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林黛玉》夏茶

76、第七十六章

　　“下一个！”乔白无精打采地喊道。

　　此时她正和小黑在潭府，前一日的顺天府审案以谭凡有嫌疑但是不能定罪为由而把他继续关押在顺天府，乔白披着司徒煜这面大旗顺势来潭府调查。

　　没想到一大早来了，谭超群上朝去了，倒是让管家把两人给迎了进去，然后两人被安排了一个房间，说是方面两人问口供，让府里的下人排队进来挨审。

　　谭超群这个下马威，真是漂亮。

　　几乎一整个上午，乔白都在问这些下人同样的问题，弄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老中医在疫区看诊一样，不只是看别人，也是被别人看。

　　“名字，性别，在哪里当差，进府几年？”乔白的开场白算是千篇一律。

　　小黑在一旁的桌子上奋笔疾书，把这些下人的口中一字一字记下来，事关他的主子，他倒是非常的认真。

　　“小红，女，在厨房当差，烧火丫头，进府三年。”

　　“你对府里的大少爷谭凡有什么印象？”

　　“奴婢只来的府里三年，没怎么见过大少爷，只知道大少爷是在老太爷的院子里头守孝，每日定时送斋菜过去。”

　　“你对府里的二少爷谭翔有什么印象？”

　　“老爷和太太都很宠爱二少爷，二少爷性格豪爽，脾气也好，是个好主子。”

　　“一个烧火丫头也知道谭翔是个好主子，那你说说，他怎么对你好了？”

　　小红愣了一下，道：“老爷和太太都宠爱的人，肯定是个好主子。”

　　“回答得好，”乔白点点头，低手开始玩起自己的指甲：“你口中的太太是谁？”

　　“就是府里的太太啊，府里的人都这么叫的，是二少爷的生母。”

　　“没事了，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乔白侧头，看见小黑继续奋笔疾书，额头都冒出汗珠了，无奈道：“下一个。”

　　等到了中午，管家特意把乔白和小黑的饭菜送了过来，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上去不失礼其实礼仪上已经让人诟病，乔白身上有太子的命令，还是让谭超群没有露面，不过是让个管家送了饭菜来，谭家的待客之道绝对有问题。

　　“管家竟然来了，不如给我说说吧，”一上午问的不是烧火丫头就是三等丫头或是外门小厮，这种人能知道个鬼东西，现在抓到了管家，乔白自然要问个清楚：“管家叫什么名字？性别为何？在哪当差？进府几年？”

　　管家的嘴角抽了抽，道：“奴才姓汤，单名一个镇字，是府里的大管家，平时在外院跟着老爷行事，是谭家的家生子，从小伺候老爷，如今也三十有六。”

　　乔白眉毛一挑：“终于有个家生子在谭大人身边伺候时间长的了，汤总管是不知道，这一早上问的小厮丫头是多，却都是进谭家没几年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不如汤总管来告诉告诉我些东西吧，你不要忘了，你家老爷让你全力配合我。”

　　汤总管的表情微微尴尬了一下，开口道：“客人多虑了，这下人很多，客人慢慢问，不着急的。”

　　“那潭府里总共有多少个下人？每个主子身边伺候有多少人？府里的格局如何？要是汤总管能给我一个府里的地图那就更好了。”乔白不客气，这种时候客气就是给人当软柿子捏了。

　　汤总管看了乔白一眼，开口道：“府里下人一百五十二人，主子总共就老爷、太太、大小姐、二少爷，当然还有大少爷，但是大小姐前几年已经出嫁，如今不过是留着院子打扫而已。老爷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两人，粗使丫鬟三人，贴身小厮两人，跑腿小厮五人，还有伺候的婆子，林林总总算下来有一十六人。太太身边大丫鬟四人，二等丫鬟八人，三等丫鬟十二人，粗使丫鬟十六人，其他伺候的婆子下人，总共四十八人。”

　　汤总管顿了顿，继续道：“二少爷大丫鬟四人，二等丫鬟八人，三等丫鬟十二人，粗使丫鬟十六人，其他伺候的婆子下人，总共四十八人。”

