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靠歌声征服世界》鸦久

12、天鹅于月下起舞

　　“远坂桑，麻烦过来一下。”
　　“好的。”

　　在接到了有栖川望的电话后，她就马不停蹄地上了风间透的车前往了工作地点。
　　来自X品牌的广告邀约，预计之后会在各大电视台轮番播放，这不光增加了最近由于封闭式拍摄而略微降低（其实并没有）的人气与热度，还能拓宽她的影视路线。

　　远坂镜摘了墨镜与草帽，顶着午后的骄阳穿着泳装从遮阳伞下走出。
　　虽说是初秋，可天气仍旧炎热异常，仿佛时间根本没从夏天逃走。

　　她的泳装是上下分体式，搭配蓝白的条纹更突显身材的纤细。肩膀上披着一件半透明的遮光薄纱，然而比泳衣更白皙的是从层层叠叠的裙摆下露出的笔直双腿。幸好这片沙滩已经被制作方租下，除了各个工作人员再无其他围观者。

　　远坂镜赤着脚走到了海浪的边缘，细腻的白沙柔软地包裹住脚背，她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脚趾。
　　她虽然喜欢海潮声，可砂砾粗糙的触感还是令人喜欢不起来，但因为是工作没法拒绝，不得不在心底叹了口气。

　　海浪的潮水声夹杂着导演的吆喝，他让工作人员递过来本次拍摄主角——一款润唇膏。
　　虽然她也不懂为什么好好一个润唇膏要来海边拍摄，但不妨碍金主给的酬劳真的很多。

　　远坂镜接过润唇膏，深呼吸了一下。

　　她背对着镜头知道拍摄已经开始，再回过身时笑容转变为甜美与活泼。
　　没有特意去关注摄相机的运作，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见到了渴望的海滩欢欣喜悦地朝着大海奔去。脚步落在了海浪之上，白色的海水飞溅而起，她束起高高的马尾凌乱又俏皮，发尾被海浪打湿贴服在背后，在浪涛中旋转一周，而后举起了本次广告的主角。揭开盖子旋转出膏体涂抹在嘴唇上，最后说出了预设的台词。

　　“过！”

　　话音刚落，那股轻松活泼又愉悦的气势便陡然一收，远坂镜站在原地，看着风间透举着大披肩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
　　柔软的布料缓解了海水带来的寒意，她打了个颤，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

　　“休息五分钟！”

　　第二次拍摄换了另一种剧本，虽然台词没变，可远坂镜需要依照导演的要求走入更深的水域。
　　她恋恋不舍地被风间透扒下了披肩，迎着海风一步一步朝着浪潮走去。

　　午后的海水带着些阳光的温度，可越深入那股冷意依旧透进了脊髓。
　　海风席卷而来，撩起了半干的鬓角碎发，被冻僵的大脑变得有些混沌，而越往深处走便开始有些步行艰难，再往前就不得不摸索着前进，脚下柔软的砂砾变少，多了些硌脚的礁石需要格外注意。

　　待海水没过了半腰，海浪拍打在少女纤弱的脊梁上，远坂镜的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可在唇膏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出来。
　　清晨的海风夹杂着咸湿的腥味，卷起了她披在肩膀上的薄纱。

　　导演眼睛一亮，他叫停了远坂镜，就让她站在原地向上捧着润唇膏。

　　……

　　拍摄终于结束了。
　　工作人员互相吆喝着收拾东西，力求不留下任何一点垃圾。

　　远坂镜顾不得那么多，她缩在保姆车的座位里，裹着毛毯吹着暖气，湿漉的发尾滴滴答答淌着水珠，打湿了脚下一片地毯。
　　风间透从后备箱拿出一条毛巾帮远坂镜擦拭着头发，防止她再因此而头疼。眼看着头发差不多干了以后，又从药箱中翻出感冒药，和着温水一同递给了远坂镜。

　　“吃药吧，镜。”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远坂镜接过水，把药连同温水一饮而尽，可说话间已然带着一些鼻音。

　　属于药物的苦涩随着温水在口腔里泛滥，她难受得皱起了鼻子，不得不迅速地从一旁的小零食柜里拿了颗草莓糖，剥了糖纸直接往嘴里丢，这才稍稍缓解了那股异味。

　　“那我们现在是启程回去吗？”风间透把半湿的毛巾叠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封装好，打算带回去洗干净。
　　远坂镜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她看了看时间正接近饭点时刻，若是回东京想必也要个几小时，不如在这里吃完了再走，更何况有栖川望也答应过今天没有其余的工作，让她好好休息。

