上的旱魃已经不多了，自从她复活了慕展颜，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如今的力量还不到两年前的十分之一，要是展颜再遇到什么危险，她恐怕自保都困难。
本市很安全，可这世上没有永远安全的天堂，她颜如花得去地府找找那位老熟人，询问一些旱魃修行恢复的事情，当晚后半夜就直接走了。
几人不在本市的空档，积压的案件有将近十几起，作为大师兄江鲢连椅子走没坐，便带着方鼎离开了本市，临行前宋豚舔着脸问能不能带上他。
江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等五十年之后再说吧。”
至于他宋豚的师尊，陆野大人，回来之后将一个小包放在桌子上，钻进了自己房间不再出来，陆野的卧室原本就是一个结界，能从这里通往任何地方，很可能陆野抬脚进去之后，便到了南极洲。
总之没人跟宋豚分享此行的趣事，宋豚便觉得无趣地紧，而且转眼间大家又都消失了，他就更加无聊了。
这一无聊嘛，就无聊出事情来了。
今天一大早，宋豚便被一阵极其残暴的敲门声惊醒，那声音宛如一个炮弹平地爆炸，直接将宋豚惊地掉到了地上，他一打开门，不出所料地，是鲛鲛小朋友。
宋豚揉着惺忪的睡眼：“我说鲛鲛大小姐，你不忙着跟你那些鼹鼠朋友们追星，你砸我的门干什么？”
鲛鲛将自己的小饭碗往前一递：“饿，要吃饭。”
宋豚无奈，只得脸不洗牙不刷地给鲛鲛做早点。
在宋豚留守的这一段时间，方鼎潜心修行，没工夫陪鲛鲛玩耍，鲛鲛便吃惯了宋豚做的饭菜，其他人做的，或者是外卖它都吃不习惯了。
宋豚今天做的早餐非常丰盛，山药排骨小米粥，蟹黄汤包，龙虾意面以及红糖馒头，都是些很费工夫的菜品，宋豚昨晚就已经切好了所有食材，大部分今天早上只需要下锅炒一下就可以。
考虑到鲛鲛那如同牛一样的食量，宋豚昨晚还做好了六十个藕夹，已经过好了淀粉，今早只需要往油锅里扔即可，他这边在厨房忙活着，鲛鲛就坐在厨房的餐桌上，没端上来一盘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鲛鲛一天只吃两顿，早晨和中午，早晨这一顿需要的食物尤其多，宋豚心想将来鲛鲛家里亲爹亲妈找上门来之后，他一定要跟对方父母要点抚养费，这孩子实在太难伺候了。
宋豚在家里看宅着的这段时间，其实是很喜欢做饭的，毕竟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它跟鲛鲛两个，方鼎成天悄无声息，可以当做是不存在。
新鲜的食材被扔进锅里，传来滋滋的声音，蒸腾而上的热气裹挟着香气扑面而来，宋豚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切的藕夹每一片的厚度误差不超过一厘米，宋豚一边往锅里面扔，一边絮叨：“鲛鲛啊，你离家出走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吧？这么久了，你爹妈都不来找你，真是心大啊。”
他正背对着鲛鲛，正在往嘴里塞龙虾肉的鲛鲛顿了一下，一直天真无邪的脸上划过跟它不相符合的成熟，也仅仅是一瞬，接着鲛鲛含糊道：“心大最好了，我还忙着追我喜欢的小哥哥小姐姐呢，哪有功夫回去。”
宋豚：“鲛皇宫是什么样子的？鲛鲛，你还没跟我们说起过，是不是到处都是蓝色的？”
鲛鲛：“我老家很漂亮的，以后你有空去我那里玩啊，哥罩着你。”
宋豚做饭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六十个藕夹已经全部炸完，宋豚咽了咽口水，解下腰间的围裙，笑眯眯地端起一个盘子，准备跟鲛鲛一起分享这美味的早餐。
餐桌上空空荡荡，鲛鲛早跑得没影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桌子，和一堆脏兮兮的碗碟。
宋豚：“鲛鲛！”
客厅里的方鼎：“豚哥，我香烧完了，你能把冰箱上那个香递给我吗？懒得动了。”
宋豚：“自、己、拿！”
宋豚悲愤地将桌子上的碗碟收拾好，全部丢进洗碗池，深感自己简直就是个饱受压迫的免费劳动力，此刻他的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好饿”，宋豚摸了摸肚子，方鼎这时候慢悠悠地进来了，它这个体型横着没法进入厨房，只得单手撑地，将自己竖了起来，跳进了厨房，取走冰箱上的香。
方鼎看到了宋豚如饥似渴的眼神，谨慎地抱紧了自己的龙涎香：“豚哥你想干嘛？这可是陆野大神特地从东海那边给我带的，用完了可就没有了。”
宋豚挥手，嫌弃道：“起开，谁要跟你抢香哦，你放心，家里除了你以外，没其他人有烧香的业余爱好。”
方鼎拿走了香走开了，宋豚在厨房站了一会儿，暗自神伤，但还是得找吃的，冰箱里的食材都已经被做完了，宋豚只找到了一袋大米，看来今天早饭只能喝稀饭了，宋豚又将冰箱翻了一遍，希望能找到点小菜。
谁料鲛鲛的风格是能不剩下，绝对是一点都不会剩，宋豚看见自己昨天做的红椒腌白萝卜只剩下了白萝卜，腐乳罐子里面只有一点水。
所幸看到了一瓶还有三分之二的乳黄瓜，宋豚美滋滋地打开，好嘛，最上面的乳黄瓜已经发霉了，难怪鲛鲛会放过。
