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成功完画的一天》梵千音

3、第一幅涂鸦（三）

　　“哥哥，我不会跳舞了。”哥哥醒来后，小可也不再犹豫，她单刀直入道。

　　“怎么会呢？小可，你会的，别多想。”哥哥醒后眸中那酣畅的光一闪而逝，他呆愣了一会儿，随后他抑下了眸中的疑惑，强撑起笑容柔声安慰道。

　　【所以，果然，之前的她是不仅会跳，甚至是舞者中的佼佼者】

　　“哥哥，我不想骗你，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为什么不会。这些天的相处，你应该很明白了。”小可不想卖关子，她直接指出重点。

　　“小可是怎么发现的，哥哥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是那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吗。”哥哥不再微笑，他冷下了脸色，沉默良久后，他试探道。

　　“哥哥，你没有纰漏，有纰漏的是我。我不懂你误解了什么，但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小可。”

　　小可也不想让双方有什么误会，她虽知哥哥话中的发现可能就是她这些天来感觉到的不同，还有那天回来的时候，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哥哥才会如此异常。

　　但她不想假借误会来套话了，因为她真的不愿再扮演这个小可下去了。拙劣的扮演是没有未来的，她必须摊牌。

　　“小可就是小可啊，别说瞎话了。”哥哥有一瞬间的顿住，随后他又带起了笑容，努力抬手摸了摸小可的头发道。

　　“哥哥，小可很清醒。哥哥何必呢，你想必早就察觉了吧。”既然已经起了这个话头，小可就顺势说到底。她拍开了哥哥抚在她头上的手，她也淡笑了起来，不客气道。

　　“小可，小可就是小可。哥哥没有察觉到什么。”哥哥的笑容凝住，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僵硬的维持着那个被拍下的姿势。但很快，笑容仍爬上了他的眉眼，哥哥仍旧柔声道。

　　“哥哥，很抱歉骗了你这么多天。但是，我真的不是小可，至少我不是身为你妹妹的那个小可。”小可铁了心的要摊牌。

　　“小可，哥哥知道你睡了很多天，所以哥哥体谅你脑子可能会不清醒。但是小可你要记住，你就是小可，就是身为哥哥妹妹的那个小可，哥哥说你是，你就是。”

　　哥哥的眸中一瞬间浮现了冰棱，但很快的怒气又被他压制，哥哥又抬起了手抚在小可的脑袋上，任凭小可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下。哥哥的面上带着固执的笑容，他强硬道。

　　说完，哥哥径直走出了小可的房门。

　　小可呆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哥哥离去，她实在不明白哥哥为何要自欺欺人，她明明已经想开了的把话讲的如此明白了。凭哥哥的心性，小可想过他会做出的任何一种反应，但偏偏没有这一种。

　　他强硬的要求她继续扮演小可，扮演身为他妹妹的那个小可。

　　这不对劲，小可深以为然。首先就从哥哥刚才那不小心泄露的消息来看，哥哥一定隐藏了一个非常巨大的不想让小可知道的秘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所以他可能强制性的让小可在封闭的受监视的病房里待了一个月，那个秘密只在哥哥送她回家的途中暴露过。

　　但她不得而知，也肯定没有知道的机会了。但毋庸置疑的是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了解真相的方向。

　　其次哥哥肯定察觉到她不是小可了，但他极力否认，并也不想让她多想，他在想方设法的让她深信她就是小可，并且他想潜移默化的让她成为小可。

　　或许可以说只要他想，他要让任何一个此时处于她这般境地的人成为小可。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那个人能填补小可这个身份的空缺。

　　但是她不想，她就想当作为自己本人个体的那个小可，她不想成为一个谁都可以胜任谁都可以代替的角色。

　　【但你别无选择，现在哥哥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你只能按他的要求扮演他的妹妹。】

　　“小可，去练舞吧。哥哥知道你肯定想去了。是哥哥不好，小可病了那么久，哥哥没能为小可做些什么。小可，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哥哥就衣着不凡的打开了她的房门。他倚靠在门边，面上带着优雅的不容拒绝的笑容，嗓音柔和却又强硬。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哥哥有些开心。按理说他应该不应如此才对】

