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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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刻，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几声急切的呼唤：“君嫣，君嫣？”
是林渊。
这声音如同一盆彻骨的冰水，从头而至，把张君嫣淋得彻底，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慌忙推开岳缱绻，对着镜子照了照，迅速整理好衣裙。其他的倒还好，只是面容粉红娇嫩，绚丽夺目，犹如天边的云霞。
或许是太过紧张，她忘记了身边刚刚还亲密无间的爱侣，只是径直朝着那道声音循去。
岳缱绻冷冷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动作。她最怕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因此才不愿意与人亲近，离得远了，遭受背叛和欺骗时，也就不如何心痛。只是眼前的情景，让她好不容易融化的心，瞬间结起了坚冰。
半刻的耳鬓厮磨，怎么就敌不过他一声“君嫣”？
“林渊……”
林渊蓦然转身，看到了自己苦苦寻找的人，他眼睛一亮，大步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柔夷，“你怎么出来这么久？大家还在等着咱们招呼呢。”
“屋子里太闷了，我……我出来和缱绻聊聊天，不小心就忘了时间。”张君嫣脑子里一片空白，胡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她根本不擅长撒谎，说这话时头埋得低低的，空着的一只手纠结地捏在一起，不敢注视林渊的眼睛。
幸好林渊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笑着说：“没事，知道你们姐妹情深，走吧，我们现在进去。”
“嗯。”张君嫣随便应了一声，心乱如麻，迷迷糊糊地跟他向前走去。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岳缱绻自嘲地笑笑。刚刚还无比亲热贴在自己腰间的素手，转眼间就与别人深情得十指相扣，真是有如灼目一般讽刺的场景。
从天堂到堕入地狱的感觉，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此时在她心里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空荡，如同被什么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吞噬了。
既然眼泪有流尽的时候，心好像也会因为被伤过太多次，细嫩的表面被摩擦得十分粗糙，无法再产生任何难过的情绪。
只是，明明没有感受到习以为常的悲伤和心痛，眼泪为何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岳缱绻疑惑地看向镜子，里面的女孩眼眶通红，泪水潸然，眼神孤单而无助。虽然美丽依旧，但这份美，却不像从前凛然直接，不讲道理，而是令人同情的凄美了。
麻木的看了一会，她慢慢用手捂住楚楚可人的脸庞，终于轻轻地抽噎出声……
林渊牵着张君嫣的手，推开包厢的门，一阵热浪顿时扑面而来，里面宾主尽欢，一派欢洽热闹的景象，却看得张君嫣一阵厌恶和惶恐，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应酬这些本不用认识的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真正在意的那个人，她，又在什么地方？
张君嫣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头，心里却陡然一沉——走廊里空荡荡的，根本不见岳缱绻的身影。
她忽然感到一阵迷茫，之前在洗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刚才的唇齿相拥，欢欣缠绵，此时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恍然如梦，给她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一样干涩，头也痛得十分厉害。
张君嫣半睡半醒地躺了一会，摸索着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她四下照了照，这里是张沉的家。嗯，没错，隐隐约约记得，是爸爸送自己回来的。
虽然没有人故意去灌酒，但她平时从来就没有喝酒的习惯，酒量实在太浅，几杯下去就开始发晕，再喝几杯，整个人连意识都模糊了。
挣扎着起身喝了一大口床头晾好的凉白开，又很快无力地躺回床上。
她现在处于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一方面，所有身体的疲累一股脑涌了上来，让她浑身酸软，提不起劲，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另一方面，她的头脑异常清醒，感官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被无限地放大了。
因此，她的回忆也就格外清晰，像刚刚看过的电影一样，不久前暧昧的气氛，忘我的欢愉，不停在脑海重复播放，一切都历历在目。
太刺激了，太色情了。
虽然身边没有别人，但张君嫣还是羞得低吟了几声，把头蒙进被子里，脸颊又开始烫的厉害。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有野心了，甚至敢对姐姐……有想法了！
令她奇怪的是，在她心里并没有产生任何意外和愤怒的情绪，有的只是按捺不住、隐藏不了的欢喜。
难道在自己潜意识里，早就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吗？张君嫣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有捋出头绪，只是那份幸福的感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壮大着，简直快要把她淹没。
“哎呀……”
正在她心神荡漾间，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在林渊叫自己回去后，自己慌里慌张的，被吓得不轻，完全没顾得上岳缱绻，之后也没在婚宴上见过她，一定是气得直接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这些好像也无关紧要了吧？想了一会，张君嫣很快便释然了。下次见到她，好好向她道歉就是了，她对自己的宽容，可一直都是没有底线的。
“偷，偷情被发现，换作谁都要发懵吧……”她轻声嘟囔着，找了个聊胜于无的借口，又为自己的厚脸皮忍不住弯了眼睛。
嗯，明天就去找她，起床之后，立刻就去找她，不等她摆出一张冰冷的脸兴师问罪，就狠狠把她抱在怀里，揉乱她的头发，看她还怎么耍小性子……
我把自己都送给你了，这下总能原谅我了吧？
只是，自己和缱绻以后算是什么关系呢？她们昨天做的事，早就超越了姐妹和闺蜜的界限，一下子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愁眉苦脸地想了半晌，张君嫣突然眼睛一亮，即使在这墨色的夜晚，都要放出光来。
就把决定权交给她好了，她想要多少，自己就给多少……
张君嫣之所以能这么大方洒脱，把她们以后的感情走向全都交给岳缱绻做主，其实也是出于多年来对她的了解。
在她的印象里，岳缱绻向来对什么事都表现得无欲无求，可昨天粘着自己的样子，就像，像是一只兴致勃勃的小老虎见到了绵羊，不知道有多着迷。
张君嫣不由得腹黑地想：她一定是觊觎了自己很久吧，可把我这可怜的妹妹给憋得不行……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傻傻地笑了，眉宇间显露出的情愫和怀春的少女一般无二，直到脑海里出现另一个人的面容，才陡然停止下来。
该怎么和林渊解释呢？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解释的吧？
一经想起，张君嫣心中顿时对他充满了愧疚，在她看来，自己要是因此而悔婚的话，简直就成了过去自己最瞧不起的，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
脸上那两条好看的眉毛此时深深地紧皱着，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以前，永远不要对一个人的品质下任何定论。因为你永远也不清楚他经历了什么，有怎么样的苦衷，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没有办法，他只能义无反顾，因为那是他的宿命。
还是算了吧，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为自己找借口……张君嫣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神伤地摇了摇头。
哪里有什么苦衷呢？无论是迟迟才找到真爱也好，发觉自己和林渊并不合适也好，自己终究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身为他的未婚妻，如今就要为了别人，毫无留恋地抛弃曾经亲口许下的约定。不管林渊是大发脾气，还是愤怒地想要报复，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可是，道德上的谴责，和对林渊以及他家人的惭愧，在与想起那个女人时的甜蜜相比，都像是如同泡沫一般不值一提。她很是有些无奈，张君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脸没皮了？
没有办法，经过这一夜，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自己都不认识了。最致命的是，她还为这种改变暗自欢喜。
那是一个人迷茫了半生后，寻到了生命中最在意的珍宝。和这比起来，其他一切都不值一提，无关紧要。
张君嫣就这样一会羞惭，一会期盼，脸上也随之眉头紧蹙，或是露出欢颜。过不多时，思绪纷乱的她终于累得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