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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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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间和二十年相比并不难挨,飞流怀里揣着萧平旌留给他的锦囊,心里揣着萧平旌留给他的那句告白,几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
北境大捷的消息传来,策儿已经会软糯着叫二叔了。
可飞流却觉得自己一日比一日昏沉,甚至连和策儿玩闹时都能睡着。
蒙浅雪担忧的看着飞流没了以往的精神,蔺晨也不知从何下手。
“这能怪我吗?我想号脉都找不到他人,开了滋补的药他又变着法的倒,一口都不见喝。”蔺晨气哼哼的同蔺九抱怨。
“那不如我做些糕点,老阁主将药掺进去。”蒙浅雪想到平旌小时候不吃药时,也是这般骗着他吃。
“好主意。”蔺晨和蔺九异口同声。
蒙浅雪也不耽搁,立时做了些小点心出来,飞流平素爱吃这些甜食,蒙浅雪做了一大食盒的点心他不过半日就吃光了。
可蔺晨看着空了的食盒却仍旧发愁,虽说这进补的药是吃进去了,可是不知病症只吃些补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飞流为什么这么抗拒把脉?”蒙浅雪百思不得其解。
蔺晨苦笑着不回答,能为了什么,梅长苏每次把脉总没有好消息,飞流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能把把脉当什么好事?
谈话不了了之,蒙浅雪紧接着忙活了几日,飞流每日也不少吃点心,只是精神仍旧是不大好每天去找策儿玩耍的时候也多是他看着策儿玩,只有策儿摇着他手臂的时候才能站起来胡闹一会儿。
一周只后飞流就彻底起不来了,昏昏沉沉摊在床上,恍惚之间他听到蒙浅雪低低的啜泣,他想睁开眼安慰蒙姐姐,可眼皮灌铅一般沉重,浑身酸软无力,似乎连呼吸都不畅快,最终还是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飞流再醒来时蔺晨坐在床边,见他醒来先是一阵喜悦,接着又被更浓重的悲伤顶过,飞流被蔺晨变幻的脸色逗笑,可笑出的声音不似往日清脆,竟是干涩沙哑像老旧的树木互相撕扯,凭白生出几分恐怖。
蔺晨急忙递上茶水给飞流,飞流接过后一口饮下才觉嗓子舒服了些。
“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飞流一句话说的平静,落下却如千斤炸雷,炸的蔺晨脸色都惨白,声音颤抖的问飞流。
“你都知道了,所以才不让我把脉?”
“是。”飞流低垂了眉目,蔺晨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出些愧疚。
“你知道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是。”
“你……”蔺晨说不出来话,心里一团杂七杂八的情绪不上不下堵住他的喉咙。
自己还是第一次被说话都不顺的飞流堵到说不出来话。
可他又怎么能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蒙姐姐,策儿。”
飞流的一句话又哽住了蔺晨的喉咙,蔺晨尽力压抑住脸上的悲色,平缓着语调说。
“飞流,你睡了七天,这七天发生很多事,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床上躺着的人本来无神的眼一下变得敏锐。
“平旌?告诉我。”
蔺晨看着飞流变得清明的双眼,这小没良心的,把萧平旌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长林王去世,你蒙姐姐和策儿都下山去了,平旌他尊长林王遗命,扶灵北上。”
“不日就要回琅琊山了。”
飞流只觉喉头一阵腥热,眼眶酸胀着再说不出话,几次呼吸压不下喉头的郁结,最终呕出一口鲜血。
血落在素白的被褥上,像是在嘲笑香囊上一针一线绣下的君勿忧。
望君勿忧,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勿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