　　“小厮呢？你们家二少爷没有跑腿的小厮吗？”乔白问道。

　　“有两个贴身小厮，平时二少爷出门的时候就带着，到了府里也就在二门上等着就是了，”汤总管继续解释：“然后老太爷的院子里留了四个丫头守着，大老爷回来的时候也是住在老太爷的院子里，至于其他的地方，账房、库房、厨房、绣房的下人，还有府里的护院、门房，总共四十人。”

　　乔白用手托腮：“我今天上午总共见了有二十多个人，都是些粗扫的人，这么算次啊了，没有个五六天，这人我都问不完啊。”

　　汤总管继续笑着回道：“客人不用担心，老爷吩咐了，让全府上下全力配合客人要求，这人，我们可以慢慢问。”

　　乔白抬眼瞟着汤镇，道：“你嘴里的太太，说到底不过是谭大人的一个姨娘罢了，说是二少爷的亲母，也不过是个妾氏，而二少爷说起来名头好听，也不过是个庶子罢了，你们潭府真正的太太，可是小谭大人的生母，任家的嫡出大小姐，你说漏了这么多，那当年先太太带过来的陪房又有多少，我下午要问这些人。”

　　汤总管的脸色一变，很明显是不满乔白说话的口气和这话里的意思，只得开口道：“先太太去后，这些下人不服管教，太太仁义，已经把人放出去了。”

　　“老太爷在府里积威已久，而老太爷又是看着小谭大人长大的，当年老太爷的人又在哪里？我下午问这些人。”

　　汤总管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老太爷的人为了给老太爷祈福，早就被太太放出去了。”

　　“全部？”

　　“全部。”

　　乔白转头对小黑说：“怪不得谭凡回了谭家要和衣而眠，枕头底下还要藏把匕首，这种家里，没有一个自己的亲信，是我我也不敢住啊，虽然会出事的节奏。”

　　汤总管的脸被涨得通红：“客人休得狐疑造谣，太太为人再慈善不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当年可是要亲自教导大少爷，是老太爷拦着不让，后来老太爷去了，太太也想着派人去伺候，也是大少爷不肯收，怎么回事太太的错。”

　　“确实不是那个姨娘的错，”乔白翻了个白眼：“很明显是谭超群的错。”

　　“客人……”

　　“我下午不问人了，要出去四处走走找找线索，要是在路上见到什么人，我就问什么人，还有，我要去谭翔出事的房间看看。”乔白态度强硬，还把太子给的东宫令牌往桌子上一拍。

　　汤总管立马就跪下来，乔白在顺天府拿出东宫令牌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见令牌者如见圣上，汤镇可不敢不跪。

　　“府里的地图也给我马上送过来，”乔白脸色一凛：“我可没有多少耐心了，要是继续这样，我只好请太子殿下去请谭大人到东宫喝茶了。”

　　汤镇连忙点头：“是是是，奴才立马送到。”

　　汤镇出去后，自然是把乔白的要求禀告给了谭超群，谭超群不屑道：“随便他怎么弄，你给他就是了，这件案子，他耍不了什么花样，而且他的背后有太子不假，那也要看看太子的身后有没有圣上，今日早朝的时候圣上可是当朝因为这件事训斥了太子，说太子假公济私，太子还不得已立下了军令状，所以那个小子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不要到最后他破不了案子了，就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谭超群冷哼一声：“我等着看那小子怎么收场。”

　　所以，在乔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太子神助攻了一把乔白。

　　东宫中，司徒煜把玩着手里的玉器，喃喃道：“乔白，你可不要令本宫失望啊。”

　　谭家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虽然现在的当家人谭超群不过是个从四品的礼部郎中，整个谭府的规模还是非常让人叹为观止的。

　　小桥流水般的雅致和亭台楼阁似的大气交相辉映，很明显是出自名家之手，府里和其他府上一样分为前院和后院，后院正中间也是最大的和宁苑就是现在下人们口中的太太，也就是谭翔的姨娘所住的地方，谭超群只要是回了内宅，就必在和宁苑中住下，这么多年来除了这个姨娘，就没有其他女人。

