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识君桃花面》柯宝眷

4、踏青赏花

　　桃休自个跳得兴起，又是下腰，又是拂袖。
　　一人极尽引诱，一人坦然接受。

　　外头热闹，桃休猛的推开窗，翘腿坐上窗沿。

　　“不跳了？”
　　“乏了。”

　　韶华放下酒杯，懒懒招手，“过来。”
　　桃休偏过头去，听得脚步声，狡黠一笑。

　　“无聊。”韶华将人从窗沿抱下，欲关了窗，一顿，又将人送上窗台去。

　　桃休有些惊讶，他倒是极浅一笑，衣角一撩，浑身穿戴整齐的进了面前人。

　　楼下人来人往，只消抬头一看，便可看春光无限。

　　“关窗。”

　　韶华不理，“刚不是你开的窗？”

　　察觉人发抖不似作假，又觉那话裹得死紧，且竟是处子之身，便掰过人下颌。
　　桃休皱着眉，满脸的薄汗，忽的听楼下有人惊呼：“咦，那是什么？”

　　在桃休叫出来之前，韶华已经关上了窗。

　　“好大的孔明灯啊。”
　　楼下的人熙熙攘攘，桃休松了口气，一瞪。

　　韶华坦然接受，将人抱到榻上，还未坐稳就被人推到地下。

　　“就不让你如意。”桃休跟着跳下床，坐人身上，得意洋洋，“不许动，姑娘我要对你为所欲为。”

　　低头咬上喉结，桃休满意听到沉闷的一哼。
　　韶华拨开她耳边的长发，被无情拍了一掌。

　　“都叫你别动！”
　　韶华收了手放在身侧，“色气。”

　　“色气又如何。”桃休低头。

　　次日，桃休是捂着腰麻着腿跑出空无一人的青楼大厅，唐文升在门外，脸色发靑，看见她捂着腰肢，隐忍不发，重重将钱袋子放台阶上。

　　“有劳有劳，这银子没带够。”桃休拎着钱袋进了楼，被唐文升揪回了家。

　　“一个女子家家的，去那做什么。”唐生颇恨铁不成钢。
　　桃休道：“我个女子家家的，你问这话合适么？”

　　唐文升语塞，到家门前就喊，“秋容！”
　　言秋容快步从灶房探出头，“怎么了？”

　　“你和她说说。”唐文升憋出一句，恼得回了屋。
　　“干什么发的大火？”言秋容对着丈夫背影喊了声，又问，“他怎么了？”

　　桃休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夜在青楼呆了一晚。”
　　言秋容一愣，捂着她嘴，扯着人回屋，“你去青楼干什么，那里杂着呢。”

　　言秋容和唐文升待人好，以往逢年过节都喊桃休到家吃饭，后又以女子独居危险，半是强迫的把桃休接到家里去住。

　　“言姐。”桃休琢磨着，怎么把话说得委婉些。
　　“难道是去找心上人？”言秋容更加忧心，到青楼的男人不可靠。

　　桃休摇头。
　　言秋容松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我去弄早饭，吃了再说。”

　　下午，桃休帮着言秋容去菜场买豆腐，躲过一辆马车，飘起的帘子不经意亮出张冷冷的脸来。

　　桃休一惊，头一缩，高举着豆腐挡住脸，心里叫着这洛阳之大，居然又碰上了。
　　车内，被丢在角落的钱袋因马车颠簸而匡匡的响，钱袋是街上最常见的款式，还磨得有些旧，韶华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

　　举起被风吹得簌簌响的纸，娟秀的“嫖资”两大字让他一早就烧的旺的心头火拨得更高。
　　入夜，韶华踏进青楼，身后跟着的小厮堵住了大门。

　　老鸨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听小凤凰道，昨夜不知被谁打晕，今日醒来发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韶华公子不说，谁又敢去问，更别提今早是冷着脸走的。

　　“韶华公子，这怎么了？”老鸨推着身边姑娘。
　　韶华身旁的小厮递过画卷，老鸨围上，端详了几眼，“这姑娘我不认识啊。”

　　“不是楼里的姑娘？”
　　“当然不是。”

　　老鸨笃定，又笑着让龟奴赶紧接杯酒来。
　　韶华将酒打翻，心比来时更恼，有哪个清白人家的女子会打晕暗娼，自己居上，还敢和男人玩了一晚。

　　“真不是我们楼里的姑娘啊，这瞒着也没好处不是？”老鸨心里也有怒气，埋怨道：“韶华公子，要不你看看还有其他东西没，我拿去给楼里人看看，见有谁见过？”

　　韶华静默，从怀里拿出张纸。
　　老鸨接过，嘀咕出声，“这字倒是像女子写的，可这嫖资是什么意思，付给谁的嫖资？”
　　殷韶华眼皮一跳。

　　“这肯定不是咱们楼里姑娘留的，这楼里来的姑娘，每一个懂写字的，不信我让人都给爷您看看，能写出字来的，怎么可能混到勾栏里来？”

　　殷韶华默认，昨日他本以是楼里哪个暗娼想捞点好处，没想一觉醒来，人走得干净不说，还留了一袋银子做了嫖资，这事辱人之事，勾栏里的姑娘确实做不出来。

　　次日，出城赏花者只多不少，殷韶华俊朗出众，又见多识广，多少公子哥都喜与之结交。哪哪碰面时，免不了扯上一句：“你可知从百花镇来的韶华公子？”

　　若有不知的，总能从好友里得到关于韶华公子的几句好话，反而衬得不知韶华便在贵公子圈内不受待见似得，渐渐的，纨绔子弟们以结识韶华公子为风尚。

　　赏花的高台上，最热闹的莫过于簇拥着殷韶华的众多纨绔子弟，仆人穿插其中，甚是引人注目。

　　斜坡上，大多牡丹隐隐错错，今日风大，花瓣被吹得漫天飞舞，花海之中，几匹骏马从林中小道快速穿梭而过。

　　只是无意一瞥，殷韶华忽的起身，目光追着花海从中的一抹身影。
　　他的举动自然引得众人跟随，有公子打趣：“不知哪里来的红衣美人。”
　　又有公子哥唤着小厮拿来笔墨，笑着称要此副美景画下。

　　殷韶华扫着马上一行人，目光最后落在枣红马上的红衣，那日在青楼，那人穿的也是红衣。
　　只一转眼，枣红马踏着满地花瓣早已经跑远，殷韶华又坐下。

　　“红衣美人，又有牡丹花做衬，不将这美景画下，太过可惜。”说话的乃是宫中宦官怀恩所收的养子薛明佑，人长得丰腴秀美，生得一副好嗓子，偏偏性子傲，只与相貌同为上佳的人来往，最看重殷韶华。

　　此时说话，也是看着殷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