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天使3D II》寒菡

8、第四颗子弹

　　张sir办公桌前，Sam站得笔直，双脚分开与肩平齐，双手交叉握在背后，静静地等待着张sir的回复。张sir细心地阅读着Sam承上的报告，眉头紧锁，还不住地摇头。

　　“这件案子看来很棘手啊！”他抬头看向Sam。她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动，甚至连眼睛也不转动一下。“你说该怎么办？”张sir站起来，表情严肃地看着Sam.

　　“报告sir，我觉得我们应该派人24小时监护李天华，确保他的安全。同时还要上报总部，请求支援。”

　　“嗯！如今我们就这么点证据，仅凭一颗子弹和李天华的口供就断定一切都是美方的阴谋，我是相信你们，可是上头未必就信。”

　　“可是，张sir……”

　　张sir打断Sam的话，“这次CTU失职，上边本来就不满。怎么说这都是关系着香港声誉的国际案件，所以你们办事一定要小心。未证据确凿就不要随便下结论。还有李天华这个人很可疑，你要多提防他。好了，尽快把证据找来。你出去吧！”

　　Sam无奈地回答，“Yes, sir。”欲言又止！眼下他们的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天华分析得出的结论。

　　Sam去张sir办公室一去就是半个多钟头。CTU警员们坐立不安地等着Sam回来。看她刚进门，所有人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她上头的决定。Sam的表情很沮丧，无助地看向天华。

　　天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一声不响地往走了出去。大家都围着Sam，根本没有注意到天华离开。唯有一人，身影一闪，跟上天华。

　　“你想去哪？”阿花站在离天华一米远的地方，开口问他。

　　天华转过身，“想去透透气。”

　　“是兄弟呢就带我去！”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没把你当过兄弟，你会怎样？”

　　阿花没想到天华会这样说，有点点愤怒，有点点无奈，有点点羞涩，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天华不理她，转身钻进计程车。阿花忙三步并做两步，跟着也钻了进去。

　　车在海湾酒店门口前停下，两人纷纷下车。

　　“你要回酒店？”

　　天华不答，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阿花一眼，径直推门进去。

　　电梯一层一层往上爬，天华的心也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等待他，而是身边跟着的阿花。

　　钥匙转动，门轻轻打开，屋里一片狼籍，却看不到人。

　　“他们果然来过。”天华自信地扫视着四周，似乎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阿花环顾，谨慎地移动着脚步。

　　天华突然从窗边的玻璃下看到外面一双黑色的脚，正要提醒阿花小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得啪啪啪三声剧烈的枪响，玻璃窗刹那间被打的粉碎，无力地掉在地上。

　　天华和阿花下意识爬倒，彼此使一个眼色，向墙角退去。

　　窗外翻进来两个身穿黑衣的美国人，身上系着保险带，手举机关枪，无情地扫向阿花和天华藏身的那面墙。天华和阿花对望，瞅准时机，一点头，每人一个筋斗翻到两位黑衣人身边。

　　阿花拌住那人的枪，抬起腿朝他小腹顶去。那人小腹一疼，胳膊上加力，用枪把反打阿花的脸。阿花避开，急忙站直，胳膊上用力，连贯性的踢向对方的头部。两人把着枪，谁都不能放手，只好近距离防守还击着。

　　屋的另一角天华左手夺枪，右手拔出自己的手枪，“嘣！”子弹快速射出，穿入对方腹部。那人发疯似的转动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枪，扫向房间每一个角落。阿花和她的对手不得不同时放开手中争夺的枪，各自扑到墙后躲避。天华被他带动，左手死把住机关枪，右手对着杀手的背部就又是一枪，接着，又一枪穿心，黑衣人踉跄几步，腿一软便倒下了。杀手见同伴已死，自己也失了枪，便想从门口逃走。天华拦上去，两人对视，就又打了起来。

　　“这个杀手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唯一能证明美国企图的证据了，所以他一定不能死！”天华一边和那杀手纠缠一边大声向阿花叫，出招也就轻了几分。阿花跑过来帮忙，那人见打不过便去捡地上的机关枪。阿花看准了举枪就向他小腿射去。杀手痛得缩成一团，阿花上前反手将他拷住。转过身正打算通知总部，就听到身后啪一声闷响，和当初在会场的声音一样，子弹迅速朝阿花的胸口飞去。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天华跃起一把推开阿花。子弹不歪不斜，从后方射入天华的心房。

　　只见被天华连打三枪的人咽了最后一口气，爬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阿花跑上前抱起天华，眼泪一滴一滴，滴在他脸上。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这样会死的啊，傻瓜呀你！”阿花为他擦干脸上的泪痕，用一种不知道是哭还是在骂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曾经向你开过三枪，这枪……就当是……还你的，你没事，我……就不会死……”天华艰难地说，替阿花擦干泪，“别哭，我不会有事的。休息一下就好。”说着合上眼，再也没有睁开。“你醒醒啊，你不能睡啊！Wallace！”阿花发疯一样地摇着不省人事的天华，嗓子开始嘶哑。

　　救护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可在闹市里，这点声音就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天华眼前蒙蒙胧胧的，只知道周围有很多张脸，很多人的表情都是模糊的，也有很多声音，救护车的声音，焦急的呼喊的声音，也似乎听到阿花的声音，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她，可是，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便沉沉地睡去。

　　手术室外的灯已经亮了3个小时。尽管是白天，红色的光还是非常刺眼，让人不敢正视。坚强带着妻子在天华被推进手术室半小时后赶来。刚来的时候问长问短，扰得阿花更加烦恼。也难怪，他已经一年多没见哥哥了，在看似平凡的一天里，竟然出乎意料地接到电话说哥哥中弹有生命危险，谁也承受不了。更何况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去年开车行也是哥哥给的钱，还有被绑架的时候，哥哥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先替坚强卸下定时炸弹。老实说当时坚强并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哥哥是不会让他出事的，所以只叫一句“大哥，救我。”

　　阿花没有回答坚强的问题，甚至没看过他一眼。她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思索着她和他从相识，到再次相遇，到这次合作。“是在哪里呢？”越是努力，思绪就越是乱做一团。渐渐的，她麻木了。或许曾经种种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你。他对你的爱还不够真，不够诚吗？眼泪又一次涌出来，心里默默为他祈祷，“天啊，求求你，让他活下来！”

　　生存的杀手被带回CTU。Sam知道必须想办法让他48小时内招供。随后供词和犯人会一并交给总部，很有可能会送去北京。美国靠耍手段来取得靠山，中国岂是那么容易就任人摆布。

　　五小时后，天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双眼紧闭，鼻子上罩着氧气罩，手上输着液体。阿花看着天华从她眼前推过，仿佛被中了魔法一般，动也不能动。其他人纷纷围上去，唤着他的名字。

　　“他……”阿花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有点慌张地看着躺着的人，不知是该问不该问。她害怕，万一答案是自己害怕听到的该怎么办？正在胡思乱想中，就听得一边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病人也很幸运。子弹再偏一厘米就会伤害心脏了。但离心脏太近了，所以他暂时还未度过危险期。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能不能醒来就要看病人的意志了。”

　　听了这番话，阿花突然觉得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坚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走上前去扶起阿花。Bowie也走上来握住阿花的肩头。

　　阿花跟着手术车一路进了病房，一直握住天华的手，那手凉得吓人，还有点僵硬。

　　“Wallace，你不可以死！我不许你死！”

　　你这个傻瓜，你总是这样，仿佛保护得了全世界，你自己却总是在经历危险。
　　你要走吗？好吧，但是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

　　我的答案是：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