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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   那日与沈琼莲一番探讨后,朱祐樘对于重开经筵的兴致愈加浓厚,在文渊阁,在奉天殿,在乾清宫无不谈论这件事,他将经筵的地点设在当初自己读书的文华殿。等将来有了太子,也可以带着他一同讲经。
      经筵一事的具体操办交给了王恕,王恕对于经筵同样有兴趣,而自己提出的开设大小经筵他更是赞同,一把老骨头活动起来,丝毫不输年轻人。而在参与的人选上,他与自己有了不相同的意见。
      朱祐樘认为,既然重开经筵就要让文武百官都参与,其中也包括翰林院国子监的学生。但王恕认为,人数太多太杂反倒不能体现经筵的作用。
      对于这点他听进去了,两相结合后,大经筵的人员依旧保持不变,小经筵改为内阁六部等人参与,地点放在文渊阁。除此之外,朱祐樘还有开午朝的想法,早朝时间虽然不短,但还是不够,一天十二时辰,早朝只占了一个时辰不到,这可达不到他的要求。
      他时间不多,若不能在这几年内建立起一个坚固的基础,他如何放心把这样一个江山交给他的孩子?
      最近他身体似乎也有好转,有高廷和在,即便加大强度操劳国事,都还应付的过去。他的身体,也是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尤其是清宁宫的那位。在翻看了皇上最近的用药后,满意地点头,时候差不多到了。
      二月二,龙抬头,皇上忙完祭祀的事,午后又在乾清宫接见翰林院学士一干人,他抬眼扫去,发现少了个人,不由问道:“李学士怎么不在?往常不都由他带着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走出来言道:“学士大人父亲一年多前病逝,大人需守制,故不能来此。”
      是吗,可当初召见他来乾清宫他可没用这理由搪塞,这李东阳是跟他闹脾气呢。
      朱祐樘一笑置之,众人不了解其中缘由,未敢做声,李东阳不在,他也需另指一人带领这班学生,正要抬手定人,突然外面有人请示觐见,朱祐樘便示意何鼎把人带进来。入内的郭镛见到皇上行礼后,又立马把折子递上,一刻也等不了,还故作委婉提醒他:“皇上,臣打扰您实属不敬,可太皇太后让臣抓紧把事办了,便只好唐突了。您要不先看看?”
      朱祐樘乜了他一眼,郭镛笑得很灿烂,再把视线转回这奏本,匆匆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太皇太后开始打后宫的主意了。
      “公公你也看到了,朕近日在忙经筵一事,实在抽不出空操心选妃,可以先放放,你帮朕回了太皇太后吧。”
      “皇上这不是为难臣吗?再者,您可以把事统统交给臣来办,只要您一句话,这三宫六院的妃子会一个个送到您面前,根本不需要您操心,而且还会让您舒心。”
      舒心?舒谁的心?
      且不说他家皇后会不会同意,就是他自己,也无心别的女子在面前晃悠,他的心很小,除了装下江山社稷还有一个皇后外,可容不下其他。
      他正要开口再度推脱,方才那名出声的翰林学士适时说道:“启奏皇上,可否允臣说句话?”
      “说。”
      那学士长舒一口气,看向郭镛,而后理直气壮言道:“众所周知,百善孝为先,李宾之学士因父亲病故守孝三年,连国家大事都能先放一边,同样,先帝崩逝不过半载,郭公公便要皇上选妃,是不是于礼不合,是要皇上背负这不孝之名?”
      “选妃事关国事,你一个小小翰林学士置喙此事才是大不敬!再者,皇上身为天子,只需守孝三月便代表了皇上的孝心,若因此耽误了皇嗣,那才另皇上背上不孝的罪名!”
      眼看着二人就要吵起来,朱祐樘赶紧挥手让他们停下,而后又深思一番,这才重新说道:“公公方才有些话可是不妥了,什么叫小小翰林学士?”
      皇上质问,让他脑门突然冒汗,一时着急被皇上抓到错处。
      “无论如何,他……朕还未来得及问你姓名。”
      “臣,谢迁。”
      知晓后,朱祐樘重新义正言辞道:“谢迁是翰林学士,那就是朝堂的一份子,入仕之人无贵贱之分,翰林院乃我朝培养栋梁之地,公公今日这番话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朕不重视翰林院,不重视天下学士!”
      被皇上扣上如此大的罪名,郭镛不得不下跪请罪,“皇上恕罪,臣只是为选妃一事着急,一时失言,并无此意!请皇上明鉴!”
