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22、无可惦念4

　　第八章
　　“明天出来吗？老攻。”那边的人话携嬉笑。
　　郑砚抿了口茶，思考着没有着急回话。
　　“你可真够难约的，都第n次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郑砚放下茶杯，翻着文件漫不经心地答，“可以，明天见吧。”
　　那边的人愉悦地笑了起来。
　　。。。

　　郑砚挂了电话，闭着眼睛躺在沙发椅上。
　　上周约的健身教练，够、sao，s到只会聊~s，除了chuang上shuan□□，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好处，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戴上个绿帽子。
　　上上周约的大学老师，沉稳有余，但行事刻板，自己实在欣赏不来，吃个饭还非得追溯桌上的鱼究竟来自哪条江河，看自己回答不出便仰着头刻意地说出答案，明显的炫耀。
　　再上周，好像是个，是个酒店老总。人还行，行事稳重、话语幽默，脸也过得去，但初次见面时明里暗里全在套他的话――财政如何、地位如何、房产何处。太过世故，不喜欢。
　　再再上周，郑砚记不太清了，隐约想起好像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职业什么的已全无印象。
　　。。。
　　这周这个，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约他，但他觉得这人年纪太小，心肯定还是野的，他不太想跟这种小年轻耗时间。但从这个小男孩连续两个月约他来看，还是值得一见的。
　　总要多试试，多看看，才知道哪个更好，哪个更适合自己。
　　郑砚从那个人回来的第一天就明白，他已不再甘愿留在自己身边，那自己也实在没必要腆着脸求他留下。世界很大，人也很多。想留在自己的身边的人不在少数，适合自己的更不止一个。
　　既然这个人不愿留下，既然这个人如此不识趣，那他也没必要勉强。
　　等他找到比那个人优秀万倍的人，等他找到足以彻底取代那个人的人，等他找到心之所向的人，他便可以，毫不留恋地放那个人走。
　　郑砚想到这，略有些烦躁地抚了抚额头。他伸出手想点一支烟，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水在桌子上乱窜，倾刻间便打湿了桌上的一小摞文件。
　　郑砚看着桌面上的狼藉，眼皮直跳起来。

　　影片还没开始，正在播放某个二手车广告。
　　文居净从这一刻就开始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郑砚问自己今天是否有安排，文居净本来没什么安排，一听他这么问急忙说有安排。
　　郑砚听见了回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吻了吻他的额头，叮嘱他别晚太野，早点回来。
　　文居净当时挺敷衍地嗯了声。
　　大概是觉察到文居净的糟糕语气，郑砚当时咬了咬他的耳垂，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一点都不认真。
　　文居净听着郑砚的语气有些内疚，这人最近姿态放得太低，自己再这么敷衍了事，好像还真有点不像个东西。
　　文居净回想着昨晚的事，甚至没察觉放映厅里的灯光已经灭了下去，影片已经开始播放。
　　“你不吃爆米花啊？净哥。”身旁的同事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压低声音问他。
　　文居净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了句，“不用，你吃吧。”
　　身边突然有人道了声“抱歉”，声音听着很年轻。文居净闻声微微抬起头，幕布投影下的亮光中只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完全看不清脸，年轻人的身后还站着个人，被年轻人挡着看不清体型。
　　“麻烦让一下，我的位置在里面。”年轻人的声音很悦耳，是属于二十岁左右青葱男孩的清亮。
　　文居净闻言把腿往里放了放，低下头想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摸了摸右边口袋却没找到手机。
　　年轻人越过他走了进去，随后又有一个人蹭着文居净的双腿走了过去。
　　“啊。”年轻人叫了一声。
　　同事有些肥胖，行动不便，脚还没完全收回来。年轻人却好像急着走过去，被同事的脚绊到险些跌倒，还好他身后的人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小心。”
　　文居净刚找到手机滑开屏幕，闻声猛地抬头看过去。
　　影片刚开始是一段无声的黑白底色的绿竹林画面。
　　文居净很清晰地听到了那句有些嗔怪的“小心”。这个声音他听了十几年，不出意外的话绝对不会听错。
　　两人已经走了过去，坐在了和文居净他们隔了三个位置的地方。
　　文居净记得昨晚郑砚似乎对他说过今天加班，会晚点回来。
　　而此刻。。。
　　文居净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转过头盯着那边的两个人。他们坐在后排，幕布的光影到这里已不余什么亮光，但文居净却能仅通过这一张侧脸的形状描募出这人的眉眼鼻发。
　　那人坐姿端正地看着电影，手里抱着一盒形似爆米花的盒子。旁边的年轻男孩不停地朝里伸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幕布把爆米花塞到嘴里。
　　似乎是有些疲惫，那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微弯着腰勾勒出一个文居净无比熟稔的姿势。
　　是郑砚无误了。
　　文居净颇为玩味地笑着收回目光，凑到同事耳边，压低声音说临时有事要先走。同事问了两句，他胡乱搪塞过去悄悄地溜出了放映厅。
　　倒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怕出场时遇到了彼此尴尬。
　　不如就，及早退场。

