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18、无可惦念4

　　下午下班的时候，有同事叫文居净去体育馆打羽毛球。
　　郑砚不在家，文居净也不必刻意避开他。
　　他想了想微笑着摆手拒绝，直接回了家，吃完饭洗洗弄弄很快上床睡觉。
　　第五章
　　周日这天文居净先和顾午他们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临近晚上的时候去了德善街的一家海鲜火锅店。
　　几个人坐定，一边聊天一边等菜。
　　“哎，文居净，轮科怎么样啊？”孙海城手里捏着个杯子问他。
　　“还行吧，工资虽然比药星少了点，但比药星轻松些，管理没那么严格。”文居净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随手缕了缕头发。
　　“提升空间大吗？”孟子坤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插了句话。
　　“没什么空间，学位有限制，我毕竟就一硕士，上面还有博士压着。”文居净抬头答道，发觉对面的顾午正望着他身后不知在看些什么。
　　“你看什么呢？”文居净好奇地回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你们几个也在这边吃饭？”那人已走到他们的桌子旁边，状似无意地把手搭在了坐在外方的文居净的椅子上。
　　对面的顾午站了起来，笑着答，“对呀，郑老师今天干嘛去了？穿得这么休闲？”
　　郑砚一身黑色运动装，脚上踏着双米色的运动鞋。
　　上午文居净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动静，不知道郑砚什么时候回了家换了衣服。
　　“去爬江月山了。”他说着低下头看了文居净一眼，嘴角还带着残留的笑意。
　　文居净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
　　郑砚立刻止住了笑，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很快忽视一般转过目光。
　　两个人在众人面前维持着礼貌却又疏远的陌生假象。
　　对面孙海城也站了起来，文居净只好随着众人打算一同站起来。
　　郑砚突然把一只手放到了文居净的肩上，按着他坐下了，“不用，你们坐，我就是过来聊几句。”他微笑着说着，举起另一只手冲他们几个挥了挥，示意他们坐下。
　　“郑老师坐哪边？”孟子坤问。
　　“105包厢那边。”他转过头看着文居净旁边的孟子坤答，手还搭在文居净的肩上。
　　“原来郑老师订了包厢啊。”孟子坤笑着说。
　　“朋友订的，我倒觉得坐外面热闹些。”郑砚语带笑意。
　　不远处有人冲他们这边挥了挥手，文居净眯着眼看，果然是邱境。郑砚正偏着头和孟子坤说话，还没有注意到那边邱境在叫他。
　　“郑老师，那边好像有人叫你。”文居净开口提醒，主动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郑砚没有看向邱境，而是低着头看着文居净，不知怎地，他突然笑了起来。
　　邱境已经向这边走来。
　　“我就先过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郑砚笑着对着孟子坤的方向说，轻轻地拍了两下文居净的肩膀。
　　双方互道了再见，郑砚往前走，在隔壁桌和邱境撞到了一起。郑砚很快拉着他转了个身，“走吧。”
　　邱境走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文居净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跟文居净打招呼，“哎，我还没跟文居净说话呢。”
　　孙海城离他们的位置近，闻言略感奇怪地看了一眼郑砚和来人。
　　“我已经替你打过招呼。”郑砚笑着说完，拉着邱境走了。
　　“你跟那个人认识？”待两人走远，孙海城问文居净。
　　“刚刚找郑砚的那个？”文居净明知故问。
　　“对。”孙海城点头。
　　顾午也在看文居净，表情复杂地等着他的回答。
　　“都是业界的人，合作关系。”文居净低着头胡乱答道，打开手机装作看消息的样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提示真的有消息进来，文居净点开看，是郑砚发过来的――吃完饭来105包厢，一起回家。
　　文居净刚想按灭手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消息，发现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想亲你。
　　文居净不禁皱紧了眉头，郑砚会撩还是会撩的。
　　但三言两语叫不醒人性，甜言蜜语更唤不回，一个从前的他。

　　聚餐快结束的时候，顾午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回去时走到前台准备把帐结了。
　　“46桌，麻烦结一下帐。”顾午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好的，先生，请稍等。”
　　顾午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站在柜台前静静地等候着。
　　收银员按着鼠标点了几下，很快说道，“先生，46桌的帐已经结了。”
　　“结了？”顾午略感奇怪，吃饭途中他好像并未看到文居净他们几个离开饭桌。
　　可能记错了吧，顾午这样想着放回了卡，对收银员道了声谢回了饭桌。

　　聚餐结束以后，顾午他们几个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饭店。
　　文居净一个人站在饭店门旁的一个角落，静静地抽着烟。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文居净拿起来看，是郑砚打过来的。他按了接通键，“喂。”
　　“吃好了吗？”郑砚那边有点吵，听着好像饭局还没结束。
　　文居净恩了一声，碾灭了烟扔进了垃圾桶。
　　“来105 这边。”
　　“我就不过去了，你慢慢吃吧。”文居净说着把手抄进口袋，朝地铁站的方向走。
　　“你在哪？”
　　“准备回去了。”
　　“坐上车了？”
　　“快了。”
　　“别上车，在原地等我一会儿。”郑砚语气温柔。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文居净听到郑砚的声音远了些，应该不是在和他说话。
　　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你在哪呢？”手机那边郑砚的声音重新传了过来。
　　文居净看了眼不远处的地铁口，答他，“6号地铁口。”

