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八百遍》阿win

31、线索

　　俞青霜从房间里走出来，门口守着的小桂花怯怯退了两步，直到看清Shirley韩没跟着出来，才松了口气，凑上前去扯着带伤的嘴角强笑，“韩夫人，您起得真早！早餐给您备好了，我带您去餐厅……嘶……”

　　一大早便守在这，看来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俞青霜眉头微蹙，昨晚只是战斗前拉响的前哨罢了。再回头含笑看了一眼挂着彩的小桂花，对自己和Shirley已经是又惧又恐又深怕伺候得不够周到，脸上的复杂神色扭曲得让人着实想笑。也好，也算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我先生昨晚喝多了，还未起身，就勿搅了他歇息罢。”

　　“是是是，那我先领您过去。”小桂花一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红肿的腮帮子，还心有余悸。

　　这次去的是西餐厅，西餐厅的装饰跟大隐隐于市就完全不一样了，吊顶巨大的水晶灯，棕褐色的真皮沙发还有极奔放浪漫的吧台，里面的服务生也都身着白衬衣黑西服打着领结，处处彰显着一股摩登气息。

　　一身旗袍的俞青霜倒显得与这股子摩登有些格格不入了，但是越是特别越是容易吸引人的眼球。俞青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一路走过来竟还有些个高鼻梁蓝眼睛的男人朝着她吹口哨，她心里头很是反感这类俗气的挑逗，但表面上只淡然侧目浅笑了下，这笑没有分毫的轻浮和羞怯，反倒是极大方优雅，再加上她与生俱来的那份清冷，旁人倒是不敢再轻看了这个东方女人，还多了几分另眼相看的尊重和欣赏。

　　“夫人，您的咖啡。”

　　“后院空着那片儿是做什么的？”俞青霜将目光从远方收回，问得自然。

　　“那儿啊，原先是个泳池，入了冬天气太凉也就没人用了成了个摆设。怎么韩夫人您有兴趣？”

　　“也算不上感兴趣，不过是闲来无事喜欢逛些稀奇古怪的园子，苏氏园林我倒是逛了不少，但很少见人会在院子里头修泳池的，岂不是坏了景致？”

　　“这……小人倒是不曾考虑过，小人只晓得几年前经理说要拆了它但老板不同意，老板平日里很少来我们这儿，但是似乎很中意这块泳池，最后，也就没拆，一直放着了。”

　　“哦~”俞青霜放下手中的咖啡语调上扬，“还有这样的事？那我倒要去看看。”

　　简单喝了两口拿铁就算用完了早餐，俞青霜悠闲地在聚宝楼里四处走走逛逛，看上去惬意散漫，实际上她的目标就是那块泳池。虽然她从小桂花的口中套出这块泳池的端倪，但是自己不亲自去检查一趟，怎么能真正看破其中的玄机？

　　绕了好一会儿终于看似不经意地绕到了后院，她沿着鹅卵石的小径向池子那块走去，刚接近那边，几十米开外的后门开了，门外停了辆黑色的轿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虽然隔得远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但是那梳的体面的小油头和那张脸上随时都在刻意保持着的笑意，俞青霜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上次剧场那个中国男人。

　　她背过脸去，对着在自己背后撑着洋伞的小桂花问道：“那人是谁？怎的走后门？”

　　“他呀，他不是客人，是我们经理，姓赵。见着客人比爹都亲整日笑呵呵的，可对我们又是另一副嘴脸，我们背地里喊他笑面虎。”

　　俞青霜跟着捂嘴轻笑了两声，转头却不见他们人影了，伸着头仔细搜索了很久问：“他们人呢？怎么一眨眼儿的功夫就不见人了？刚刚还在那儿……”

　　“韩夫人，您如此在意那个笑面虎作何？”

　　“哦……没有，随口问问罢了。”俞青霜忙掩饰道。

　　到了中午，Shirley韩刚回到房间正巧俞青霜也回了，二人对了个眼神假意亲昵了一番将小桂花打发了出去。

　　俞青霜边锁房门边漫不经心问：“吃饭了吗？”、

　　“吃了碗面条。你呢？是不是又只喝了杯咖啡？”

　　“嗯。”俞青霜随口应了一声就往浴室里走去。

　　Shirley韩没再像以往那样继续追问责怪她为什么不注意身体啊之类的，只是跟在她身后，有话憋着想说又想在俞青霜面前卖卖关子，反而显得急不可待。

　　俞青霜冲了冲手很快又走到了沙发边上，“我遇着抓小水母亲的人了。”

