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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卫良一直跟在牧寒身后跟到家门口,才被手下人小心翼翼拽着离开,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就差抱着牧寒老师涕泪齐下了。

      快进电梯的时候,卫良突然扒住电梯门口:“老师!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千万记得叫我,学生一定万死……哎哟!”

      陆野站在电梯门口,不知用了什么术法,电梯啪地一声关上了,差点把卫良夹成两半。

      慕展颜站在牧寒旁边说道:“牧大神,这位是您的学生呀?估计以前很仰慕您吧?”

      牧寒:“他打小就这样。”

      陆野叫了一声:“展颜。”

      “哎?”

      陆野:“劳斯莱斯刚才说,以后你不能坐它了。”

      慕展颜:“为什么?”

      陆野:“它说看你不太习惯。”

      劳斯莱斯是牧寒做出来的一辆神车,坐在里面简直不要太舒服,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躺在椅子上还能享受免费的专业按摩,除了比较骚包什么都好。

      慕展颜没说话,看着陆野走过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

      四个人开车回家,慕展颜跑地最快,渐渐停住不动了,看着眼前一扇花花绿绿的门,回头问道:“如花这是十二楼吧?”

      颜如花抬头看了眼电梯楼层:“是啊,怎么了?”

      慕展颜向前一指:“我们家的门是不是抽风了?”

      只见深棕色烤漆木门上一片花花绿绿,全是便利贴。

      慕展颜走近一看,每一张便利贴上都言辞恳切,比如“亲爱的邻居啊麻烦管管你们家小孩吧,别人家小孩是打架,你们家的是拆房子啊。”

      有彬彬有礼的:“尊敬的邻居,冒昧打扰了,这两天经常听到楼上传来咚咚的响声,周围问了一圈,确定是你们家的,物业说联系不到户主,所以贴张纸条,烦请注意邻里友爱和谐哦”。

      当然也有不客气的,“请问你们家是养了一群野猪吗。”

      “说!家里是不是有二十条哈士奇!不要看二哈外表斯文,内心其实十分狂野!你们要多关心二哈的内心世界,千万不能让他们觉得寂寞空虚冷!”

      还有明目张胆征婚的“以下是我家母哈士奇的美照,正处在发情期,诚意求配种,生下小哈可免费配送。”

      “温良敦厚,勤俭持家大金毛一只,求交往,求太阳”。

      便利贴应该就是这三天贴上去的,这些邻居自己贴着贴着就聊嗨了。

      “喂,楼上那个要给你们家哈哈配种的那个,考虑下我们家毛毛呗!”

      下面紧接着是一张“不约不约,叔叔我们不约,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楼上你写错了吧,哈哈,应该是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吧,不过二哈不是已经日遍全世界了嘛,港真,它真的是来者不拒呢!”

      慕展颜没想到周围住了这么一群无聊的邻居,当然,也没想到自家这四口子竟然无聊地看完了。

      四个人一直看到最上面,不知道哪个蛇精病在门框上贴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红通通的大字看上去十分喜庆。

      颜如花现出了本相,旱魃的头部骤然变成一个类似于石膏模型的东西,面皮好似脱落的墙纸,剥落了一部分,双眼和唇部变作漆黑,周围顿时掀起一股热浪。

      花花绿绿的便利贴瞬间全部从门上落下,很快堆积成了一个小土包。

      颜如花又恢复了原样,看上去十分淡定,陆野开门,慕展颜:“我去拿个扫帚。”

      门一打开,四人又震惊了。

      牧寒:“这、这是我们的家么?”

      陆野挑了挑眉:“难道是江鲢宋豚那两个混账回来了?”

      只见整整一层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白色的棉花和羽毛,被撕成碎片的画纸,一堆陶瓷碎片,电视机上正在放神奇哟哟,听到大人们的声音,两个罪魁祸首从沙发里探出了脑袋。

      一只胖嘟嘟,婴儿肥的小恐龙,以及一个细胳膊细腿的青铜鼎。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

      宋豚江鲢简直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拖着三个巨大的行李箱,惊喜道:“哟,都在啊,我还想着家里估计一个人都没有呢。”

      两人风尘仆仆面有菜色,牧寒:“你们两个在国外没吃好吗?怎么瘦了两圈?”

