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心雨萌芽

4、是你的总是你的

　　这几天樱木发现流川的眼神很让他害怕。天才得罪他了么？干吗这样看我，又气又恨还有些难受……天才虽然自问没做错事，但被看得多了，也觉得很对不起他似的，好像欠了他五十碗拉面一样。
　　他忍不住问宫城：“你有没有觉得流川枫今天有点不对劲？”
　　“天天不都这样，臭屁的小子。”宫城对流川也很看不惯，一来流川是最强新人风头被他抢了不少，偏偏这小子还目中无人！二来就是——彩子是他学姐，常常关心地递毛巾递水，彩子你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这么好……
　　但是樱木还是觉得不对。他决定问个清楚。自从认识他就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里毛毛的，还有些揪紧了似的，怎么回事？

　　练习完，在更衣室，樱木拦住了流川。
　　“喂，我说——流川枫——”
　　流川身影一僵，他要干什么？
　　“你跟本天才有什么过节么？干吗老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发现了？原来自己这张冰山脸也有掩饰不住的时候。
　　“本天才想了半天，进湘北以前根本没见过你，既没跟你打过架，也没跟你借过钱，现在马马虎虎也算是队友，你干吗——老是死盯着我？就是——就是这样……”樱木本来还理直气壮的要“声讨狐狸”，结果越说声音越小，他又看到了流川那种隐含着悲哀却又倔强地不肯表露的眼神。
　　“因为你是白痴！”这就是答案！如果你能听懂，你就知道为什么！
　　“你——本天才现在不想打架。”樱木眉毛一挑，抓住流川的肩膀将他推到衣柜上按住，沉声威胁。
　　流川将脸斜到一边，就算说了，有用么？这不是原来的世界了，你已经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真是倔脾气的狐狸。”樱木松手。
　　流川忽然冲上去抱住他，死死搂住。我不信！我就是不认命！
　　樱木吓了一跳：“喂，你不舒服啊？”
　　“你真的没见过我？四岁的时候，你明明在我家打破了花瓶……”流川希望能唤起他的回忆。
　　“啊？”樱木一把拉开他仔细看：“啊，你就是当年那个小狐狸！”
　　“白痴！”流川生气了，“你记得，为什么我告诉你名字时没反应？”
　　“我又不知道你名字！”樱木理所当然地说，“我妈他们叫你小少爷，我叫你狐狸，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倒也是。流川稍微平息了一下，“再往前呢？”他抓紧了樱木的手。
　　“再往前？四岁的事情我能记得就不错了。再往前的事情就算是天才也记不住啊。”樱木摸摸头，“你就因为这个生气？真是幼儿园小朋友啊，看自己的小伙伴不跟自己玩了就生气，哈哈——”
　　“白痴！”流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发现樱木并没有推开自己抱着他的手，暗自高兴：就算是，有了一个理由，重新开始吧。

　　接下来的日子樱木舒心了很多，流川总算不会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了。有天听到女生们八卦，说流川没有妈妈爸爸也不在身边，觉得他自己住好可怜，像这种孤僻的狐狸也没什么朋友，不像自己还有一帮哥们儿。他决定发扬一下爱心跟流川和平相处，流川却不领情！自己跟晴子说话他不高兴，刺猬头来看自己给自己买一堆吃的他也不高兴，这是做朋友的态度么？三番五次挑衅，天才可不是面团让你捏的！
　　吵着，打着，总算县大赛开幕，开始的兴奋劲儿一过去，樱木就高兴不起来了。退场王，这该死的外号是谁起的？不是让那死狐狸笑话？难道自己不是篮球天才？难道自己比不上狐狸？可是本天才都练习了这么久了，一定是大猩猩不好好教我，不过天才不需要人教也是天才。
　　如果说开始樱木只是懊恼，海南一战后，他彻底沮丧了。

　　都是因为我才会输的。他坐在地板上，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不是天才吗？大家都这么努力，我却搞砸了……
　　“啪”的灯亮了，樱木抬头，惊愕地发现流川的身影。
　　“不怪你，怪我。”流川面无表情地说。就猜到樱木会自责，他一直在学校各处找他。这样垂头丧气的樱木是他不愿看到的。
　　“就是怪我！”樱木大叫。
　　“怪我！怪我没体力打完全场！”流川也吼了回去。输球在他来说一次就够了，练习赛输了陵南，这次又输了海南！
　　“你——我说怪我就怪我！”樱木大吼着扑上去就是一拳。
　　“怪我！”流川也还了一脚。两人顿时开打。

　　发泄吧，就知道你大白痴心里憋着一股气。流川咬牙，手底可没留情。怎么能输给大白痴！

　　“轰隆隆”，一个闷雷传来。电光闪烁，墙角边歪着两个筋疲力尽的少年。樱木望向流川的眼光多了些感激和舒畅，让流川心里一跳。
　　“你还害怕打雷吗？”樱木问。
　　流川点头，主动靠过去。
　　“捂住耳朵就不怕了。”樱木把流川的头按在怀里，帮他堵住另一只耳朵。
　　两个人身上都汗透了，汗水的咸味臭味散发出来，有些洁癖的流川却并不介意。他甚至是贪婪地抱紧樱木，这个怀抱，多留一会儿也好。
　　“没想到狐狸胆子这么小，万一哪天比赛下雷雨，你不就完了？”樱木摸摸流川的头发，湿乎乎的，是从外面淋了雨跑来的。
　　“白痴，比赛都是室内场馆。”怎么能说，我是想靠近你才忍受“怕打雷”的嘲笑的？
　　“咦，狐狸皮肤这么滑啊。”樱木好奇地在他脸上摸了两下，“比女孩子还好。”
　　流川的目光顿时可以冻死一头大象：“你摸过很多女孩子的脸？”
　　“没有没有。只是感觉……”樱木连忙澄清。顿时又觉得不对：狐狸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干吗这么怕他？还怕他生气！不过他也真奇怪啊，被男人摸了夸了不生气，还着急跟女孩子比较。不过狐狸长得还真不赖，虽然不如本天才帅，也算是另一种——好看吧，这么好的皮肤，向上挑起的眉毛，黑亮的眼睛，直挺的鼻子，粉红色的嘴唇水润润的，好像果冻……
　　樱木浑然不觉，顺着他的思路，他的手指已经在流川脸颊，眉梢，眼角，鼻子，一一滑过，最后落在了他赞赏的嘴唇。
　　流川屏住了呼吸，却舍不得抓住在他脸上流连忘返的手指。粗糙的手指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滑过，熟悉的暖流带动了他的心跳。白痴这是怎么了？
　　“原来还没注意过，狐狸真好看。”樱木喃喃自语，他眼里只有那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受不了那种诱惑，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他这是——流川一阵迷茫，这白痴——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本能的张开嘴，迎合着樱木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等了很久了啊……
　　樱木感觉到流川的激烈回应，托住他的头尽力贴近自己。这种欢悦的感觉，完全不是跟女孩子在一起脸红时的战战兢兢。为什么我吻了一个男人，却觉得这么坦然？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带着疑惑，他放开了流川，发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迷离，激动，还有同样的欢悦。他不讨厌就好。
　　揽住他的腰搂在怀里。樱木抓抓头，叹气：“怎么办？狐狸，我好像很喜欢亲你。”
　　流川的脑子“轰”一下就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