　　“哥哥，我说了我不会跳舞了，我不是”小可还是想争取一下，她竭力解释道。

　　“哥哥说了，你会。换衣服吧，我的妹妹。”哥哥走进她的房间，他用带笑的眼神阻止了她想说出口的辩解。他的手轻触在小可的唇上，笑容优雅的无懈可击。说完，他从容的走出去并关好了门。

　　小可无奈，她只得换好华服，款款出门。

　　“我的妹妹，你真是漂亮。”

　　哥哥站在门前，待她出来后，哥哥牵起她的手，弯腰轻轻的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唇。

　　小可想收回手，但她挣脱不开。她觉得怪不自在的，整个手背都火辣辣的。但她敢恼不敢言。

　　“my lady”到了练舞的俱乐部，哥哥伸出手，向小可发出邀请。

　　“哥哥”小可实在是不敢把手放在哥哥手上，她真的不会，所以她也不想尝试。

　　“my lady”哥哥不理她的拒绝，他仍固执的维持着那个动作，眼里的温柔一点都没少。

　　他在期待他们二人间的舞蹈，如此的期待。

　　小可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把手搭在哥哥的手上，她被哥哥牵引着舞起来。

　　音乐悄然声息的弥漫在舞台，小可顺着哥哥的舞步而动，她惊讶的发现她会，所有的舞步她都会，哥哥舞出一个动作，她就能完美的与他配合的舞起来。

　　【我爱舞蹈，我想舞蹈，我能舞蹈，舞蹈是我的全部，是我□□源。】

　　好舞的因子充满了她身上的每个细胞，她舞的酣畅淋漓，身心舒畅，是的，她是属于舞蹈的。

　　渐渐的他们的舞蹈接近了尾声，哥哥扶着她的腰收起最后一个舞步。小可神采飞扬的看向哥哥，哥哥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you are perfect，my dear sister.”哥哥动人的嗓音在渐渐消失的音乐声中响起。

　　【你如此优秀，你是个天生的舞者，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亲爱的妹妹】

　　最后，哥哥带着她一起鞠躬，而后，又是一吻被印在手背上。而这一次，小可不觉不自在，反而抓紧了握着她的哥哥的手。

　　“哥哥，那天我们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在回去的路上，小可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她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哥哥说的纰漏。

　　“嗯，那天哥哥太累了，所以出了点事。”哥哥模棱两可道。

　　“嗯？”小可仍作不解样。

　　“小可，你只要记住哥哥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你好就行。”

　　哥哥却不再多说，他转过头，看着小可的眼睛，认真道。

　　“嗯”小可识趣的不再多问，她笑笑回应哥哥。

　　“哥哥，我的身体有缺陷是吗？”要到家了，小可突然问道，神色是那么的平静，好似对答案不以为然。

　　“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让你的身体有缺陷？”哥哥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滞，他好像听了什么笑话般大笑着回道。但神情是绝对的认真。

　　“嗯。”小可干干的笑了笑，嗓音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小可，哥哥是不会让你出事的。”哥哥决绝道。

　　“哥，是和跳舞有关的缺陷吧。”下了车，往家门口走去时，小可又突然问道，此时她的嗓音里是百分百的肯定。

　　“小可，哥哥说了，哥哥怎么可能会让你的身体有缺陷，别想了，走吧。”哥哥僵了僵身子，但很快他又恢复自然，他牵着小可的手，语音轻松道。

　　“小可，你是哥哥的妹妹，你是最好的舞者。”哥哥在送她房入门的时候突然道，语音里是浓浓的自豪。

　　【所以，你不会有任何的缺陷，you are my perfect sister.】

　　小可却不敢转过身看哥哥的面容，她只是耸了耸肩以当回应，随后恍然若觉的关上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也不知是怎么的，她的眼角就滑过了一滴泪。

　　【哥哥想必是很辛苦的吧，辛苦的为孤独的坚守而努力】

　　眼泪开始掉落，便不愿再轻易停下。小可换下衣服来到浴室。水哗啦啦的流下，混着泪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