算了，连小菜也没有，那今天就喝白粥吧，宋豚悲愤地想，恰在此时，昨天陆野随手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动了一下，宋豚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这个袋子自己动了。
不多时，里面滚出来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蛋。
宋豚提起袋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也就只有这一个蛋，看来是师父他们路上吃剩的咸鸭蛋吧？宋豚这样想着，便举起了这颗白色的蛋，对着外面的光线寻找能磕破的地方。
找了一圈没找到，而且这鸭蛋跟寻常的还不一样，表面没有任何半点，简直白的发光，宋豚第一眼看上去以为是什么鹅卵石，不过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不会无聊到捡了块石头带回来的。
宋豚不找了，直接将鸭蛋对着桌面撞上去，没破。
宋豚：“呵，还挺结实的”，又撞了两下，还是没破，宋豚觉得可能是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他手上没力气，便拿了根擀面杖，对准鸭蛋砸下去，厨房里传来有节奏的哒哒声。
宋豚：“尼玛啊，不就是个破鸭蛋么，老子还就不信了”，宋豚拿着这个洁白的鸭蛋走进客厅，在所有能看到的硬质桌面上敲，就是敲不破。
正在吞云吐雾的方鼎：“你干嘛哦？又发什么神经？”
宋豚看看青铜鼎，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蛋，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方鼎看见宋豚笑眯眯地靠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神器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往宋豚这么靠近的时候他都不在意的，可是今天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方鼎警觉道：“你想干嘛？说话？”
宋豚：“没什么，就是一个鸭蛋磕不破，想让你帮帮忙”，没等方鼎回应，宋豚就举起这个圆溜溜的鸭蛋对着青铜鼎的鼎耳敲了下去。
客厅里响起一阵荡气回肠的钟鸣，方鼎整个鼎被震了三震，自从离开了崇吾山，方鼎已经有许多年没发出过这样响亮的声音，而在崇吾山上，能让青铜鼎奏响的，只有一人。
方鼎失声道：“凤、凤凰！牧、牧寒！你你你怎么变成蛋了？”
凤凰蛋跟青铜鼎相撞发出的声波是可见的，宋豚亲眼看见鼎耳之上一连串水样的涟漪出现，接着一下一下撞击在自己身上，将他彻底撞晕菜了。
宋豚依然没有放开手上的蛋：“什么牧寒？牧寒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
方鼎急了，细胳膊不停指宋豚手上的蛋，但宋豚眼前还在犯晕，方鼎字他眼里只是一团重影，根本看不见什么动作，正在此时，手上的蛋啪嗒一声出现一道裂口，紧接着又是接连咔哒三声。
方鼎愣了，心道不好，这种时候凤凰出生，很快就会因为人间界灵气的稀薄，而不得不陷入再一次长眠，下一次再度苏醒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方鼎知道此时的应对方法，可一来这里不是崇吾山，二来陆野也不在，它一个神器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时间傻在了原地。
宋豚终于不晕了，眼前清明之后，没想到看见的第一幕就是刚才的鸭蛋长出了两只脚和两个翅膀。
宋豚懵圈了两秒，接着大惊失色地跳起来：“妖、妖怪！竟然有妖怪！”
这个住处是被下了层层禁制的，而且自从上次他们被无人机袭击之后，整栋大楼的安保水准蹭蹭直线上升，不要说妖物们进来，一般的妖物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
而现在这个蛋竟然就这样站在客厅？这必然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妖怪啊！宋豚心中无比恐慌，急忙奔向了自己的手机。
方鼎的声音幽幽响起：“豚哥莫慌，那不是妖怪，你再仔细看看？”
神器当然不会骗他，宋豚抱住一根桌子腿，警觉地看着这个白色的蛋。
此刻的凤凰蛋似乎也处于懵圈的状态，左右看看自己的翅膀和双脚又原地转了个圈，宋豚十分怀疑这个连头都没有凤凰蛋能看见东西么，事实证明，凤凰蛋童鞋真的能看见，对着宋豚就啪嗒啪嗒跑过来了。
白蛋现在只有一双鸟类的脚，和一双灰色的翅膀，对着宋豚看了半晌，奶声奶气道：“妈妈！”
宋豚心里咯噔一下，夭寿啦！曾经的牧寒大神竟然叫他妈妈啦！让陆野知道不抽死他啊。