      慕展颜冲过去,一把抱住宋豚:“宋豚兄!有没有给我带好吃哒!”

      看到许久不见面的老朋友,宋豚一时情难自已,连连点头“带了带了”,一边说一边差点就露出了原形,一截鱼尾巴从皮夹克下面钻了出来。

      江鲢见状立刻拍了下它屁股:“缩回去,你这一身是我花钱定制的,别撑坏了。”

      “噢~”牧寒四个人相当有默契地拖长了尾音,一副“我们懂你”的样子。

      江鲢笑道:“噢什么噢什么!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你,如花,没给展颜买过东西嘛,真是的。”

      陆野也给牧寒买过不少东西,不过毕竟是江鲢师父,大鲢子不敢造次。

      小恐龙从大人的双腿之间挤了出来,脸上两坨婴儿肥都被挤红了,看到大人们噢,小家伙开始模仿,奶声奶气地拖长了尾音“噢~”

      陆野:“你噢什么噢,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墙角蹲着去。”

      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鲛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鼎和鲛鲛乖乖去墙角蹲着去了。

      江鲢和宋豚看着小恐龙一扭一扭地走远,肉敦敦的小尾巴将地面蹭地很干净,感觉他俩只是去国外出了一趟差,就错过了一个亿。

      宋豚:“方鼎现在不抑郁了?刚才那个肉肉的,是个啥玩意?恐龙不是早就灭绝了吗?哎,展颜,你长高了哎!”

      慕展颜一把搂过宋豚的肩膀,哈哈一笑:“嗯,这话我爱听,来来来,豚豚兄啊,交出你的巧克力,听我慢慢跟你讲,咱们这大半年,可经历过不少事情哪,来,坐下说。”

      宋豚和江鲢踏进家门,也被自家的一片惨状给震惊了。

      江鲢:“现在小孩子都这么野?这拆房子拆地,比我跟宋豚还要夸张,起码我们从来不会打坏东西。”

      牧寒从客厅这头走到那头,也发愁了,方鼎自从不抑郁了之后,恢复了正常体型,但是它的体重毕竟摆在那里,独一无二的青铜鼎哎,随便用力跳一下,都能砸出个窟窿出来。

      尽管他们的房子经过特殊的法术加持,红木地面上也被砸出来一连串浅坑。

      牧寒:“不行,这些木板必须得换,换完了我再做一些加固的符篆,方鼎太重了,我没考虑到这一点。”

      宋豚和江鲢将家中损坏的东西检查一遍,长舒一口气,江鲢:“还好,坏掉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要么就是大鲢子临摹的画,看来这两个小家伙打架还是有分寸的。”

      宋豚这时候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忘了,我当初在客厅里装了监控设备,能保存最近三个月的影像资料,不如我们看看这俩小家伙怎么打架的吧!”

      一群人反正无聊,宋豚掏出了摄像装备,很快找到了两人打架的画面,宋豚:“找到了!”于是五只脑袋一齐凑了上来。

      只见画面上,鲛鲛挥舞着小肉蹄子,大叫一声,杀气腾腾地向方鼎冲了过去,方鼎小细胳膊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亮出一招白鹤亮翅。

      无奈动作太急,单脚没法站稳,只得中途从“白鹤亮翅”拆招成“□□蹲”,鲛鲛冲到一半懵逼了,吸了吸鼻涕,“你要拉粑粑?你个没素质的,随地大小便是可耻的行为懂不?厕所在那边。”

      方鼎:“你、你丫才没素质,我这是□□蹲,你懂不,待会弹跳力惊人,分分钟压死你。”

      鲛鲛拐到一边的茶几上,抽了张餐巾纸擦鼻涕,“那算了,重来。”

