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似沧海》湮宝贝

5、第五章

　　简子亦慢步从酒吧楼梯上下来。

　　远远的就有人喊他，“三少！”

　　程瑞已然是醉的迷迷糊糊，冲着简子亦呵呵的傻笑。手还摇摇晃晃的指向角落里早就醉的不醒人事的莫晓。

　　简子亦看见她也并不恼，只慢慢的扶她起来，心下却不由得升起不知什么情绪来。他搀着她，拍拍程瑞的肩，“人我接走了。”

　　程瑞还是那样傻笑着，“三少，玩的愉快啊！”

　　简子亦并不应他，转身径自上了楼。

　　莫晓半靠着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哧哧的笑着，她的脸颊绯红，睫毛密而长的覆盖下来，像是薄而脆的蝉翅。他望着她，竟觉得喉咙一紧，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拭着脸，微微的痒，浅浅的涩。

　　“简子亦……”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背我回去……”

　　他像是触电般的突然望着她，整个人僵住了。他望着昏昏沉沉的她，微抿着唇，像是极力的忍耐着。他终究偏过脸去，将她放到车上，声音已经恢复平淡“少谦，送她回家。”

　　简子亦直起身子望着车子慢慢驶远，轻吁出一口气，掏出打火机来。他微眯着眼望着那一簇幽蓝的火焰，像是望着某种令人惊异的东西。良久，才低头点着烟。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真的看到她。她慢慢的从对面朝他走过来，还穿着暖黄色的毛衣，笑眯眯的望着他。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清亮清亮的，像是掺了水。

　　他突然就微笑起来，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眼里盈着满满的温柔，唇线勾成极柔和的弧度。

　　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只余了暖黄的路灯笼着清冷的路面。

　　莫晓那样的像她，连喝醉了的嘟囔声都是一样。他几乎沉迷。

　　那时侯，她也是喝醉，他听了电话去接她。

　　她醉的迷迷糊糊，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眼睛半闭着，垂着的睫毛不时的轻颤，像是小扇子，她的脸那样红，嘴唇微撅着，嘟囔着什么。

　　简子亦抱着她，微倾着身子，离她这样近，可以清晰的看见脸颊上透明的血管，她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暖洋洋的。他只觉得浑身像是有把火在烧着，灼灼的发烫。

　　简子亦就这样吻下来，他吻的极轻柔，仿佛怕弄醒她。他的唇冰凉，覆盖着她的，略带些酒气的，他只觉得她齿颊留香，吻的那样贪恋，呼吸也近乎急促。

　　她终于发觉，笑嘻嘻的推开他，声音里都透着醉意。“简子亦……”“你……你欺负我……要……要……负责”

　　简子亦无奈，“要怎么负责？”

　　她只是笑，“简子亦……”停了一会儿，笑意更深，“背，背我回去……”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只好背起她。

　　于少谦问他，“三少，不坐车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你把车子开回家吧，我背她回家。”

　　她靠在他身上并不安分，手还乱挥，不时打到他的头。

　　“简子亦……”

　　他的声音很低“嗯？”

　　“简子亦……”

　　“嗯？”

　　她依旧不再说下去，只是笑，又笑着叫他。“简子亦！”

　　他终于认命，不再搭理她。

　　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兴奋的乱拍，“简子亦……你爱不爱我？”

　　他不由得附和她，“爱，爱。”

　　她眉开眼笑，像是小孩子，“那你要养我一辈子……”

　　他闻言却是一怔，过了好几秒，才缓慢的说“好。”他的声音很涩，却说的那样郑重那样坚定，仿佛是一个誓言。

　　他轻笑着，又自顾自重复，“我养你一辈子。”

　　那样的一个诺言，说的那样郑重那样坚定，承诺了要养她一辈子。“简子亦，”他声线凄凉“你不是说了要养她一辈子吗？不是爱她吗？最终还是丢下她，你最终还是丢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