　　郑砚和小男孩并肩走出影院。
　　“哎，你说它那个结局啥意思啊？”
　　电影播到一半郑砚已经忍不住睡着了，最后还是被电影里传出来的一声吼声惊醒的，醒来以后就开始翻手机看有没有什么未接电话，根本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不知道。”他答。
　　“就那个女主角盯着那个门上的缝笑了起来，你看懂了吗。。。。”
　　。。。
　　小孩唠唠叨叨地讲了一路，郑砚皱着眉头听着，间或应一句。
　　走到车旁的时候，郑砚拉开车门，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对了，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事，你一会儿打车回去吧。”
　　“哎，不是，你不把我送回去啊，还有，我晚饭还没吃呢。”小孩站在门外喊。
　　郑砚坐上了车，示意他上来，“我把你送出去。”
　　男孩气呼呼地坐上来，用力关上了车门，声音还挺大。“没劲。”男孩嘟囔。
　　郑砚轻轻地笑了一声，发动了车子。他也觉得挺没劲呢，还不如回去抱着那个人好好地睡一觉，也比在外面应付这小孩来得舒心。
　　小孩就是小孩子，幼稚。
　　郑砚心里作了判断，自己和这个孩子，并不合适。
　　那就干脆不浪费时间，及时止住。早点回家，抱抱那人也比听这小孩废话好很多。
　　郑砚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今天几号？”
　　男孩虽然挺不乐意，还是回答道，“八号。”
　　“一月八号？”
　　“是。”
　　“真快。”郑砚感慨了句。
　　“快什么？快过年了？”
　　郑砚笑笑没有作答。

　　郑砚推开门，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看某个搞笑综艺。
　　郑砚进去的时候那个人正哈哈地笑，电视声音放得很大，好像还没意识到家里有人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砚站在门边盯着那人的后脑勺，因为这久违的、真心的笑一动也不敢动。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那人猛地转过头来，看见他以后似乎有些惊讶，嘴角倒还残留着笑意。
　　文居净没想到郑砚回来这么早，他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发现也才六点多，算算电影结束还没半小时。难道回家拿东西，一会儿再出去？
　　郑砚冲文居净笑了笑，伸手脱掉了棉衣外套。那小孩身上似乎喷了男士香水，郑砚觉得衣服上有一股味道。担心文居净察觉他本来打算回家先洗个澡，此刻看那人勾着嘴角笑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走上去先抱抱他。“什么综艺这么搞笑？”他说着把棉衣扔在鞋柜上，刚想朝文居净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纸团滚了出来。
　　郑砚低头看着那个被他揉成一团的电影票，心里猛地一跳，很快故作淡定地弯身将其捡起，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文居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开口道，“非诚勿扰啊，我跟你说刚刚有个奇葩男的。。。”
　　文居净心情好像真的很好，巴拉巴拉地跟郑砚说了好长一段话。
　　郑砚走过去抱住了文居净，满足地吻了吻他的下巴，“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有什么喜事吗？”
　　“也没什么。”文居净看着电视屏幕笑。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快解脱了。
　　“这不是托你吉言，我升职了嘛。”文居净没说出心中所想，随便找了个理由。
　　“升职了就这么开心？”郑砚伸手拉开他的棉袄，又一颗一颗地解开了他里面的衬衫扣子，吻了上去。
　　“是啊。”文居净乐呵呵地答。
　　郑砚把他的衬衣拨向一边，轻轻地咬了咬他。。。，“那我以后一定多让你升几次职。”
　　文居净只是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愿看这在他身上运动的人。
　　可能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