      鲛鲛这次扛了根擀面杖,再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方鼎马步扎地十分稳当,鲛鲛冲到一半,擀面杖不知为何没拿稳,被它甩了出去。

      这根木杖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眼看就要砸中客厅角落里的青花瓷瓶。

      方鼎嚷道:“不好!”滋溜一声滑到了青花瓷瓶前面,擀面杖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方鼎宽阔的胸膛,发出沉闷的一声,接着三分之一的香灰被洒了出来。

      方鼎心疼:“真是的,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情,人家这些香灰都是供奉百年以上的,有大用处,平常从来都不会洒出来的,刚才一紧张,洒了好多。”

      青铜鼎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小手聚拢地上的香灰,重新放进自己肚子里,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鲛鲛帮忙一起拾掇香灰,问道:“这个瓶子很贵重吗?”

      方鼎重重地一点头:“很贵重!特别特别地贵重!不行,我待会要跟你说说,家里哪些东西能砸,哪些不能动,这个瓶子可值钱了,被弄坏了,有个叫陆野的大人会打到你屁股开花!”

      鲛鲛自打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何时见过人被打到屁股开花的惨样,闻言不由一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尾巴:“那个叫陆野的很凶残吗?”

      方鼎:“极其残暴!虽然我前段时间抑郁,窝墙角不想说话,但是!我耳朵可没坏,经常听到陆野讲,要把他徒弟剁了炖鱼汤喝呢!超级可怕的说!”

      鲛鲛又抖了一下,眼前闪过自己被泡在热气腾腾的汤锅里,心有余悸道:“那个啥,你跟我讲讲,哪些东西不能碰呀?”

      方鼎拾掇好了香灰,带着鲛鲛将整个客厅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那个是大鲢子画的画,虽然他经常说自己是个大艺术家,每张画都价值连城,呵呵,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些画拿来垫桌子还差不多,听宋豚说,它用鱼尾巴都能画出来呢。”

      听到这里,观看影响资料的江鲢深不可测地看了宋豚一眼,宋豚紧张地咽口水:“憋听它小说,它听错了,你的画好着呢!真的,信我。”

      牧寒:“你这最后一句话听着怎么气短呢?”

      宋豚哭丧着脸说道:“牧大神哪,您就别掺和了。”

      如花:“哎,你们别说话了,后面还有。”

      方鼎给鲛鲛介绍完客厅所有的名贵珍藏之后,两人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决斗。

      不多时,一片雪白的棉花羽毛漫天飞舞,鲛鲛首先就拆了一头两人高的巨型灰色玩具熊,小家伙甩着巨熊的姿势看上去十分娴熟,可见在鲛皇宫中没少干过这事。

      颜如花:“这熊谁买的?我记得是牧寒吧?”

      牧寒:“不是我,我怎么会买这种没用又占地方的东西。”

      慕展颜:“你记错了,是豚豚兄买的,咱们全家也就豚豚会买这么无聊的东西,我早就看这只熊不顺眼了。”

      宋豚回击道:“真是,说地好像你自己没买过一样,你房间里那堆山一样的娃娃从哪来的?”

      慕展颜说到此事就十分骄傲:“不,那些不是我买的,是我花了一百块钱娃娃机里抓的哦!”

      展颜说到这儿,跟如花十分默契地击了一下掌,发出了胜利而又得意的微笑。

      展颜两手横在脖子前,做出了新疆舞的经典扭脖子动作,继续嘚瑟:“而且我花了一百块抓了一百个哦~娃娃机老板都哭了好嘛~哦也~”

      宋豚看着得意洋洋的展颜,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毕竟他曾经花了上千大洋,一个娃娃都没抓到,沦为整个抓娃娃界的耻辱,被家人们无情地嘲笑过。

      很快,视频里两个小家伙打累了,又肩并肩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鲛鲛拆了包薯片和瓜子,嚼地嘎嘣嘎嘣脆,方鼎则点燃了三炷香,高举过头顶十分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肚子里。

      三柱青烟袅袅之上,没有半点散去,香气经久不消,他们到现在都能闻到。

      牧寒:“好香!哪买的?”