　　从这一方面来说，谭超群倒算是个好男人。

　　“你们府上的姨娘叫什么名字？”乔白直接站在和宁苑的门口，拦住一个丫鬟就问道。

　　和宁苑算是后宅，乔白已经十岁了不能进去，而且这个姨娘刚刚死了儿子，也没心情去见其他人。

　　那个丫鬟一脸无措地左右看看，一会儿的功夫，就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满脸严肃的嬷嬷，听了丫鬟转告的乔白的要求，怒道：“客人好生屋里，太太的名讳也是你能知道的，不要让人笑话了。”

　　乔白不屑地小声嘀咕：“一个姨娘的名字不让人知道，谭凡母亲的名字连林如海都知道，谭凡在这个家里的处境比林黛玉在荣国府的处境还要差啊。”

　　虽然听不到乔白说了些什么，但是从那表情上却能看出乔白的不屑，嬷嬷的脸色很难看了：“客人，要是没其他问题老奴就进去了。”

　　“反正我是进不了这个院子的，那我也不白费力气，我就问一件事，谭凡的生母，府上正儿八经的先太太，是如何死的？”乔白直视老嬷嬷，笑道：“老嬷嬷看年纪也不会像是府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是进府没几年的丫鬟小厮吧。”

　　“这老奴不知道。”嬷嬷微微侧过头。

　　“要是死因没有什么问题，一个老嬷嬷会不知道先太太是如何死的？”乔白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问题我也要去查查了。”

　　嬷嬷连忙开口：“先太太不过是生下大少爷以后，产后没有调理好，虚弱而死，”像是害怕乔白不相信，嬷嬷补充：“当时老太爷亲自请了太医进府给先太太看诊，客人就算不相信老爷，也要相信老太爷啊。”

　　看来全府的人都知道自己和谭超群不对付了，这是整府人都在同仇敌忾呢。

　　乔白一甩衣袖，喝道：“小黑，跟上，我们去厨房里看看，我饿了。”

　　小黑只得无奈跟上，不过刚刚乔白跟嬷嬷的对话，小黑已经拿着本子记好了。

　　老嬷嬷看着乔白的背影，啐了一声：“什么玩意？”

　　“快找找，快找找，”乔白进来厨房就不客气，指挥小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小黑毕竟跟着谭凡多年，厨房还是很熟悉的，他轻车熟路地掀开灶台上的东西，丝毫不顾其他下人的阻拦：“灶台上有罐燕窝。”

　　厨房的嬷嬷连忙制止：“快停下，快停下，那是给太太准备的，不能碰。”

　　乔白摇摇头：“黏答答的女人才喜欢吃，看看有没有别的，我要吃肉。”

　　小黑连忙掀开另一个锅盖：“鱼汤呢？”

　　嬷嬷继续开口：“那是太太吩咐给老爷补身子的，不能吃。”

　　乔白继续摇头：“要吃肉，要吃肉。”

　　小黑继续掀下一个：“有马肉，要么？”

　　乔白一撇嘴：“可我想吃鸡啊。”

　　“乔公子要是想吃肉，吩咐下人去做就好了，这大闹本官的厨房是什么意思？”谭超群一脸不高兴地进来。

　　刚刚汤镇把乔白想要进和宁苑的事情报给了谭超群，让谭超群很不悦，带着人赶到和宁苑的时候却被告知乔白去了厨房，等到了厨房，看到乔白这么没规没矩的样子，谭超群怒了。

　　“乔公子还真是率性天真啊，到别人家里就是这么放肆的。”

　　乔白一撇头：“查案是很费脑子的，中午那一顿我早就消化掉了，”看着谭超群漆黑的脸色，乔白摆摆手：“算了算了，小黑不要找了，我们去外边大吃一顿，”然后转身看向谭超群，把手往前一伸：“谭大人，今天就查到这里吧，地图给我，我要走了。”

　　谭超群黑着脸怒道：“汤镇带人去取地图，然后，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