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心雨萌芽

5、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樱木是个很诚实面对自己的人。他把流川带回了家，想要确认一下对他的感觉。
　　早晨，流川是在樱木怀里醒来的。昨晚他们并没做什么，只是冲过澡相拥入眠。樱木抱得很紧，几乎是把他禁锢在怀里。
　　“醒了么？”樱木低声问。
　　流川动了动，樱木立即按住他头：“流川，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他语气凝重，玩深沉？流川不满地抬头，发现樱木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痴要当哲学家了？”这副严肃的样子根本不像他。
　　“我——常常做一个梦，但是——以前只是朦朦胧胧的不清楚。自从认识了你，这个梦——竟然越来越清晰了。”樱木坐起身子，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似乎——应该就是我吧，抱着一个人，都光着身子，从一个很大的水池子里走出来，身上都湿乎乎的。然后，我穿好衣服，给那个人也穿了，然后抱着他——走进一个透明的大箱子里，躺进去，还盖上盖子。我心里——很难受，但是跟那个人躺在一起，又很知足。小时候总是模糊的看见两个人，只知道我抱的那个人是黑头发，躺在那里跟我差不多高。可是——昨天睡的时候——我忽然觉得，那个人——很像你啊。是不是很奇怪？流川？”
　　他发现流川揪住被子，哆哆嗦嗦抖成一团。
　　“你怎么了？”他抱起流川的身子抓起被子盖住他们两个。

　　他真的做了。流川靠在樱木的胸膛无力地闭上眼睛。他当然知道，那口透明的大箱子，是樱木抢来的水晶棺，说只有这样的东西才配得上爱漂亮的狐狸；还有他说狐狸身子弱一定早死，到时候天才会陪着狐狸躺在这里；这口棺材不用埋在地下，天才喜欢晒太阳，狐狸也喜欢天才身上阳光的味道，就摆在屋子中间好了；等那两个小家伙回来，再好好吓他们一跳！
　　原来樱木真的说到做到。他真的白痴？还是……那么执著。
　　面前的樱木跟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

　　“你怎么了？”樱木轻轻用手梳理流川的头发。
　　“没有。”流川声音沉闷。看来大白痴转世投胎也不是完全没救。
　　“我常常想，只有最相爱的人才会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吧。”樱木轻声说，“那么，我老是梦见的人，是不是我跟你的前世呢？”
　　流川感到樱木的身体压了过来，炽热的嘴唇在他的脸上各处扫过，耳边是他的请求声：“狐狸，我们交往吧。”

　　日子似乎没什么两样。樱木偷偷去剪了头发让流川不大高兴。他很喜欢将手插入那红色的浓密发丝，樱木的头发粗而硬，很扎手，但他喜欢这种感觉。现在，那颗红色的大头成了个毛刺儿球。
　　流川搬到了樱木家。一起上学，一起打球，回来樱木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任务，但要求流川去洗他们满是汗味儿的衣服！不过这可难不住流川，洗衣机是干什么的？丢进去，按开关，等洗衣机开始尖叫了，再把衣服拿出来晾起来就完了。这样的日子让人满足。可是他发现，樱木有个秘密瞒着他。每个周末樱木都要不在家一次，时间不固定，要么是周五晚上，要么周六上午，还有时候是周日全天。他要问起来，樱木就支支吾吾地敷衍，什么出去散步了，被洋平拉去打小钢珠，还编出什么送被车撞倒的老太太去医院！骗谁啊？
　　而这些异常，统统跟那个刺猬头有关。有时是他到体育馆去催，有时候是打电话——流川怎么知道的？虽然樱木的大嗓门一嚷嚷“刺——”就很及时的戛然而止，他也知道肯定是仙道又在通过电话线“勾引”樱木了。

　　这个周六，樱木竟然一大早就不见了！连个纸条也没留下！流川醒来，气恨恨地抱着被子想了想，决定上门找人。
　　他不知道仙道家，但他会找人带路。打电话给赤木，要到了鱼住的电话；打电话给鱼住，要到了超级大嘴巴彦一的电话；彦一接到流川的电话兴奋得不得了：“流川你要亲自向仙道学长挑战么？太好了太好了！……你不认得路？没有仙道学长电话？你到陵南来，我带你去！”
　　流川挂掉电话，哼了一声。仙道打球也许很不错，但打架呢？他就不信问不出话来！

　　彦一把脸色铁青的流川带到仙道家门口，惊讶地发现前来开门的仙道睡眼惺忪，毫无战斗准备。他正想提醒仙道好好去热身，仙道却像是很明了流川的来意，微笑着将他让进门，却拒绝了彦一的采访，理由如下：“彦一，今天我们只是研究篮球理论，没什么意思的，下回找到樱木，我们三个来一场练习赛，再叫你来看，怎么样啊？”
　　彦一连连点头：“果然是用脑子打球的学长啊，不过流川他——”他偷眼看看流川，赶紧溜了，心想流川一定是很讨厌学理论，又被赤木队长逼迫不得不来，所以才这么不高兴。

　　“流川，你是来问樱木的事情么？”仙道很随意地说，“他不在我家。”
　　“他去哪儿了？”
　　“去看一个亲戚。他不大想去，但不去又不行。唉，樱木这么倔，老太爷也那么倔，就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仙道发牢骚。
　　“你跟白痴，什么关系？”
　　“敏锐的观察力。”仙道耸肩，“我们可是非常非常亲近的关系啊。”
　　他强调了“非常非常”之后，再看流川的脸色，暗中偷笑。轻咳一声：“那个——流川，你跟樱木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流川冷冷地回话：“不用你管！”
　　仙道捧着头做苦恼状：“真是不坦白，这样子，要我怎么帮你们呢？唉，喜欢就喜欢呗，难道你还不好意思说？”舒服地往后靠在沙发上，欣赏流川变幻莫测的神色。

　　门被“梆梆梆”的大力敲响，传来樱木气急败坏的声音：“该死的刺猬头，一大早的不让人睡觉，陪老头子打打拳也就算了，怎么还弄个几个女的在那儿！搞的跟相亲一样！TMD，你——你非得帮他们害死我啊！”
　　等得不耐烦的樱木一看到仙道的脸，正想继续发泄怒火，仙道无比同情地说：“樱木，看来你需要向某人好好解释一下了。”
　　“解释？我看你应该向我好好解释一下！”樱木冲进客厅就找水杯，忽然发现流川，目瞪口呆：“狐——狐狸，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