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靠歌声征服世界》鸦久

13、天鹅于月下起舞

　　远坂镜是那日在风间透和敦贺莲的陪同下去医院时认识的幸村精市。
　　与其说是认识，不如说是一同被卷入了一场杀人案件来得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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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的幸村精市远没有现在这么平静。
　　任谁直面如此血腥的杀人场景都不会过于冷静。

　　平心而论，他做的已经足够到位。

　　可直到现在他觉得自己一闭眼还是会看见天台上的那副惨状。

　　那是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幸村精市照常前往天台散散心，他带上了自己的画板，却没心思动笔，耳边似乎还回想着医生的话语。
　　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就这样满怀愁绪的他一无所知地推开了天台的大门。

　　首先是一股由暖风携带而来的腥臭味，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异常惨烈的现场。

　　男人的下颚变得破烂，牙齿零星地挂在牙龈上，周围也散落着几颗破损的牙，鲜血自三个木仓孔中渗出，染红了纯白的衣衫。
　　他似乎还没死，喉咙里发出了赫赫的声响，像是个破败的鼓风机撕拉又沙哑，他试图抬起手，可随即那对曾经也光亮过的眼眸忽的就黯淡了下去。

　　男人死了。

　　在意识到这一刻的时候，幸村精市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面色发白脊背渗汗，齿贝在打颤，他忍住了胃里猛然间升腾的呕吐欲/望，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楼梯间。
　　他用力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天台与自己，大口大口喘息着粗气，脑子发蒙，但好歹也知道报警。

　　可下一秒，正准备按下通话键的手指突然停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案发的第一发现人。
　　一股巨大的恐慌缠绕住自己，他忽然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闪烁着的监控器，又呼出一口气。

　　接到了报警电话的警察们抵达的速度很快。
　　他们飞速分锁了各个出入通道，由于天台位置隐秘，按照排除法也就余下了几个嫌疑人。

　　然而这件事终究闹得整个医院人心惶惶，因为不管是楼道的监视器还是电梯的摄像机都没有拍下除了死者之外的其他人的身影，而幸村精市则因为发现遗体现场的原因饱受最大的嫌疑。可他又很快脱离了嫌疑犯的身份，监视器里的事情不会有假，他仅仅站在门口，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骇人的场景后关上了门随后报警。

　　更何况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少年会和前科犯有什么必要联系。

　　“哼。”恰好来这里看病的毛利小五郎冷哼一声，斜睨着眼看了一眼因呕吐而显得格外虚弱的幸村精市，“也就那张脸能骗骗人，谁知道背地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女儿毛利兰一个手肘打在了腹部制止了欲将脱口而出的言语，在周围人不赞同的目光下悻悻然闭了嘴。

　　然而排除了幸村精市的嫌疑并不代表已经抓住了主要案犯，通往天台的路有两条，他们一共在监视器上找到了其余三个嫌疑犯，可恰巧这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身为死者的小田切岛平时做人低调，独来独往，医院的工作人员并不清楚会有什么人想要杀死他。
　　警察们一查案底，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小田切岛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而进的医院，而他在此之前生活在横滨。

　　这死法过于凄惨些。
　　人们议论纷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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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呕——”幸村精市再一次趴伏在台盆前，一点都没有从前那个在赛场上运筹帷幄神之子的风采，他的胃袋因为呕吐早已空空如也，口腔里满是胃酸的味道。
　　他用水扑了一下面，降下一点冷意试图让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一些。他抬起头看见了镜中的自己，没有擦拭的脸庞向下滴滴答答落着水，眼瞳中充满血丝，双唇却殷红得可怕，惨白的面容将主人的憔悴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他的腿有些发软，但倔强的自尊不让自己轻易展现，心底仍有些发悚，不得不微微扶着墙借力一点一点向前挪动，忽然他脚下一个踉跄。

　　“没事吧。”一旁的少女抓住了他的臂膀，以至于他足够迅速地稳住了身体。

　　幸村精市侧眸望去，那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少女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外貌有点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谢谢……”他的声音有点虚弱，但还是有礼地谢过了帮助自己的少女，她本身也腿脚不便，更别说照顾自己了。
　　“没事。”她停靠在电梯前，回想着刚才意外一瞥看见了这个被警察们团团围住的少年，也真是可怜——直面了港/黑解决叛徒的场景。

　　此刻的幸村精市宛若被暴雨淋湿的鸢尾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他眼角带着红，面色惨白，浑身布满着水汽。

　　不过这下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中原中也会出现在医院里原因，也绝不是在附近办事看见自己受伤了特意来慰问的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中原中也的身份来这里处理叛徒简直是大材小用，真不知道那位新上任的首领在想些什么。

　　但幸村精市并不知道的是，当他打开天台大门的时候，中原中也并没有离去，他就站在幸村正上方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稍有异动也会落得一个同样凄惨的下场。

