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痕》雨季羽

2、闹剧

　　下午三点，我匆匆赶回B大上课，踩点冲进教室的身影多少有些狼狈。
　　任命地找到座位坐下，身边的小禾注意到我左手的创口贴，轻声问我：“你又去看雨天了？”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下午的课几乎没听进去，我满脑子都是下课后的计划：吃饭、打工、去医院交钱……
　　我转头望向夏雨天的位置，他曾经……是多么耀眼的存在。
　　面对晚自习旷课，老师已经见怪不怪，我提着包匆忙去往打工的咖啡厅。
　　今天店里没多少客人，难得空闲的我在柜台同年轻的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片刻后，门口的铃铛声响起，是B大的一群学生，走在前方的是校花乔薇，而站在最后直直注视着我的，是凌哲玹，那个我心尖上的人。
　　我随老板娘忙碌于料理室和大厅，始终有一道目光跟着我来来去去。
　　我端着一盘热咖啡朝他们走去，刚准备放下，右边的女生不经意地抬手，便打翻一杯咖啡，小部分污渍溅到她的裙上，而剩余的咖啡泼在我手上，唤起痛觉。
　　“啊！你干什么！”
　　那个女生尖叫起来，我知道，又是一场闹剧。
　　坐在一边的凌哲玹和乔薇同时站起来，一个原地不动，一个过来细声责骂。
　　“夏雨季，你怎么这么没用？夏雨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乔薇指责我，话语难听，连同夏雨天也一起责骂。我只觉得藏在身后的左手一阵阵刺痛。
　　“我真替夏雨天可悲！他怎么不死啊？”
　　“啪！”
　　乔薇白皙的侧脸出现手掌印，我怒火中烧，我讨厌她！我讨厌一切诅咒夏雨天的人，他是我的支柱，是比凌哲玹更重要的人。
　　凌哲玹拉住乔薇欲还手的右手，示意好友安木将她们带走，我本以为乔薇会反抗，但没想到她一触及凌哲玹的目光便妥协了。她喜欢他的，我知道。
　　闹剧结束，其他客人继续喝咖啡聊天，只是目光会时不时看向这边。
　　老板娘拿出药箱，被凌哲玹接过，她没说什么，朝我笑笑，便重新回到柜台低头算账。
　　“手。”
　　我缓慢伸出左手，被他不算温柔地拉过，药膏抹上血泡的瞬间，还是忍不住一抖，而他的动作，明显轻了许多。
　　“听小禾说，你中午去医院了？”
　　“是。”
　　他用纱布包扎了手掌，又撕开手指的创口贴，重新涂药。
　　“雨季，你其实……不用那么拼的……”
　　听到这话，我觉得好笑，但是笑不出来。
　　“我不这样，拿什么去给夏雨天买药，又拿什么去为他交学费？若你想劝我，也想如乔薇那般，你还是走吧。”
　　“夏雨天夏雨天，你脑子里全是你哥哥！你什么时候可以顾一顾自己！若你垮了，不是更让他难受吗？”
　　我突然意识到，他在乎我的，一如从前，问他喜欢哪个季节，他答雨季一样。
　　我把他拉出店外，不想影响老板娘的生意。
　　然而冷风吹过，我再也没忍住，开始哭泣。
　　他一把抱住我，像安抚一个孩子般拍着我的背。
　　“阿玹……”我叫他。
　　“我在。”
　　“哥哥……”
　　“他也在。”
　　“我害怕……若有一天，他走了……”
　　“雨季，你还有阿玹，一个在乎你，爱你的阿玹。”
　　我从他怀中抬头，如今的他，似乎真的能让我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