　　“什么！那，他们有没有认出你来？”Shirley韩听着这个消息显然更震惊，一下没憋住坐到她旁边，提高了嗓门。

　　“没有。”俞青霜朝门外挤了挤眼，压低声音。

　　Shirley韩忙收敛了几分，又问：“他们在这究竟做什么？”

　　“领头那人是聚宝楼的经理，剩下的，估计应该是这儿的看守。当时我一不留意，他们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俞青霜说这话时有些懊恼。

　　“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Shirley韩也疑惑了。

　　“是。”俞青霜很肯定，她当时不过是背过去数十秒，那人的的确确从后门进来后就不见了踪影，“我猜，泳池那块儿一定有暗室之类的地方，说不定他们把小水母亲也关在那儿。”

　　“太好了！”Shirley韩的喜怒都写在脸上，“那我们不是很快能找到小水妈妈！”

　　俞青霜没有接话，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脸上是散不开的凝重，突然想起来：“你刚刚是否有话要跟我说？”

　　Shirley韩这才记起来自己刚刚还想吊俞青霜的胃口，于是拉长了语气：“你猜我去找谁了？”

　　“威廉。”

　　Shirley韩怔怔地看着俞青霜气定神闲的眼睛，有些小失落和惊讶：“你……怎么知道……”Shirley韩见她好半天又不做声，自己继续说起来：“我问他为何这么多去处偏要来聚宝楼，你猜他怎么回答。”

　　俞青霜知她又要开始吊人胃口，给了她一记眼刀。

　　“好好，不跟你打哑谜了。”Shirley韩马上就认了怂，忙解释起来，“他说他是偷腥被老婆赶了出来，美国人的酒店都不敢去才躲进了唐人街。你说好不好笑？”

　　“他在撒谎。”

　　“怎么说？”

　　“昨夜我查过记录，他每个月24号都会来这儿，难道每个月他都按时偷腥再按时被老婆赶出来？”

　　“可，我们素味平生，他为何要编个幌子骗我？还往自己身上泼了盆脏水。这是什么道理？”

　　“是啊，究竟是什么理由能让一个有头有脸的美国人愿意用这么不堪的幌子来作掩护？”俞青霜习惯性地摩挲起自己的下巴来。

　　Shirley韩见她苦思冥想得头疼，安慰道：“俞，别想了。不如直接去问问他去！”

　　直接问？！这句话听起来没头脑，但仔细想来，却是很有道理，既然想不明白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当面去问出个答案来。问是一定要问，只是如何问，怎样问就是一门学问了，而如何拿捏人心，把人心当做一门生意来交易，俞青霜再清楚不过了。

　　如此一来，威廉便成了整件疑团的突破口。

　　深夜，俞青霜接到一个电话后，眉头锁的更深了，半晌，“我们现在去找威廉问清楚。”

　　“啊？现在？”Shirley韩躺在床上睡眼惺忪。

　　“换上。”俞青霜丢了一件全黑的长风衣在她身上，然后自己也取了一套去浴室换上。

　　Shirley韩一场美梦被搅醒了不情不愿换上衣服后又被要求戴了顶黑帽子和墨镜，她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人中上贴着的八字胡，突然兴奋起来：“俞，我们是要去扮黑衣人吗？”

　　“不能让人认出我们来。”俞青霜也在贴嘴角的假胡子，此时还一本正经说话反而有些可爱，“到时候你听我的，不准自作主张。”

　　俞青霜在前，Shirley韩在后，二人一前一后从窗户翻了出去，贴着墙根摸索到了威廉的房间，俞青霜深怕Shirley闹出声响来就让她等在外头直到自己出声再进来。

　　翻进威廉的房间后，俞青霜摸出自己腰间的手，枪，猫着步子靠近他的床，左手一把掀开床帘，右手已经将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威廉从睡梦中惊醒被脑门子上冷冰冰的枪口吓得一下子瘫软了。

　　“不要说话！”俞青霜嘴里吐出两个蹩脚的英文单词，又拿枪顶了顶，这是在威吓。

　　听到里头的声音，Shirley韩才艰难地翻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俞青霜拿枪指着威廉，她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忙小跑几步，缩在俞青霜身后，贴着她的耳朵弱弱唤她俞。

　　“你问他究竟是谁？聚宝楼到底有什么秘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还有，他是否见过受虐待的中国女人？”俞青霜冷着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枪下的人，侧首在Shirley韩的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