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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处(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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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些并不复杂的检查后,纲手很惊讶的说:“精神类忍术对你似乎并不起作用。”
“是什么原因呢?”我故作镇定的问。
如果有作用才可怕,万一被入侵大脑,一定就会发现我过去的记忆。
“精神波动异常,和普通人不一样。提炼不出查克拉是因为精神力太差,和身体不能协作。”纲手言简意赅,“你现在的状况还不如个普通老太太。”
“能治好吗?”
“做忍者是不必想了,定期吃药的话说不定可以恢复基本健康。大蛇丸,给她吃点东西。” 纲手飞快的调配着药方,头也不抬的说。
听到纲手的说法,我的心雀跃起来。有希望实在是太好了。因今早约好检查身体,所以没吃早饭,折腾了半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蛇丸从厨房拿来了水和三明治。我随便垫了几口,喝掉药剂,实在困倦,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因为睡得太久,意识有些恍惚,还以为是太阳快要出来的清晨。天空上是灰色的,浓浓的云层。有一小块地方透出橘色的亮,那里的云也要薄一些。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亮光的地方是西边。不知道纲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看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整栋楼都异常安静,大抵是因为这栋楼里大多都是独身忍者吧,如果是一个人做饭,还不如和伙伴一起去居酒屋。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听见厨房里煎鸡蛋的“滋滋”声。
矮几上摆着煎饺和两碗米饭。饺子是头天包好放在冷冻柜里的,按我自己的吃法,一定会煮水饺吃。
但现在这样日式的吃法,已经习惯了。
大蛇丸端着一只盘子走出来,把煎蛋各放了一片在米饭上。
我看着黄澄澄的煎蛋,心情有些复杂。
刚开始为了讨好大蛇丸,也许说“讨好”有点没骨气,然而我确实是在做讨好他的事,特意学了些厚蛋烧,玉子烧,蛋包饭之类跟鸡蛋相关的菜谱。
所以基本每天都会有蛋类的饭食上桌。
但他吃得越来越少,饭量几乎减半。最后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还是说身体不太舒服?
过了半天,才听到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鸡蛋太多了。
鸡蛋太多了?什么意思,难道跟剧情不同?大蛇丸不喜欢吃鸡蛋?
“您不是喜欢吃鸡蛋吗?”我脱口而出。
他先仔细的把剩下几块蛋薯饼用保鲜膜蒙起来搁进冰箱,然后说:
“连续吃了一个月之后,没那么喜欢了。”
一字一句都非常清晰。
属于他特有的嘲讽方式。
“为了能让您每顿都能吃到花样翻新的鸡蛋,我还……特意去学了菜谱。”
“每顿吗?”大蛇丸侧过脸,“你的计划未免也太宏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时我感觉他微微的笑了一下。并非是真切地看见了他在笑的表情,毕竟他只侧了一下脸很快转了回去。而是不知为何,我觉得用这样语气来说话的人,他的心里一定是觉得有些好笑的。
厨房的窗台上有鸟扑棱着翅膀停下来。
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山下,在黯淡静谧的光线里,我收回思绪,先吃了大蛇丸煎的鸡蛋。
实际上有点咸,也有点老。
煮的米饭也掺少了水,硬邦邦的。
但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放松了下来,好像一场来势汹汹的病,在睡过一觉之后,完全好了。
晚饭后,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消食。
大蛇丸则一成不变的捧着卷轴。
“我去洗澡了。”我特意说道。
身体状况不佳,上辈子洗着洗着缺氧晕倒在浴室的事情也有过,所以跟他打声招呼是必要的。免得再发生什么尴尬事件。
伸手够着水阀打开莲蓬头,畅快的冲了几分钟热水,我摸到小架子上的洗发水瓶,拿起来往手上挤。
瓶子发出“哧哧”的空气声响。
空的。
这么快又用完了?
把空瓶子放在一边。
自从大蛇丸回来后,洗发水总是用完的特别快。
水灌进洗发水瓶子里,我使劲儿的摇,用瓶底的那一点残留混着水洗了头发。好在我是短发,用这个也足够了。
出来后发现大蛇丸换了衣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有任务?”我问。
“不,”他整理着几个卷轴,“有事和纲手商量。”
“那正好走到街口那家商店,请捎两瓶洗发水回来。楼下便利店的,起码要贵三块钱。”
说完这句话,我愣住了。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在支使大蛇丸买东西。
他对此倒没有任何反应,拿着卷轴出了门。
我松了一口气,躺倒下来,慢慢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夜醒来,只看见窗台上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外面的月光,笼罩在上方,黑暗中显得尤其可怖。
我一惊,正张开嘴要喊,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便捂住了我的嘴。
因为速度太快,我甚至产生了这只手臂伸缩变长的错觉。
“嘿,”影子发出苦恼的叹息,“你还真是胆小。”
夸张的,尾音总是转化成鼻腔音的特有声调。
随意,豪爽,又玩世不恭的年轻人的声音。
我用力挣扎着,对方便松开了手。
哪里有半夜开窗进别人家的!