　　幸村精市撑着墙缓了缓，伴随着叮的一声，他才直起身问道：“要去哪一层？”

　　“一楼。”葱绿的眼眸透过镜片观察着这个少年，回想起刚才中原中也给自己发的消息，又暗自叹了口气。
　　出于那种过马路都能扶老奶奶的奇特善心，中原中也发现对方并没有妨碍自己之后便动了恻隐之心。

　　远坂镜的指间捏着一枚白玉，在少年看不见且是监视器死角的地方发动了恢复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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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电梯的幸村精市明显精神状况好了些。
　　远坂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确认了对方暂无大碍后才离开，只是刚一过拐角就被一个小孩子拦了下来。

　　“大姐姐，大姐姐，那个大哥哥身体素质好好啊！”突然就恢复正常了呢。
　　小孩子天真烂漫地搭着话，隐藏在玻璃后的眼神锐利又敏捷。

　　远坂镜挑了下眉，回答：“可能是因为他是个运动员吧。”

　　“诶——”小孩拉长了尾调，“为什么姐姐知道大哥哥是运动员呢？莫非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远坂镜扑哧一下笑出声：“那可是‘神之子’哦，若是了解一点网球肯定是知道他的。”

　　但这样的理由并不能让江户川柯南相信她。
　　他一直在注意着幸村精市，企图从对方身上调查一些关于案件的线索，直觉告诉他关键问题肯定在幸村精市身上。他尚且记得进电梯前对方的状况如此之差，可出了电梯就迅速好转，当时电梯里只有眼前这个少女和幸村精市，能做手脚的也只有她了。毕竟就算是运动员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状态，更别说看了那样的案发现场足以留下深刻的阴影。

　　“但是那也太奇怪了吧，我——”江户川柯南的话还没说完，面前就逼近了一张素白的脸。
　　墨色的长发垂落宛若蛛丝般细细密密笼罩住对方，葱绿的眼眸折射着璀璨又怪异的光芒盯着自己，他猛然呼吸一滞。

　　“你究竟想问些什么呢？以问题掩饰问题可不是恰当的做法哦。”

　　糟糕。
　　江户川柯南讪笑了两声想要离开，可一回头又撞上了一条腿。

　　赤发的男人垂眸冷漠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江户川柯南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向上攀爬，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如同生锈的齿轮般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最终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视线中落荒而逃。

　　风间透无奈地叹了口气：“Master，你就这么喜欢逗弄小孩吗？”
　　远坂镜耸耸肩：“难得碰到个有趣的嘛。”她话锋一转，“透不也配合我了吗？”

　　然而即便他们看好了腿伤又配了药，由于医院被封锁他们一时半会儿都无法离开。
　　清闲的医生和护士们大多三三两两聚在了一起小声讨论着案件的进展，他们也迫切地希望警察能把犯人尽早抓捕归案。

　　然而事实是，这些嫌疑犯身上都没有硝烟反应。

　　就在案件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们敏锐地在监视器上发现了一个奇异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风衣带着礼帽，帽檐遮住了大半面孔，只能看到冷硬的嘴角，对方步履匆匆，仅仅一个转眼就消失不见。也许是出于一种挑衅，在路过监视器的时候对方特意抬了一次头。

　　所有盯着显示器的人都忍不住浑身一颤，即便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对钴蓝色眼眸的冰冷和无情。
　　那是由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

　　经验充沛的目暮警官显然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当即宣布到：
　　“把尸体移交给特务科，我们收队。”

　　江户川柯南对此十分不解，明明凶手还没抓到！
　　他想追上去问些什么，可被毛利兰拦腰抱在了怀里，只得眼睁睁看着面带严肃的目暮警官等人处理完现场驱车离开。

　　莫非那个人是——
　　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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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今日，幸村精市仍觉得鼻尖上萦绕着一股血腥味，他不适地微微皱了皱鼻子，依旧耐心地将视线投注于远坂镜身上。
　　他总算是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时候的少女很眼熟了，那对葱绿的眼眸怎么都不该忘记。

　　风间透放下了鞋子，帮助远坂镜穿戴好后看着她走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年。

　　远坂镜站停在了幸村精市的面前，把一个关爱他人的偶像身份演绎得淋漓尽致，似乎先前的冷漠只是一个错觉。

　　“身体痊愈了吗？”
　　她上次在医院还看见少年穿着一身病号服，隔了不过几月就已经出院了。

　　“我后来还是下定决心做了手术。”幸村精市的话语陡然间变得有些缥缈，“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
　　他的手术好歹还有30%的成功率，若是放弃了便什么也不是了。

　　“幸运女神是眷顾你的。”

　　她垂下眼眸，纤长挺翘的睫毛掩盖了那流转的斑斓，眼中的世界再一次变得通透。
　　属于真实的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那个收拾着画具的少年身上并没有缠绕多少死线。

　　“承你吉言。”幸村精市回过头，挎上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