      等郭镛在底下跪的膝盖发凉,朱祐樘这才把那本奏折丢到一边,何鼎见状,很聪明地把东西收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罢了,公公也是奉了皇祖母的命令,不得不做。可谢学士也说了,朕孝期未过,实在不宜纳妃,何鼎,下旨。朕要像大明千万百姓一般,如期守孝三年,此三年内既不纳妃,也不行大典,一律节俭开支,为先帝积攒功德。”
      “是,臣这就命内阁拟旨。”
      有了这道圣旨,太皇太后那边暂时无法打后宫主意,文武百官也没有其他理由劝自己纳妃,总而言之,他会不惜一切,为曦月守一片净土,此生绝不负她,也必不让她寒心。
      皇上已经把话说死,郭镛知道今日自己是无法完成太皇太后的命令,只能磕头告退。在他走后,朱祐樘又重新看向那位谢迁。此人好像也为自己讲过学,只不过言论不及刘健精彩,一直没怎么注意他。
      今日他替自己解围,还是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这份机敏也足以得些封赏。
      “谢迁,你今日之举让朕免于被天下人谈论,朕晋升你为少詹事兼侍讲学士,日后经筵开设,就由你与刘希贤大人一同主持。”
      “臣领旨谢恩!”
      谢迁兴奋到溢于言表,今日之事也让他更加看清日后在朝堂上该站哪股风,早听说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皇上看上去像是因为孝字推脱选妃,实则还是为了皇后。
      要他说,无论是王恕还是何鼎,又或者皇上的恩师刘健,都不如皇后娘娘的一句话好使,这日后要想继续升迁,这张家是免不了多走动走动的。
      身在后殿的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要多了些姐妹,此刻正一心与独孤雁切磋武艺,她跟独孤学了一年,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剑花在手上流转,裙摆在风中摇曳,时不时地上的石子被挑起,剑锋一转,便往对面飞射。
      朱祐樘正从前殿出来,和一群儒生谈经论道也有些疲乏,抬眼看到庭中有两名女子在比试,眼睛顿时亮了。灵动的曦月不断地用她的身姿吸引他,促使他管不住自己的脚步,一点点走向她。
      张曦月又一次被独孤挑开剑,被她借着力道推开,在院中转了几圈,停下后根本没注意旁边的人,再度盯着独孤飞身刺去,毫无悬念,独孤往旁边轻松翻了个跟斗便闪开了。
      她人倒是闪开了,可不知后面的皇上正一步步朝她们走来,张曦月看清突然出现的人,立时吓得瞳孔放大,可剑已经收不住了!
      “小心!”
      何鼎就在皇上身边,他来不及考虑只能冲上前,试图用掌打向皇后,以此打开她直向皇上的那柄剑。可朱祐樘管不了许多,在何鼎冲出去的瞬间,只下意识喊道:“不准伤她!”
      事情也就发生在那一瞬,何鼎无视了皇上的命令,而张曦月倒也争气,一脚踩在碎石子堆里,硬生生的把剑停在朱祐樘的面前,一旁的何鼎收放自如,见她停下,那掌风也及时收住,只撩动了她几根丝发。
      “你没事吧?”
      朱祐樘一把推开何鼎,令后者无语至极,皇上就知道关心娘娘,也从来不怕自己置于何种险地。何鼎瞪了眼张曦月,张曦月也知道这回是自己的过失,不过既然被何鼎瞪了,那她就瞪这蠢皇上!
      “你啊你!还问我有没有事,你没看到我在这练剑吗?还傻傻地靠近,想让我顶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啊!”
      张曦月也不敢对他动手动脚,人本来就是个纸人,一吹就倒的那种,她只能把气出在旁边的花花草草上。朱祐樘见状赶紧抢过她手里的剑,安慰道:“这不就是把木剑吗?你舞剑那么好看,我不过是想看仔细些,我错了还不行嘛。”
      她与独孤比试,肯定不能用利剑,容易伤到自己,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地靠近。
      “木剑也是剑!”
      “好好好,这样吧,你说件心愿让我这个皇上来满足你,当做赔罪可好?”
      明明是他差点被刺,结果还要赔上皇上的圣旨来安慰人,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她多少,要让自己这辈子心甘情愿加倍奉还。
      他可就这么一位皇后,只能宠着了。
      “那我要个男人!就是你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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