      江鲢:“我跟宋豚前年去日本玩的时候带的。”

      两个小孩心理年龄相近,都喜欢看动漫,看着看着就开始吐槽。

      方鼎细胳膊托着自己笨重的肚子:“这个神奇呦呦明明就是抄袭的哆啦A梦嘛!”

      鲛鲛将薯片包里最后一点零碎倒进嘴巴里,附和道:“我也觉得,你看看这个人设简直一毛一样,大熊,静香,还有那个很坏的。”

      视频最后面是两个小家伙看累了,窝在沙发里睡着了,等睡醒了已经是傍晚,两个小崽子开始时不时地盯着门看,不盯门,就盯外面的窗户。

      鲛鲛:“现在房子里就我们两个哎。”

      方鼎:“是啊。”

      鲛鲛:“你说他们啥时候回来。”

      方鼎:“不知道。”

      鲛鲛:“突然有点想如花和展颜了,两个小姐姐都好美呢,还给我许多好吃的”,鲛鲛又拆了一包薯片。

      方鼎:“其实我有点想宋豚了,豚哥给我买的香老好了,大鲢子每次挑都不挑,总是买一堆杂牌香。”

      鲛鲛:“大鲢子?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性格很粗糙的江鲢?鲢鱼精?”

      方鼎:“是的没错。”

      围观的四个大人发出了一阵笑声,牧寒:“大鲢子,小朋友说你很粗糙哎。”

      江鲢有些郁闷:“我这叫粗糙吗?阿豚每次都只买那一种,我就想各种都买一点,它可以挑嘛。”

      视频里,两个小家伙大概是讲话讲累了,后面不怎么说话了,到了后面就是两张痴汉脸,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

      偌大柔软的沙发上,两个小小的背影互相依偎着,对着大门发呆。

      牧寒鼻子一抽:“哎,看到这我怎么有点心酸呢。”

      展颜也笑着说道:“是啊,我也有点,那两个小崽子呢?”

      两个小家伙窝在墙角,正在面对着他俩眼中的最可怕的大魔王——陆野。

      陆野盘腿坐在地上,手上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对着鲛鲛脑袋挠了挠,陆野:“说,都是谁干的?”

      其实摆明了就是两个小家伙一起干的,陆野这纯粹就是闲着蛋疼,没事逗逗这俩货。

      鲛鲛伸出小爪子,将狗尾巴草推开,小草对准了方鼎的鼻子,陆野:“哦,这么说,是鼎鼎你干的?”

      方鼎连忙摆手,又推开了狗尾巴草。

      如是反复几次,方鼎和鲛鲛终于察觉到其实陆野并没有生气,鲛鲛大着胆子将爪子放到了狗尾巴草上。

      陆野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鲛鲛奶声奶气地说道:“其实我们弄坏的都是不值钱哒,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嘛!”

      方鼎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我们都是挑便宜地砸。”

      远处围观着这一幕的四个人若有所思,展颜:“我怎么觉得,陆大神在逗两只金毛?”

      如花:“还是两只超听话的金毛。”

      六个大人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屋子,方鼎和鲛鲛也拿来了扫着和拖把卖力地干活,妖怪们的效率就是高。

      没一会儿的功夫,宋豚和江鲢已经将整个客厅的地板重新换上,好在杂物间有不少存货。为了不影响邻居,牧寒画了两张静音符,分别贴在南北两边。

      期间慕展颜兴致勃勃地趴在牧寒旁边,向牧大神求教了不少关于制作符篆的问题。

      客厅很快焕然一新,这时候如花手机响了,铃声是“好运来”。

      展颜:“你什么时候换的铃声?”

