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涟漪》浮灯枫台

2、第 2 章

　　“穆兰亭？她又是谁？”段皓越加好奇了，难道这位小姐还是多重人格分裂？
　　“你连穆小姐也不认识吗？”秋晚夜吃惊地看他，“她是平城来的贵族小姐，她来的那天，很多人都去看她，我和马纳一起去了，她看起来很高贵，很美。她是我看过最美的女子，不过她五年前就生了重病去世了。”
　　好像病得不轻，都幻想成连贯的情节了，段皓一边想着又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原来是秋晚夜，醒来却发现自己变成穆兰亭的脸了是不是？”
　　“对，就是这样。”秋晚夜点头又摇头，“不过穆兰亭小姐的头发很长，现在却只到肩膀。”
　　“会不会是你睡久了，有些糊涂？”段皓很耐心地说道，“我听说过有些人刚睡醒的时候常常忘了自己是谁。”
　　“对，我每次睡醒也会忘记很多事情，都是马纳提醒我我才会想起来。”秋晚夜不好意思地笑，“马纳是我的侍女，她人很好的。可是这次醒来我没有看到马纳。”
　　“然后呢？”段皓看着她，侍女？很远古的称呼。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面镜子，发现我也不是我了。”秋晚夜有些皱眉，“也不是，是我的脸不是我原来的脸了，你明不明白？”
　　“我有点明白。”段皓看着她漂亮的脸，“你可以讲讲你家的事情吗？比如说你父母，好友什么的。”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爹是个大夫，开了家医馆。”秋晚夜慢慢说道，“我老是生病，没有什么朋友。对了，在我们陇西郡，最大的官是陇西王源贺，我爹说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在我们陇西养病。”
　　看来是古代幻想症，段皓又问道：“那么你们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那怎么能随意说呢？”秋晚夜瞪了他一眼，“会被治罪的。”
　　段皓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没关系，你小声说，不会有人听见的。”
　　秋晚夜想了一会儿：“那好吧，我告诉你。”她看看周围，很小声地说，“皇上叫拓跋宏。”
　　拓跋宏？这个皇帝自己听说过，段皓愣了下道：“那你们国家是北魏？”
　　秋晚夜点头道：“我国就是大魏。”
　　“那我明白了。”段皓想了想道，“你说你一直生病，还记得生了什么病吗？”
　　“我的病很奇怪，我爹也诊断不出病因。我经常睡很久，开始几天，后来一个月，这次睡着之前我记得还是三月。”秋晚夜看看身上的棉袄，“现在都冬天了是不是？”
　　克莱恩-列维综合症？段皓听她这么说又问道：“那你爹给你用些什么药？”
　　“我爹说不明白我得了什么病，不敢乱开药。但是他又怕我老睡着会没精神，就经常让我服些人参来保中守神。”
　　段皓看她说得煞有其事，并不像一般的臆想症患者只陷入自己的世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说真的，你不是在跟我说着玩的吧，是吗？”
　　“当然不是。”秋晚夜有些生气，“你不相信？”
　　“太匪夷所思了。”段皓道，“秋小姐，你还记得罗替这个人吗？”
　　“罗替？”秋晚夜侧头想想，“我的朋友中没有姓罗的。不过刚才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她一直叫我罗替，后来她从那个门里走了。”
　　段皓看她指着门口突然道：“现在你叫罗替。”
　　“罗替，就是那个女子叫我的名字？”秋晚夜很是困惑，“你说我是那个罗替？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她快陷入歇斯底里的样子段皓忙说道：“嗯。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这个说法？”
　　“听说过。”秋晚夜点点头，体会他的意思不由瞪大双眼，“你说我是借尸还魂？”
　　“不错。”段皓见她有些相信，便道，“你不是说你生了很重的病吗？一定是你病死后灵魂来到了这个身体中，所以你才会发现自己变成了别人。”
　　秋晚夜用力思索着：“那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怎么会不见了?”