宋豚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我没有！不，不对，我真不是你娘亲啊！蛋兄你再好好看看？我俩长地根本就不像！”
但是凤凰蛋童鞋应该还听不懂人话，照旧歪着一个蛋壳盯着他，盯地宋豚心里发毛。
宋豚转向方鼎：“阿鼎啊，你也是在崇吾山上呆过的，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
方鼎：“动物们在破壳之后，会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会动的东西，认作是自己的母亲。”
宋豚哭丧着脸：“这个我知道啊，关键我怎么才能让蛋兄明白，我不是他娘啊？”
方鼎：“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没养过鸟。”
宋豚：“凤凰涅槃重生之后，难道不应该是个小凤凰么？再不济，也该是个雏鸟的形状吧”，宋豚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蛋兄：“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方鼎：“可能跟人间界灵气稀薄有关，陆野人呢？你打电话让陆野回来啊。”
宋豚不敢挪动，他发现只要他一动，面前的蛋兄就会跟着动，用没有任何五官面容的蛋壳盯着他，盯地他心里发慌，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手机，宋豚拨通了师父的号码，结果手机铃声从客厅的一角传来。
他们师父来去匆匆，根本就没带手机。
方鼎耸肩，表示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等陆野他们回来了，好在我们这里绝对安全，凤凰蛋起码不会挨揍。”
宋豚闻言脸色一变，方鼎也突然想起就在几分钟之前，宋豚还拿着这一枚蛋到处撞，连擀面杖都使出来了，宋豚嗓音颤抖着说道：“你说，现在的蛋兄记没记事？不会等师父回来了把什么都说了吧？”
方鼎：“凤凰本来就是天生神鸟，神智超出一般的异兽，我觉得吧，很可能从你拿起它开始，它就什么都记住了。”
此刻蛋不像蛋，鸟不像鸟的牧寒终于开口了，它刚才一直没说话，只是在学习人类的语言，不过这些语言系统原本就储存在它的灵体中，重生之后学习起来也很快：“你们好呀？”
听到凤凰蛋开口，方鼎和宋豚都吓了一跳。
蛋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饿了，要饭。”
宋豚：“凤凰的雏鸟一、一般吃啥？”
方鼎：“不、不造。”
宋豚：“亲，请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崇吾山上出来的？凤凰当初不是还救过你养过你么？”
方鼎：“可我没养过鸟啊！而且这天地间有许多凤凰，每一只凤凰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幼年形态、生活秉性，各自的喜好都是千差万别。”
宋豚试探着问道：“既然是鸟，应该会喜欢吃虫子吧？”
方鼎：“你上哪儿去给它找虫子？这大下雨天的。”
家里所有的食物都已经被鲛鲛给清空了，厨房里飘来一阵饭香，宋豚想起来应该是电饭煲里的大米好了，于是盛了一碗粥，放在凤凰蛋面前：“你吃这个吗？”
凤凰蛋坐在桌子上，两只翅膀抱起饭碗闻了闻，摇头，又将碗放下了。
宋豚：“那没办法了，家里现在只有这个。”
凤凰蛋闻言跑到桌边，纵身一跃，直接从桌角跳了下去，惊地宋豚脸色惨白，伸手去接还没接到，“蛋兄啊，没吃的你也不用急着寻死吧？”
好在凤凰蛋不是一般的结实，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一点裂缝都没有，但接下来蛋兄的举动就让老河豚非常不解了。
凤凰蛋对准了红木地板，比较尖的那一端不停往下磕，红木地板尽管受过术法的加持，但也架不住蛋兄的撞击，很快出现了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裂缝。
宋豚语气慌乱：“你不要自残了，我现在就下楼给你买吃的！我给你叫外卖？”问题是叫什么外卖呢？这只高贵的凤凰蛋连米饭都不吃，想来是不会去吃人类的食物，难道点单叫一袋子面包虫？
方鼎这时候才道：“我想起来了，牧寒是崇吾山上唯一的凤凰，这只凤凰的出身有点特殊。”
宋豚：“怎么特殊了？哎，照蛋兄现在这个撞法，不会在师父回来之前，就把自己给撞死了吧？”
方鼎将肚子里的香掐灭，把香在茶几上整理放好，缓步过来：“那倒不会，豚哥你放心，牧寒他就是把整个大口撞塌，他自己也是毫发无伤。”
宋豚：“那他现在到底想怎样？地板坏了，到时候还是我出钱维修啊。”
方鼎：“这一代的凤凰幼年并无长辈抚养，小时候是跟一群土拨鼠长大的，你知道土拨鼠非常擅长挖洞，所以后来呢，牧寒涅槃重生很多次，每一次复活之后，都有挖坑的习惯。”
宋豚：“所以他现在是在挖坑？蛋兄啊，你不能再挖了，再挖楼下的邻居要来投诉了！”