      颜如花:“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换个喜庆点的。”

      如花直接按下了免提。

      “你好,请问是如花姐吗?”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展颜两只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颜如花:“对,我是。”

      “我到你们家楼下了,那个,我是直接从旋转门进去吗?我刚才好像看到两头北极熊从门里出来,一出来就变成了两个小男孩。”

      颜如花:“没事,你直接进来,我们这栋楼住了一堆妖魔鬼怪,你习惯了就好。”

      “不用刷门禁吗?”女孩子听上去还是有些犹豫。

      颜如花:“不用,我们是人脸识别的,我已经给你设置了单次进入的权限,不用刷门禁,快进来吧,正好赶上午饭。”

      颜如花挂断了电话,一调头,冷不丁看到展颜就直接坐在茶几对面,扑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她。

      如花看看在客厅另一头认真画符篆的牧大神,再看看这一头的慕展颜:“你不是在学画符吗,怎么过来了?坐地上干嘛?”

      慕展颜:“谁呀?”

      颜如花:“一个朋友,托我帮点忙。”

      慕展颜抠了抠指甲:“你朋友挺多的嘛。”

      颜如花一头雾水:“不多啊,A市的一个老朋友了,这个客户碰到的问题挺棘手,拜访了A市的风水大师。

      “那个大师听说是在我们地界上的,就推荐这个客户来我这儿了,酬劳很不错。你坐地上干嘛?快起来,地上冷。”

      慕展颜唰地一下起身,又滴溜溜跑到牧寒旁边观摩大师画符去了。

      来者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一身运动的装扮,画了点淡妆,看上去十分清爽又精神。

      女孩按响了门铃,接着看到大门缓缓被推开,推到一半又不动了,刚刚准备好的一张笑脸僵住,怎么门后面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感情这位叫颜如花的大师是一个透明人不成?

      “你好呀”,地上突然传过来一句奶声奶气的寒暄,女孩一低头,只见一只小恐龙模样的生物双手努力地撑着门,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冲着女孩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女孩大脑当机了两秒,愣头愣脑地回道:“你、你好。”

      小恐龙继续奶声奶气:“你是来找颜如花颜小姐的吗?”

      “是的。”

      小恐龙:“快请进,请进!”

      小恐龙爪子一撒,门就自动合上,眼看就要撞上它的小短腿,女孩撑住门,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

      A市的那个大师给她看过如花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当时她甚至怀疑长这么好看的女子,真的可能是降妖除魔的大师么?现在看到这头小恐龙,她有些相信了。

      “你好”,一颗大好头颅——如花,从客厅的置物架里冒了出来,客厅里有不少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听到有人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颜如花手上拿着块抹布,笑眯眯地冲女孩打了声招呼:“请坐,坐下慢慢说,老徐没跟我讲几句,详细地还要听你本人说。”

      老徐就是那个A市的风水大师,六十多岁了,头发胡子全白,两边的白色眉毛挂到了脸颊,鹤发童颜。

      虽然清瘦却走路带风,看着就是个世外高人的模样,再看颜如花,肤白貌美,细腰长腿,女孩有些失神。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这样的人真的能斩妖除魔吗?

      女孩伸出手,跟如花友好地握了一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陈梦舒。”

      两人握手的时候,如花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年轻女孩双手的皮肤异常苍老,手腕处有很多凸起。

      陈梦舒深呼吸一口气,这房子里简直是满室异香:“您这里喷的是什么香水呀?太好闻了。”

      颜如花笑笑没说话,那是当然了,方鼎正蹲在茶几上心满意足地吃香,通过这个神器烧出来的香就是一个天然的空气清新剂,市场上是买不到滴。

      陈梦舒坐在沙发上,鲛鲛跑过来给她递了杯茶,女孩双手握着茶杯,开始了讲述。

      陈梦舒:“事情可能说来话长。”

      颜如花:“没关系,慢慢说。”

      陈梦舒:“先说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吧,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少怪事。

      “两个月前,我经常做噩梦,不是普通的噩梦,我以前做梦都是黑白的,但是那段时间做的全是彩色的,太真实了。

      “我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面,我们小区还有周围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我不停地奔跑,但是不管怎么跑,都没法跑出这条街道。

