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8 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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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在漫漫风雪中前行。
烛韵深抱着霍阳瑟瑟发抖，现在他和霍阳一样贫穷，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单衣什么都没有。
其实，如果不是裸奔太过羞耻有碍风俗，烛韵深其实是很想把身上这件单衣也扒拉下来还给神宗的。如此□□而来，□□而去，才算是完满了俞白这个人设，离开了神宗这个与俞白牵扯最深的地方，缘分已断，今后他就再不用扮演别人了。
至于他离开神宗这个最大的bug，只要他最后顺利完成任务，这种行为就会被方舟判定为完成任务的必要条件，更何况他最后还是没有使用商城武器，任务评级又能上升一个等级。
给云素真人点个赞。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完成任务，否则不仅没能赚到积分，还要倒赔。
“冻，冻死我了……”烛韵深咬着牙关说，“快找个山洞，避一避。”
小咩所有的毛都炸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两个重度伤患包裹起来，可惜还是挡不住可怕的霜寒，此时的气温估计已经掉落了零下二十度，再拖下去他们两个都会被活活冻死。
小咩将探测范围扩展到最大，终于找到了目标，稳稳地降落。
这里是一处山谷的某座小山丘上，背风，温暖，且已在神宗领土之外。虽然大型猛兽很多，但是基本都在深冬陷入了冬眠，较为安全。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山丘半山腰的山洞里，有一汪小小的暖泉。
看到那方小泉时，烛韵深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眼前阵阵发黑，丹田处痛到爆炸，可还是先小心放下四肢还未长好不能碰水的霍阳，这才扑通一声落到了暖泉里，久久没有冒头，像一条不愿浮上来的鱼。
温暖的水抚摸过全身，僵死的皮肤逐渐疏松，似乎连疼痛都轻了几分，烛韵深低低叹息，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
感受到肺里的空气全被压榨出了，他这才不甘不愿的冒头，鼻尖蹭了蹭小咩的毛毛。
“亲爱的，我果然最喜欢你了。”
小咩有些羞涩地缩了缩羽毛。
“乖，去找些药材给小鬼治伤。”烛韵深啾了小咩一下，目送巴掌大的羽毛颤悠悠地飞出了山洞。
山洞很深，因为暖泉的存在，这里并不像其他地方寸草不生，些些藤蔓遮掩住了碎石沙土，还有一些会发光的蘑菇，一眼看上去竟然有些浪漫。
小咩能力有限，带回来的药草都是最普通的，而且数量极少，只能紧着霍阳用。烛韵深撕了一块布料，将药草捣碎成泥涂在上面，裹了霍阳全身，顺便剪了他一头惨不忍睹的长发。平常凶狠又痴傻的半妖此时成了一个萝卜娃娃，四肢“短小”，眼睛老大，头上光秃秃的，竟然颇有些可爱。
“乖。”烛韵深揉着霍阳的狗头，试图把不断往他怀里钻的小孩挖出来。
可惜人不如妖，明明霍阳看上去虚弱无比，但成了凡人的烛韵深却没有办法把他拖出来，只好靠在石壁上任霍阳窝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儿，烛韵深觉得有些不对，似乎胸口有些湿哒哒的，低下头把小鬼的头抬起来，这才发现他在哭。
既不哼哼，也不嘤嘤，眼睛黑漆漆的，就这样静悄悄的淌眼泪，那架势可怜极了。他嘴角紧紧抿着，见烛韵深看他才从泄出了一声闷到喉咙的咕噜咕噜声。
于是烛韵深忍不住挠了挠他的下巴。
哎，不对，物种不对，这是半龙，不是猫。
“哭什么。”烛韵深手指重重擦了一下他的眼眶，“哭没有用。”
霍阳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脸上的黑色鳞片像要被洗白一样泛着银光，受不了似的层层合拢起来，将他的面目完全包裹，只露出一双又湿又大的眼睛，睫毛成精。
月光从山洞顶部的缝隙中流淌进来，冰雪却被暖气蒸腾上升，朦胧间，烛韵深端详着霍阳的神色，竟然觉得这个痴傻儿流露出了一股难言的沉静和神性。
四周静谧，封闭，但是隐隐约约间，他仿佛又听见了海浪拍打崖壁的哗啦声，那声音很远又轻，却仍让他感觉被整个世界孤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对坐着，各自低垂着眼帘，像是两尊在此地埋了数百年的雕塑。
似乎很多东西都突然间不再重要了，这股孤寂感快要把他整个人淹没，只想闭眼永远沉睡过去，将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感情全部丢在渺渺的过去，只留身边陪伴的系统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直到能源耗尽，对面不识。
只是有什么东西，依然微弱地把他和世界连接在了一起，让他无法安然地放弃一切。
烛韵深半磕着眼眸，嘴角微微挑起，轻声问霍阳：