　　郑砚的车缓缓停在路边，他打开车窗示意文居净上车。
　　文居净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不是让你等我吗？”郑砚转头看着文居净系上安全带，语气颇为温和。
　　“忘了。”文居净说着慢慢地摇下了车窗，晚上喝了点酒，头有些犯晕，他想吹吹风。
　　“开小点，别吹感冒了。”郑砚收回看文居净的目光，缓缓地发动了车子。
　　文居净恩了一声，把窗户往上合了合，只露出一个窄小的约莫拇指宽的缝隙。
　　“你们之前经常来这家店？”
　　“不经常。”文居净闭着眼睛答，今天也是第一次过来。
　　“我和邱境他们几个倒是常来，这家的锅底清淡些，他们几个都挺喜欢。”
　　“你应该也挺喜欢。”
　　“也还好，最近觉得自己倒是有些嗜辣，也不怎么喜欢清淡的东西了。”
　　“是吗？”文居净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
　　郑砚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总要跟你磨合磨合口味。”
　　“那倒不用。”文居净皱着眉头转头对着窗外。
　　大概是感觉到文居净的兴致缺缺，接下来郑砚没再说话，专心地开起了车。

　　文居净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好像还真有些感冒。
　　“前天早晨的时候我把客房里的窗户打开了，你是不是忘了关了？”
　　“关了。”文居净捏了捏鼻子。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红灯亮了起来，郑砚慢慢地把车停了下来。
　　文居净伸手拿纸。郑砚看着他的动作，盯着他的手看。待文居净擦完了鼻子，郑砚轻轻地拿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摊开他的手掌，“还红着呢。”郑砚伸出食指轻轻地刮擦着他红着的那片手掌。
　　两天前搓得太厉害，现在还红着。
　　文居净看着他的动作，很快沉默着扭过头看向窗外。
　　“用了这么大的力气。”郑砚用指尖绕着他发红的那片手掌画圈圈，文居净痒得想收回手，却被郑砚一把拽住放在原处，“如果你不想做我也不会勉强你。”郑砚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掌。
　　“后面在催了。”文居净回过头提醒郑砚。
　　郑砚轻声笑了一下，举起他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随后将其放开，发动了车子。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大约七点的样子。
　　文居净先洗了澡，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郑砚坐在沙发上看焦点访谈。
　　他擦着头发朝客房走。
　　郑砚走后这两天他一直睡在客房，觉得那天早上既然郑砚没说什么，也就算默许了这件事。以后如果生理上有需要，郑砚自然会来客房找他。
　　“洗好了？”郑砚回头看他，他说着闭了闭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文居净恩了一声，手已经握住客房的门把手。
　　“现在还早，过来陪我看会儿电视。”郑砚朝他招招手。
　　“你自己看吧，我明天得早起上班。”文居净站着没动，笑着拒绝。
　　“过来吧，这期讲的是之前山西兆明制药那件事。”郑砚语气温和地做着说明，“你不是挺关注的吗？还发了朋友圈。也就一二十分钟，过来看会儿吧。”
　　文居净倚在门框上沉思了会，迈步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
　　郑砚站起来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回来的时候给文居净递了一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文居净接过杯子没着急喝，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倒是旁边郑砚很快喝完了一杯，评价道，“挺香。”
　　文居净专心地看着电视，应和着笑了一声。
　　“可惜不甜。”
　　文居净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句。纯牛奶本来就不甜，他在心里暗暗腹徘。

　　右脸颊突然被温软的唇舌碰了一下。
　　文居净强自镇定没有转头，装作专心看电视的样子。
　　“现在甜了。”郑砚道，鼻息近在耳旁。
　　文居净握着拳头，恨不得打死旁边这个最近乱发情乱撩的郑砚。
　　节目恰好播完，文居净站了起来，没再掩饰直接冷着声道，“我睡觉去了。”
　　郑砚没有阻拦，等他走到客房门口低声道了句，“去睡吧。”

　　文居净躺在房间里，因为疲惫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道亮光透过缝隙洒了进来。
　　来人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趁着皎洁的月光看着文居净熟睡的脸庞。
　　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文居净的眉毛。
　　文居净一动不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你睡得倒是好。”
　　“只知道惹我生气。”
　　他小声自语了两句话，旋即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哄你你还不知趣。
　　――坏家伙。
　　――这样下去我的耐心可是会被磨没的。

　　再蹲一会儿脚可能会麻，想到这郑砚站了起来，和来时一样放轻动作走出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