　　“可能到你的身体上去了吧。”
　　“可是，你不是说我病死了才会来到这里的吗？那我的身体已经没用了吧？”
　　“嗯……”段皓也无法自圆其说，便支吾道，“也可能她去了地府。”
　　“是不是我抢了她的身体，她没办法只好离开了？”秋晚夜难过起来，“那不是我害了她？”
　　“也可能不是这样，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段皓见她伤感的样子不知该怎么说，忙转移话题，“现在呢，离你生活的那个北魏已经很远了。”段皓见她不解的样子又说道，“就像你们北魏对汉朝来讲是未来的朝代。你们那时应该只有铜镜吧？”
　　“对。”秋晚夜点头，“我发现你们穿的和我们很不一样。房子也不一样。”
　　“不错，现在已经不是你那个时代了。”段皓翻翻病历：“病历上说你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因为晕血才进的医院。对了，医院就和你爹开的医馆差不多，只是病人住在医馆里。”
　　“是这样啊。”秋晚夜明白地点头。
　　段皓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先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不一样了。”
　　“可是……”秋晚夜咬着唇道，“这里这么古怪，我不敢睡。”
　　段皓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心软：“我和你讲一下。这是水壶，你口渴的话就打开这个盖子，倒在杯子里喝，水是热的，你等凉一些再喝。你过来这边。”
　　段皓领着她到有镜子的房间：“这是镜子你知道了，这个是牙刷，牙膏，清洁牙齿用的，你用的时候就打开盖子，这样挤一些到牙刷上，然后洁牙。刷牙的水呢就这样打开，不过这水不能直接喝，你渴了就喝外面杯子里的水。这个是……”段皓指着抽水马桶，“你半夜可能会起夜，到时就用这个方便，这个就是你们说的净桶。用的时候打开盖子，用完就按一下这个，就可以冲干净了，纸在这里面。”段皓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好笑，他按了一下，马桶的水马上冲了下去。
　　“真方便。”秋晚夜很是惊奇，也按了一下。
　　段皓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女子讲卫生的事情，不由有些尴尬，领着她出来：“你看见那边的门没有？”
　　秋晚夜看看那个女子离开的门。
　　“你去打开它，看看外面。”
　　秋晚夜从椅子上立起身来，相当迟疑地走到门边，她推推门，推不开，便转过头来望着段皓。
　　“不是这样的。”段皓走过去，轻轻扭开门。
　　秋晚夜探头出去，只见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跟我来。”段皓冲她招招手。
　　秋晚夜慢慢地，有些摇摇摆摆地走出了房间，走了几步路，来到一个明亮的转弯处，秋晚夜看见刚才那个叫小丘的女子和另外一个女子一起坐着。
　　段皓轻声对她说：“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那些护士，她们会告诉你怎么做。这里很安全。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来看你，然后我们一起把你的问题解决。你觉得这样怎么样？你肯吗？”
　　秋晚夜看着他，慢慢地，她才点了点头：“那你明日早些来。”
　　“好。”段皓看她可怜的样子顿时心下一软，“我明天一早来找你。”
　　“谢谢。”秋晚夜向他行了个礼，然后原路返回了病房。
　　段皓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慢慢地转身，路过服务台的时候，他想了想，对小丘说道：“小丘，405室的病人你注意照看一下，千万别让她一个人乱走。”
　　“好的，段医生。”小丘忙笑着点头。
　　“辛苦了。”段皓这才离开。
　　等段皓离开了，另外一个护士才凑过来：“小丘。这就是新调来的段医生？”
　　“对啊，我刚才去找医生的时候就段医生一个人在，我看他这么脸生，又长得这么帅，料想就是新来的帅哥医生段皓。我一看他的牌子，果然是段医生啊。”
　　另一个护士嫉妒地说道：“早知道我去叫医生了。段医生真是怎么看怎么帅啊。”
　　“就是。”小丘也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和他说话，他的声音也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