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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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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婚姻宣告结束,无人挽留,两不勉强。太子签下名字,猛然剜心一痛:鬼映是这个东宫仅有的亮色,今日放她走,日后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他好歹比他父皇有良心一点,缘分散了就放手。
和亲之事,自己漏算了太多变数,局势已经剑拔弩张,以致现在身边人散尽。
华越台的门被推开,鬼映正在整理私物,转头看到一大一小两父女。夫妻一场,从前天天吵倒是挺热闹的,现在回归平静,一时真就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
小佩云一直常来华越台,她做太子妃时出于平衡太子也常来不曾冷落,但两个一起来,久未有过。“大母妃。”小佩云很自然地就扑上去了——“公主”才来就死在东宫,自然也没人要她改口——小姑娘抱住她,不解地看着她整理东西,“母妃要走了吗?去哪儿?怎么要收拾那么多东西?”她只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姨母死了,那位一直在东宫很有脸面的何先生畏罪潜逃,对父亲和嫡母的婚变尚一无所知。
“佩儿乖,借了话本就出去,爹爹有话跟你母妃说。”太子开口支开女儿,又阖上门窗。他有三子一女,都很少哄,鬼映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脑子敲坏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她很不喜欢这种阖窗密谋的感觉,怪不自在的,但在东宫三年也习惯了,只是刚刚经历他和何先生李代桃僵之事,又令她反感起来。
太子正面站定在她面前:“你把佩儿也带走吧。”他曾经也没想过要把女儿养成什么样子,郡主嘛,嫁个臣子或者勋贵,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可天外有天,眼看接下来的路险之又险,不如就让她跟着离开,平安潇洒地过一生去。
也算夫妻一场,留一份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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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礼迎娶太子妃入东宫时,十里红妆,场面盛大,把泼天富贵向全京城展示了个淋漓尽致,今日和离书一签,只太子一人相送,不免显得凄凉;不过做天家媳妇的,能名正言顺地活着离开的,她算一个奇迹。
小佩云懵懵懂懂,看不清楚形势,让鬼映牵着,背个小包袱,恍惚有一种要去逃难的感觉。昨天父亲对她说,让她跟着母妃——不对,要叫娘亲——走,以后她也不再是郡主了。
榴花初开。
太子把人送到偏门,情不自禁地折了一朵,手已拂过鬼映发梢,顿了顿,眼光落到白敬亭身上,立即意识到这举动已经不合适了,收了回来,簪到女儿头上,嘱咐她听话,又冲两人说拜托。
白敬亭听见自己应声,但是依稀觉得脸颊有点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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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京城风雨骤起,太子夺位成功,却是惨胜,长子被柔妃暗害,瘸了一条腿。
新帝登基,改元励新,励精图治,一时之间,西北边患、川盐侵淮、吏治弊端,悉有对策,大开大合,气象宏大。
江湖远处,反倒没什么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