　　远坂镜把硬糖嚼碎，口齿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们吃完饭再启程吧。”

　　话虽如此，人生地不熟的远坂镜并不知道这个海滩附近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好吃的，可目前首当其冲的还是把身上这套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让风间透先下了车，自己在车上换了套衣服，褪去了泳装又穿上了便于行动T恤和短裤。

　　她拉开车门正打算下车，风间透却掐住她的腰肢把她从车上抱到了地上。

　　咔哒。
　　鞋跟踩在了水泥地上。

　　……

　　面对着辽阔的大海，此时已近夕阳西下，橙色的光芒铺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可在远坂镜心里，她最熟悉也觉得最为美丽的是冬木夜晚的海。虽然漆黑又望不到边际的模样令人心生畏惧，可只要那银色的月光铺洒在海面上，伴随着潮汐与礁石的低吟，便能让一切燥热与不安烟消云散。

　　属于糖果的甜味仍在口腔中残留，她用舌尖舔舐了一下上颚，心满意足地感受着草莓的气息。

　　带有跟的鞋子在沙滩上行走并不便利，可这是远坂镜目前唯一的一双鞋，忍着那深一脚浅一脚的变扭走过了粗糙的水泥台阶与沙滩衔接处，待肉眼看不见那大颗的沙硕，她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凉鞋的别扣迎着海风朝碧澄的大海跑去。

　　“透！”远坂镜一下转过了身，笑得开怀，浑然忘了之前是谁在这里受苦受难还抱怨沙子硌脚。

　　风间透望着这一幕，冷漠又生硬的脸庞蓦地变得柔和。
　　他捡起了被远坂镜遗留在原地显得孤零零的凉鞋，嘴角带着笑意快步跟了上去，生怕正旋转跳跃着的远坂镜一个不小心受了伤。

　　飘逸的薄纱两端被捏在手心里，随着她的动作被袭来的海风鼓起，宛若天鹅于湖面振翅，下一秒便会乘风而起。她踮起脚尖，一腿勾起，踩在了浪花之上翩翩起舞，随即又双手低垂像是位被恋人伤透了心的少女。被伤透了心的少女似乎是用余光瞥见了恋人的身影，她欢欣地转过身，恰好太阳从背后堪堪落下，柔和的阳光给那逆着光的身躯镀上了一层浅薄的光晕，她似乎变得透明，似乎要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
　　熟悉得风间透几乎要惊叫起来。

　　“Master——”他惊慌失措地喊出了那个词，甚至不顾手中的鞋，随手一丢就朝着对方跑去。

　　Master？
　　少年执着画笔的手一抖，一滴颜料落在了纯白的衬衫上，他抬起头看见了远方海边追逐的青年接住了后仰的少女。

　　风间透自然没有心思发现这片海滩上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别的来客，他此时只心心念念看着远坂镜。

　　松软的沙滩对于风间透来说如履平地，眨眼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一手用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搂住她的腰肢，指尖感受着细腻皮肤下有力的脉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远坂镜的脚踝已然落入了海浪中，可身体接触的地方确是炙热的。
　　可与那股炙热不同，有着一头红色短发的青年额角已被冷汗浸透，他面色惊惧又哀伤地看着自己。

　　她不懂他为何而感到哀泣，忽视发红的手腕，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把人按在了自己的颈窝里，轻声安慰道：“别怕，我还在这里呢。”她的声音低沉又轻缓，似滔滔潮水涌来的呢喃。

　　风间透没有回话，他渐渐从那股巨大的空虚中缓过了神。
　　可下一刻属于暗杀者敏锐的感知就发现了在场的第三人。

　　夹杂着杀意的视线如图锐利的刀尖直刺入少年的心脏，对方浑身一颤。他直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头皮一阵发麻，面容僵硬着不得不放下画笔站了起来。

　　“抱歉，这里是我常来的取景的海滩，无意打扰。”少年强装着镇定，表现得谦逊又有礼。

　　远坂镜从风间透背后探出了一个脑袋，随即拍了拍他的臂膀让他收了那身骇人的气势，毕竟对方归根结底也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事。

　　被放过的少年长吁一口气，那股浑身上下都在叫嚣快跑的感觉并不好受。
　　可松下了心神的他却免不了有些好奇，明明自己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岩石上，昏黄的夕阳中就算是运动员的优秀视力也仅仅看清两人模糊的轮廓，那么对方又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呢？

　　他终究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眼见着紧绷着的风间透又软和下来，远坂镜也稍有心思地瞥了一眼那张画板。
　　她觉得有点眼熟，便凝望着远方的少年。

　　“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她如此说道。

　　他的名字叫做幸村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