      “后来梦里的我就知道我必须回去,回到小区里,所有的窗户都是黑色的,虽然没人,可我总觉得那些窗户里有人在看着我。”

      颜如花突然问道:“你的梦里面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陈梦舒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如花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回答说:“白色的,对,就是白色,天上没有太阳没有云,但是有光,很亮。

      “我两个月前都是做到回到小区,找不到自己的公寓就结束了,可是最近”,陈梦舒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脸色发白:

      “我能找到自己公寓了,但公寓门口站着一个红衣女鬼,她、她脸上的经络全都是红色的,她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招呼我过去,我肯定要跑。

      “可我明明是向远处跑的,跟她的距离却越来越近,然后我就醒了。

      现在我每天晚上都是开着灯,房子里贴了辟邪的符篆,床头每晚都刷一道新鲜的公鸡血,总算不做这个梦了,但是我不能天天这样啊,每天都休息不好,已经影响到我的工作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鲛鲛闲着没事干,也坐在如花旁边听这个客人讲述,鲛鲛道:“嗯,我看你黑眼圈很严重哪,考不考虑买点眼霜?”

      颜如花奇怪地看过去,只见鲛鲛两手一摊,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袋子,里面都是些知名品牌的护肤品。

      鲛鲛此刻的表情跟那些电视购物的主持人如出一辙:“原价两千八,现价只要九九八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哟!

      “这是我姐在机场免税店买的,买多了用不完,如假包换,假一罚十哟!”

      正在擦桌子的慕展颜不禁抬头,对祖国未来花朵平常的课余生活深表忧虑。

      可是鲛鲛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陈梦舒放光,陈梦舒迷迷糊糊地开始掏钱包,掏了一半小心问道:“微信可不可以?”

      鲛鲛没手机没微信,正在为难扭捏之时,被如花一巴掌打了下去:“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快去给展颜帮忙!”

      颜如花对陈梦舒抱歉道:“最近一直忙,都没关注这小孩子成天在家看些什么,学会了很多不好的东西,你继续说。”

      陈梦舒搓了搓手,表情还是紧张,可以看得出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但是最近我家大门上的符篆边缘有烧糊的痕迹,我咨询了之前的老道士,老道士说缠我的鬼太凶,他也没办法,让我赶紧找高人,更邪门的是,现在不仅是做梦,我在路上都能撞鬼。

      “有次下班加班,回家晚了,回小区的路上有段路没路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扇门。”

      颜如花道:“你是说,死胡同变成了一扇门吗?”

      陈梦舒摇头道:“不是,那扇门是开着的,妈的,门里面又站着那个拿剪刀的女人,对着我笑,还冲我招手,

      “她背后也不是什么空房间,后面还是一堵墙,好在是现实世界,我回头跑了很久,才跑到小区门口。

      “到了门口,保安大叔拉住我,问我为什么绕着小区跑了十几圈,现在晚上空气不好,雾霾严重,要运动等雾霾过去了再出来。”

      颜如花:“这么看来,你遇到鬼打墙了。”

      陈梦舒:“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我没做过什么坏事,不可能真的遇害。”

      梦舒讲到这里的时候欲言又止,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真正促使我下定决心找你们的,是我的房子出了问题。”

      颜如花:“难道女鬼出现在你家了?”

      陈梦舒脸上浮现恐惧的神色,双手微微颤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倒没有,这一个礼拜的晚上我睡到后半夜,总是听到一种声音。

      “像那种水龙头没关紧滴滴答答的,脸上湿漉漉的,我醒了之后,就看到……就看到天花板上在漏水,那团水渍越来越明显,最后就是一张人脸。

      人脸在对着我笑,最可怕的是,我根本动不了,也没法再睡着,那些水慢慢变成红色,然后天花板上的人脸也越来越大,一直在狞笑。”

      颜如花:“你现在能坐在这儿,说明你最后还是能动了,对吧?”

      陈梦舒:“没有”,陈梦舒讲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颜如花点了根静心香,香燃烧到一半,这位惊慌的客人情绪才有所好转。

      陈梦舒斟酌着问道:“颜小姐,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颜如花:“问吧。”

      陈梦舒:“您听说过梦中梦吗?”

