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阳(美战同人星月配)》羽墨翎

23、星之痕，一眼万年(1)

　　『宝剑女王之世，非大治，即大乱……』
　　朝敌人射出星星真我雷射时，他脑里彷佛响起她的声音。
　　『我是第三个宝剑女王呢，星野……』
　　他一跃而起，却没能闪过敌人的能量；妖异的蓝火擦过太阳穴，差点就废了他一只左眼。
　　「Fighter！」
　　不远处，Maker似乎在战斗的空档里朝他喊，但他却无暇回应。
　　血流进眼里，温热的红模糊了他的视野。
　　心脏因战斗而剧烈的鼓动，四肢却沉重的像是绑上铅块；无数发的星星真我雷射几乎榨干星宿种子的每分光芒，精力和知觉则卷入黑洞般张狂的疲倦——
　　「Fighter，公主呢？」
　　恍惚中，他听见Healer这样喊。
　　「公主……好像被敌人追击到丹桂庭去了……」
　　回不去回不去了，那些陪她赏花看云就打发掉一下午的时光……
　　曾经繁花围绕的塔阁，如今只剩半段残壁，以及烈焰中熊熊燃烧的丹桂——
　　他探手，想抓住风中随火苗飞舞的花瓣，脚下却是一个踉跄，手顿时被Maker强抓到肩上，身子不由自主的跟Maker飞掠而去。
　　「要尽快找到公主……保护不了大家，至少要守住公主……」
　　他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因疼痛而陷入昏沉的脑袋开始分不清时间，片段片段的回忆残影和现实彼此交错，混乱的一如昔日沉眠时，深陷其中却不明因果的诡异梦境。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睡觉？我每次进来都被骂耶！』
　　很久以前，在他沉睡的神殿里，眼睛只到他胸口，如光一般的红发女孩这样问。
　　『虽然我只是个宝剑支系的郡主，可是皇族就是皇族，我们的使命是一样的。』
　　四大皇家推选下代火球公主的前夕，红蝶首次戴上由嫡系姨母出借的宝剑公主冠，温柔而坚定的向他宣示。
　　那夜他决定，她将是他和两个同伴效忠的对象。
　　『吾允汝等所愿，以吾名为汝等之名，接受汝等之忠诚。自此尔后，汝等三人将名曰星野光，大气光，以及夜天光。』
　　加冠仪式上，身为第三位出身宝剑王家的王位继承者，光‧红蝶‧火球由高台走下，用自己的血，亲手在他额上写下赐名从者的约定之语——
　　『以汝名为吾名，吾等自此誓言忠诚。汝生，吾将不违所命，不离不弃；汝亡——』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低喃：
　　「汝亡，吾等绝不独活，必随汝至黄泉之境……」
　　Maker全身一震，抓着他的掌竟将指甲掐进他肉里。
　　「别胡说，公主不会死的！她是平息宫廷倾轧，带来『红蝶之治』的公主！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之光啊！」
　　他淡淡一笑，却挤不出声音赞同全身发抖的同伴。
　　『为什么要成为我的赐名从者呢？你明知道，我不想那样绑住你们——我不希望你们只为了我而活，就算你们的使命是保护这个星球和公主。』
　　那时，他也只是冲她淡淡一笑。
　　她不会懂的：对失去过去，连自己沉睡了多久都不记得的人来说，她就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唯一的光。
　　所有人都明白，在遥远的古代，他们应当也是出身四大皇家的嫡系皇族，但对于在进行推选仪式时半途苏醒，硬生生将琥珀王座从令牌王家手中夺走的他们，仍是妒恨多过对守护神的尊敬。
　　加冠仪式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被遗忘的预言又乘着耳语，悄悄随丹桂的花香蔓延至四方——
　　『宝剑女王之世，非大治，即大乱……我是第三个宝剑女王呢，星野……』
　　那夜，红蝶在寝宫这么对他说。
　　他走过去，单膝跪在她脚边。
　　『那么我相信，你是带来盛世的宝剑女王。』
　　她笑笑，那抹笑却苍白的让人心疼。
　　等他终于明白那抹笑的涵义，已是一年后的事。
　　为了稳固红蝶的治世，善于运筹帷幄的大气在她名下推行一连串改革，八面玲珑的夜天则专门与宝剑一族虚与委蛇；在争取本族认可的同时，红蝶认圣杯郡主为义母，以怀柔手段收编圣杯一族，并命令他镇压各地滥用皇权的令牌王家。
　　当然，变革是会引起反动的；在一次暗杀未遂后，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抗红蝶，坚持与她寸步不离，在王座后成为一道沉默却极具压迫感的影子。
　　接着，在加冠仪式的一周年庆典上，红蝶宣布与银镜王家的第一王子，明斯特‧烨‧流云缔结婚约。
　　『为什么这么做！』
　　仪式结束后，他在寝宫里对红蝶怒吼。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吗？不需要联姻，我们会赌上性命帮你赢得银镜王家的！』
　　回答他的，是清脆的一声啪，还有脸上热辣的疼痛。
　　那是第一次，红蝶在他面前哭到全身发抖。
　　『我从不当你们是我的赐名从者！就算你们是守护神，就算所有人都期待你们为这个星球牺牲，对我来说，你们仍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是我情愿牺牲性命来保护的子民！』
　　他抬起受伤的手，抹去眼角鲜血的同时，却在脸上擦出一整片血污。
　　绝不，他绝不允许。
　　应该活下来的是她，是给予他们温暖和归宿的火焰，而不是他们这些迷失于无垠宇宙的流星！
　　「公主！」
　　Healer失声痛哭，眼睁睁看着一道红色光芒破空而去。
　　「哼，逃了一个，这里还有三个吗？」
　　他勉强睁开眼，却只模糊的看见一名捧着光辉晶体，身穿白纱长裙的金发女子——
　　他，曾经见过她吗？或者，是与她极其相似的谁……
　　「那是……Juge的星宿种子吗……」
　　Maker颤声说道。
　　女子轻声低笑。
　　「啊，对了，这个星宿种子的主人，好像是跟你们一样装扮的金发女人呢……」
　　Healer厉声骂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进攻别人的星球！」
　　女子转过身，抬头仰望星空。
　　「别人的？你错了，我是理法的战士，而全银河都服膺于我所守护的理法；既然如此，难道你不认为这个星球，也应该是我嘉拉西亚的吗？」
　　他原本虚脱的身体，却因愤怒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不对……这个星球……是属于竭尽全力……想保护这片大地的人……这里是……我们和公主的家……星星、真我、雷射！」
　　身体的最后一丝能量从掌心抽出，化作金色雷电劈向对方；而他则全身一软，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
　　「我们走！去追公主！」
　　Maker一喝，和Healer一人一边架起他，化身为破开虚空的三道流星，追逐飞往外银河的红色光芒。
　　「那个女人，应该没有追来吧？」
　　恍惚中，他听见Healer问。
　　「就算她不追来，现在我们也失去公主的影子了……」
　　疲倦带来的饥渴，还有腹部止不住的血，让他的意识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
　　对了，很久以前，他也曾经，一直追着谁……
　　「你感觉的到公主吗，Fighter？」
　　公主……对了……他的公主……金色长发……白色缎裙……还有整片的蔷薇花……
　　「那里……」
　　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在冰冷的宇宙中前进。
　　对……死前至少要再见她一面……他的公主，他的蕾妮，他的西蕾妮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