“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那声音太轻太沙哑，像是一缕风散在了空气里，但刹那间，霍阳眼里弥漫的雾色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不可置信地挺直脊梁看着面前的人。
他一对闪烁的瞳仁逐渐睁大，连呼吸有些不稳，甚至带了些喑哑的泣音。
烛韵深微微低着头，轻笑出声，这笑声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有说不出的郑重：“那就这样约定好吧，我做你的师父，你是我的徒弟。”
虽然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也不知道在日后的漫长岁月里我能否想起你的只言片语，但你依然是我的徒弟，烛韵深心说，缘分是斩不断的。
他将霍阳揽进怀里，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安抚颤抖的半妖，直至天明。
后来近一个月他们都在山洞里修养，霍阳像是抽芽的枝条，一天一个样，生长速度十分迅速。而烛韵深缺少药草，只能自己凭之前的底子硬抗丹田破碎之后极度的虚弱期，每天病恹恹地望天，烦躁又颓废。
高高挂起的咸鱼每天都渴望着前往春暖花开的海边，况且随着气温的升高，各类猛兽也会出来活动，所以在冰雪消融的第一天，烛韵深就带着基本恢复了的霍阳离开了。
神宗位于一炁大陆的西边，是大山大河的发源地，地势高低起伏不平，人烟稀少，大的城池寥寥无几，只神宗盘踞于此。烛韵深他们花费了整整二十天才完全离开了西域到达了东南一带。
东南十国盘踞，修真势力较弱，因天堑而免受修真界的控制。这里凡人众多，重文轻武，近年虽战争不断，但目前微妙地进入了平衡期，是目前最安全的去处。
烛韵深决定去最为偏僻的谷国，不仅因为谷国大部分疆土隶属于东陆，与其它九个国家联系较少，更因为他现在都没有放弃寻找落在齐黄山的执仁剑。
王灵的执仁剑，只要满足了它的条件，哪怕是凡人都可以轻易挥动，发挥出其百分百的力量。他太需要它了。
重游故地，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两个人十分破烂的衣着是个大问题。
穷困潦倒·老烛体力不支，只能靠小咩兢兢业业地采草药养家，然后十分不要脸地“借”了某个村落村名挂在竿上的衣服进了城采购物资。
中午，烛韵深匆匆回到村落，才踏进树林就看见霍阳蹲在草丛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还真是按他吩咐，一步都没有离开。烛韵深心里一软，朝霍阳招手：“过来装扮一下，抓紧时间我们今晚还能歇在城里客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睡一觉。”
霍阳乖乖地过来了，歪着头特乖巧。
烛韵深先给他换了一身崭新的窄袖布衣，避免露出手臂的鳞片，再用纱布将他的脸庞细细缠绕起来，只露出供呼吸的小孔和一双眼睛，遮挡住非人的样貌。最后考虑到霍阳可能会对人群不适应，便给他戴上了垂纱斗笠，如此屏蔽别人窥探的目光。
霍阳珍惜的摸了摸身上浅色的新衣服，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有些雀跃地翻了个跟头，在烛韵深旁边转圈圈。
还真是个小孩儿……烛韵深等他欢乐了一会儿，两个人才出发。
齐黄山脚下就有一座城镇，不大也不小，还算热闹，今天似乎是灯火节，临近傍晚不少小贩还没收摊。街头人群熙熙攘攘，烤地瓜的甜香四处弥漫，吆喝声无处不在，锣鼓喧天，踩在这里总会让人有无与伦比的安定感，被其中喜悦幸福的气氛感染。
天越黑，灯越亮。
烛韵深抱着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霍阳，轻轻哼声安抚着。霍阳头也不抬，整个人就缩在他怀里，似乎还在轻微地发抖。
这孩子果然对人群有阴影，估计以前流浪的时候没少被群殴，烛韵深这样想着，就打算直接找家客栈歇下。可惜事与愿违，他每每想要加快脚步，就总有一些妆容精致的女子时不时撞上来，阻拦了他的脚步。
“啊，公子，小女子不是有意的！”又一个楚楚可怜的姑娘欲语还休地看着他，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又是脸惹的祸。
“这是我儿子。”烛韵深板着脸拒绝，却没想那姑娘神色不动，只痴痴地笑了几声，将一方手帕塞入了他的怀中。
“嘻嘻，公子芝兰玉树，就算一夜风流小女子也是愿意的。”说完她便羞涩地跑掉了，消失在了人群中。
烛韵深翻开帕子，只见上面绣了个女子名字和一串地址，顿时嘴角抽了抽，看着旁边商铺里蠢蠢欲动的其他姑娘，只恨不得把“我喜欢男人”这几个字写在衣服上以绝骚扰。他正打算把手帕扔掉，怀里的霍阳却动了动。
一双小手伸了出来，轻轻拿起了那张手帕，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撕--------
即使隔着手套，半妖的指甲没法伸出，但那张手帕还是被轻易撕了个粉碎。
“滚！”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2.8 拜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