      陈梦舒这话一出来,一直在忙活的江鲢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诧异地看向这位客人,就连专心画符的牧大神也抬起眼皮,往这瞥了一眼。

      慕展颜正拿着笔血葫芦画瓢,闻言问道:“牧大神,什么是梦中梦呀?”

      牧寒:“如果梦中的自己做了梦,正常情况下,依次醒过来就没事,但如果你是因为被别有用心的术士施法,而做了梦中梦,你就很难在现实世界里醒过来,这位陈小姐看来是属于后者。”

      颜如花:“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做的是梦中梦的?”

      陈梦舒:“月光,还好当时我的注意力没有完全被天花板吸引过去,我看到了窗外的月光,月亮挂在黑色的树枝上面,它太大了,占据了整整半边窗户。

      “问题是我住的楼层对面明明全是居民楼,根本没有树枝,也不会看到这么大的月亮。”

      颜如花:“你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睡着,我很佩服你。”

      陈梦舒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还好那个老道士跟我讲过这一点,说我是被会做法的高人盯上了,他告诉我对方可能折腾我的方式,我有点准备。”

      颜如花也抿了口茶:“讲完了吗?”

      陈梦舒:“讲完了,问题肯定出在我家那栋房子,估计是个凶宅,颜小姐,您看有什么办法能化解吗?”

      颜如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陈梦舒被看地有些不好意思:“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颜如花:“你在说谎。”

      陈梦舒脸色一变,如花继续道:“你怎么没说你手腕上这些凸起是哪里来的?”

      陈梦舒将袖子往下一拉,遮住手腕上的异样,含糊地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留下的后遗症,我后背上也有很多,没什么,就是一些肉疙瘩,不疼也不痒的,这么多年没什么大问题。”

      颜如花:“小时候生的什么大病啊?”

      陈梦舒含糊道:“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我妈也没具体跟我说过。”

      颜如花不说话了,两人间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展颜远远地打破了沉默,对着这边吼了一嗓子:“那个谁!梦舒啊,你不说实话,我们可没办法帮你啊!”

      颜如花好整以暇道:“你刚才说你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自己不会遇害,但你看看你都找上我们了,你都看见鲛鲛这种生物了,你还唯物吗?”

      陈梦舒:“当然信,只是现在很多问题科学无法解释罢了。”

      颜如花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变得冷厉:“你还是在避重就轻。”

      被一个千年老旱魃这么盯着,不要说凡人,普通的妖物都得被震地动也不敢动,陈梦舒终于说出了实情:

      “其实我说自己不会遇害,原因不是我不信鬼神,我、我只是一个被波及的,家里面有人做了不少坏事遭了报应,我、我只是被波及啊。”

      颜如花:“你手上那些东西不是什么肉疙瘩,里面有活物的。”

      陈梦舒闻言大惊:“不、不会吧,我老觉得皮肤下面有东西在爬,我还以为是错觉。”

      颜如花冷冷道:“不是错觉,你被人下了鬼降。”

      陈梦舒:“鬼、鬼降是什么东西?”

      颜如花:“先付定金,定金你就付给……”,如花扫视一圈,指向宋豚:“你就先付给他吧,我去下面提车,你付完赶紧下来。”

      陈梦舒:“好的,这位先生,请问能微信吗?”,宋豚回道:“可以啊,不过能支付宝吗?支付宝快一点。”

      陈梦舒付了二十万的定金,拿起包急急忙忙地跑了下去,慕展颜也跟了过去:“梦舒啊,我跟如花是搭档,我跟你一起下去。”

      慕展颜走的时候手上沾了点方鼎肚子里的香灰,不经意地碰到了陈梦舒的手腕,陈梦舒立刻尖叫了一声喊痛。

      只见她手腕上那些小小的肉球,竟然真的开始移动起来。

      慕展颜盯着那些移动的小肉球,和颜如花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有了大概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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