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识君桃花面》柯宝眷

3、青楼一晚

　　唐文升道：“狗贼雄霸多年一直霸着朝政，这次他老子死了，不得不回乡守孝。太傅已传来消息，三个月后，狗贼已当已到榕城，我们现在出发正好，若是错过这次，那狗贼再回洛阳，恐怕再无机会。”

　　“杀狗贼！”桃休脆生生落音。
　　出玲珑客栈，唐文升追上，两人沿着河边走。

　　“杜松的话，你别放心上，就他这憋不住的性子，真把事给他还不一定办好。”

　　桃休摇头，远远看着远处放河灯的孩子。
　　“你在此等等。”唐文升快步走远，不一会提着一河灯返回，“你刚总看，给你。”

　　桃休接过，就着喝水放了，河灯晃悠悠的往下游去，和其他河灯撞在一起。

　　“其实我也不懂，为何太傅要你去做那事。”
　　唐文升望着蹲在河边单薄的背影，喃喃道。

　　“我杀过人。”
　　唐文升心头一跳，恰好桃休起身，他掩饰的拂去下摆沾上的柳絮。

　　“八年前，我还与爹爹住在一起，乡中有一户恶霸，只因有亲戚和狗宰相有点渊源就作威作福。他想抢我家田，诱我到郊外去，要玷污我。”

　　唐文升提着气，眉头越越皱越紧。

　　桃休继续道：“我倒在破庙草垛上，只想着若是身子真的脏了，便去死。后来听见了人声。”

　　“仇太傅？”

　　桃休点头，“他那时还不是太傅。我听见脚步声逐渐近了，越发绝望，宁愿死也愿被看见。那恶霸趴在我身上呵斥呵斥的喘着臭气，忽然我就想，既然有人要死，为什么不是他死，而手边正好有一尊小的泥菩萨像。”

　　孩子从两人身旁跑过，桃休眼睛亮晶晶的映着河灯，止住了话，但唐文升明白。

　　“仇太傅帮了你，所以你报恩？”
　　“对一半。”桃休道：“当时他只瞥了我一眼，等我穿好衣服出门，他才进屋，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只区区几滴，恶霸就化得只剩一滩血水。”

　　想到以前的景象，桃休还有些心惊，稳了稳心神才继续说“我以为，恶霸死了，大家就会过上好日子，但后来我才发现，一个恶霸死了，还有新的恶霸会出现，真正该死的，是纵容这些恶霸的人。”

　　桃休笑了：“后来有一天一名小厮找上了我家。”
　　唐文升叹气，不再言语，送人至街道尽头，才复开口，“三日后便要出行，这洛阳城郊外正是花节，以后也不知能否再看，抽空去赏赏。”

　　洛阳盛牡丹，牡丹花开时，城中浅浅浓浓的弥漫着花香气，每日清晨，多少马车匆匆往城外去，到夜半时分关城门才懒懒散散而归，除去花节，也只有青楼最为热闹。

　　青楼也忙着应景，门缝里插着，花瓶里插着，就连姑娘头上也要插上一朵怒开的牡丹花，厅内香气弥漫。

　　今日是小凤凰的□□日，大厅熙熙攘攘，前个把月，龟奴早就放出消息，道这小凤凰长的可是不输牡丹的姿色，为人又娇小，能在大盘上起舞，惹得不少人心里痒痒。

　　小凤凰一出，众人果然惊呼，这小凤凰长得娇小，偏偏面色妩媚，身段撩人，一席绯色衣裙隐隐错错的能看见内头的好风光。

　　众人再看小凤凰，坐在窗旁的桃休在看在座的公子哥。

　　一眼看过去，那小哥肥头大耳，倒胃口。
　　再看另一个，相貌是不错，但穿的也太招摇，生怕别人不自己有个有钱的爹。
　　再再一个，长得好看，穿得也得体，桃休坐直了，又打量了一番，心里甚是满意。

　　“小凤凰，爷今夜就把你喂得饱饱的。”

　　众人哄笑，小凤凰红着脸在台上。

　　“色胚眼神，下流。”桃休碎了声，又坐了回去。
　　左看右看，这来青楼的公子哥这么多，竟没一个看对眼的，桃休颇为遗憾，正想离席，台上叫价正欢，人满为患，挤都挤不出，她只好又坐回。

　　龟奴搬来一张大桌，桌上覆着瓷碗，碗中盛着水，小凤凰上桌，颠着脚尖在瓷碗中起舞，众人看看称奇。

　　老鸨趁热打铁，道：“这小凤凰啊，刚才已经有爷出价30俩。”
　　“30俩哪里能买这尤物，要她跟了我，我出50两。”

　　众人有笑有嘀咕的，人群中有举出一只白皙手掌来，懒懒的摇了摇，低低的声音穿过熙攘人群，“100两。”

　　老鸨和小凤凰相视一笑。
　　桃休顺着声源看去，见一男人半依靠在太师椅上，手撑着半边面颊，正懒懒打量台上的小凤凰。

　　她招来龟奴，问：“那是什么人物，长得这般好看？”
　　龟奴笑道：“常来青楼的谁不知韶华公子大名，这韶华公子花钱可真是利索，听闻是百花镇的首富，家中有良亩....”

　　“他家中有什我不在意，只问你，他爱在青楼猎艳？”
　　“这可不。”龟奴打开话匣子，“这韶华公子眼光可高着，普通青楼姑娘他还不爱要，专喜欢准备□□的小雏，偏偏又容易生厌，没个三五天的就腻味了。”

　　龟奴贴近，悄声说：“这老鸨为了留住韶华公子，想法设法的调教要□□的姑娘，这小凤凰暗中早就按照韶华公子喜好的样子学的，今夜就等着韶华公子一锤定音。”

　　“哦？”桃休兴致勃勃，“这韶华公子就爱这种娇小害羞的？”
　　“这不好说，这不管什么型的，韶华公子都留不长久，老鸨也愁啊。”

　　桃休给了点碎银，那边小凤凰正面色泛红的盯着台下。
　　青楼里有专供给花凌的屋子，女童早就打扫好守在门口，远远看着人懒懒走来，弯腰福了福身便跑下楼。

　　韶华推门，见红帐里已鼓鼓一团，也不急着掀开，独自喝了杯酒，解了外衣，这才靠近床榻。

　　堆起的人堆只有一头乌发亮在外面，
　　韶华撩开帘子，被窝里的人朝着床里躲，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的。

　　欲擒故纵这一招别人也不是没使用过，只当是情趣，韶华屈膝压上床沿，正要再掀开，里面的人一个打滚，溜下了床。

　　看着面前这陌生的女人，韶华问：“小凤凰呢？”

　　桃休往柜子怒了努嘴，“柜子里。”
　　韶华挑眉，定定看着面前只着红色纱衣的女人，见人开始跳舞，便好整以暇坐下，执着酒杯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