我有些生气,却无可奈何。
犀利、粗俗的言辞到了舌尖,也都咽了回去。
最后,我从被子里出来,跪坐着对他颔首:“自来也大人。”
“小鬼。”他抬抬下巴,避到一旁。
没了他的遮挡,窗外月光和几颗微弱的灯光一齐照进来。
气氛有些僵硬。也许只是我单方面的这么感觉。因为他在叠敷上坐下来,盘起双腿,看起来很自在。
他必然是来找大蛇丸。
我深吸一口气,只得披上外套,到厨房去给他弄杯茶,出来时,他打开了灯。
强光有些刺眼,但没一会儿便习惯了。我找了个适当的距离与他对坐下,一杯茶在中间散发出氤氲的雾气。
“你叫知代?”自来也端起茶杯,一副随便拉家常的样子。
“对。”被打扰了睡眠让人心里不舒服,我的语气有些生硬。
“春原知代。”他呷了口茶,了然的说,声音非常低沉,最后一个音随着茶水一起咽了下去,微不可闻。
接下来,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既不像往常那样在书柜里翻找,也不打算掏出笔来写点什么东西,沉默的枯坐着,一副执意要等到大蛇丸的样子。
“大蛇丸大人他去……”
“我知道他去纲手那里了。”他打断道。
行吧。我想。说不定是这人刚从千手宅的房顶上过来。
“我准备创作一本小说。”他起了个话题。
此刻我对他的小说提不起半分兴趣,附和道:“是您的自传吗?”
“怎么会想到自传?”他笑出了声,“我的年龄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吧。”
“只是觉得您很适合写自传。”我跟着干笑了几声,用无意义的语言搪塞。
“这倒是可以考虑。等我变成老头子以后。”
“我准备写一个爱情故事。”
“噗――”
我一口水硬生生包在嘴里没喷出来:“那敢情好。”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一脸的高深莫测地给我讲述了他的大纲。听着听着,我竟然听进去了,还觉得很有趣。自来也编情节的细腻程度超乎我想象。
主人公的恋慕之心最后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就那么烟消云散了,让我有些怅然。不愧是后来的畅销书作者。
“你觉得叫《暗恋已过期》怎么样?”他道。
这时我早就忘记了起床气,认真地和他讨论起来。想来想去,竟然没有更合适的名字了。
“我觉得很好,”我说,“一定会大卖的。”
“啊哈哈……”他仰着头笑,掩饰着不好意思,“我还没开始写哪。”
气氛很快热烈起来,但我仍旧能够感觉到自来也眼底的一丝郁气。
大蛇丸整晚都没有回来。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提着两大瓶洗发用品打开了门。
街口那家店不是24小时营业,现在这么早,肯定还没有开门。所以他必然不是回来的时候买的。
然而我也无法想象大蛇丸可能提着洗发用品去拜访纲手。
所以难道是储物卷轴?
见到屋子里的自来也,大蛇丸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倒是前者反常地严肃起来。
“出来一下,大蛇丸。”白发的高大男人站起身,屋子里的空间在一瞬就显出狭小了。
“怎么,你自来也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小孩的面讲的?”大蛇丸皱着眉,歪起一边嘴角,颇有皮笑肉不笑的意思,转向我道:“知代看起来也很好奇呢。”
这要我怎么回答?
既不能说“嗯,我非常好奇呢!”,也不敢不附和大蛇丸。
我真想说,你们两个谁跟纲手公主在一起我都没看法,或者你们三个人随便组合,哪怕三人行呢。
自来也耐心地与大蛇丸僵持着,虽说把“耐心”用在那样的情形下有些奇怪。实际上从他等了大蛇丸半晚上来看,多等十分钟和少等十分钟于他而言无甚区别。
最后还是大蛇丸退让了,打开门走出去,自来也紧随其后。两人嘀咕的时间比我想象得长。
回来的时候,大蛇丸的脸上仍旧带着冷笑,见我在看他,便回望过来,正正对上我的视线。
与其说是视线,不如说是我头一次这样直视他的眼睛。
意外的年轻。
黄澄澄眼底里透出来的充满了力量的年轻。
是白得渗人的皮肤下,发蓝的血管里流淌着热血的那种年轻。
有一种轻微的违和感。
我无法想象这个人会从年轻的时代走过来,他本该一出生就是他人设的样子。
蛇一样的面孔,蛇一样的血液。
可现在他因为太真实反而显得不真实了,年轻的血液,年轻的眼睛。
年轻让他带着温度。
我看的有点愣住了。
“自来也和你说了什么?”他上前一步问道。
“他的新小说。”我答道。
“内容?”
于是我把小说内容复述了一遍。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
也许是我多心了,他并不是对小说很满意,更不是对我的讲述满意,
而是什么更深层的,对自来也的满意。
仿佛自来也应当讲这个故事,而不是告诉我别的故事一样。
“你去吧。”大蛇丸道。
“是。”我答了一句,带着这种古怪的直觉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