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凤凰蛋停止了撞地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茫然地看着宋豚，宋豚和方鼎二人亲眼看见凤凰蛋缩小了一圈。
宋豚：“鼎啊，你看见了没？”
两人面面相觑，方鼎郑重点头：“看见了，牧寒变小了。”
二人说话的一会儿功夫，眼前的凤凰蛋又缩小了一圈，宋豚：“照这么下去，不等师父回来，牧寒应该就缩没了，师父他很可能会撕了我。”
陆野既然这么放心地将凤凰蛋放在家里，而没有带走，只能说明他笃定了凤凰蛋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孵化，但现在问题是，凤凰蛋不仅孵化了，而且还将宋豚当成了母亲。
不知道这是否跟宋豚各种暴力磕蛋的行为有关系，但就凭宋豚用擀面杖锤凤凰蛋这一条，陆野就一定会暴揍他一顿。
所以不能让刚刚孵化的小凤凰蛋就这样没了，而且被蛋兄叫了那一声妈妈之后，宋豚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是一种天下所有的母亲在看见自己孩子时，都会产生的奇妙反应，仿佛有潺潺的溪水温柔地从她心头滑过，时间好像也变慢了。
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小家伙真的是他生的一样，他忍不住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都堆到他面前。宋豚举起了左手，右手化掌为刀，对准了左手的掌心狠狠一滑。
几百年老妖的手掌被自己划破了，却并没有鲜血流出，只是有浓郁的灵力化成了实体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被这样浓郁的灵气所吸引，凤凰蛋啪嗒啪嗒地跑过来了。
方鼎大惊：“你做什么？”老河豚并不知道，被一只凤凰的幼雏吸上一口意味着什么，它那点微薄的灵力在天神神兽凤凰面前，还不够塞牙缝的。
方鼎根本没有料到老河豚竟然会这么做，像他们这样修行多年的妖物对自己的灵力都极为爱护，今天的宋豚是怎么了，怎么说送就要送出去。
方鼎急忙阻止，如果他不阻止的话，等陆野江鲢他们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张河豚皮了。
一粒石子精准地打在了宋豚的左手上，宋豚吃痛，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凤凰蛋也被这个石子转移了注意力，寻声看去，方鼎确定这石子不是自己扔的，跟随着大家的视线，便看见了刚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的陆野。
宋豚讷讷道：“师父，您回来了。”
陆野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暗蓝色的血迹，那是妖兽的血而非普通生灵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身上淡淡的金光也没有收回去，宋豚虽然看不出来，但作为神器的方鼎却能看出，那些金光正在修复陆野身上的伤口。
只是他身上细小的伤口刚刚被修好，又有新的伤口冒出来，方鼎眯起来眼睛，看来陆野内里受了很重的伤。
凤凰蛋到底不是普通的幼兽，他看看宋豚，又转过去看看陆野，这样反复看了好几次，仿佛是在做什么挣扎，最后啪嗒啪嗒奔向了陆野，脆生生叫了句：“妈妈！”
宋豚听到这一声，感觉自己心都碎了。陆野一愣，低头摸了摸凤凰蛋：“你就算不叫我妈妈，我也会抚养你，快把这个吃了。”
宋豚看不出陆野的内伤，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陆野挥手：“没事，去给我倒杯热水”，宋豚没察觉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屁颠颠跑到厨房去给师父倒水了，就在他钻进厨房的时候，陆野猛咳了几声，方鼎急忙递过去一包餐巾纸。
陆野从怀中掏出一株纯白色的植物，这一株植物上只有圆圆的果实没有叶子，整颗植物发出淡淡的白光。
方鼎看到这一株植物整个鼎都不好了：“这这这，你、你、你，怎么弄、弄到的？”
凤凰蛋抱住这一株植物，将壳埋在这植物中间，其中的一颗果实就消失了，凤凰蛋停止了动作，双手和双翅都缩了回去，陆野听上去有些虚弱：“这几天我个牧寒都会待在一起，方鼎，这里就交给你了。”
方鼎：“没问题。”
等宋豚倒完水回来，外面客厅里只剩下了方鼎，师父应该是又进入结界了，城市外面的额天空依旧是阴云密布，宋豚拿着水杯站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那么一瞬，天上的乌云像是一只巨型青蛙的形状。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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