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刀剑乱舞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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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咖啡厅，座位之间只是用绿色植物隔开，顾客大多是在附近学校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情侣窝在一起窃窃私语，又或者带着笔记本来蹭网。
因此，一副社会精英人士打扮的罗森出现在咖啡厅时，就显得格外突兀，他有些紧张地扫了一眼大厅，判断着约他前来的大佬到底是这些学生中的哪一位。
狐之助在他的公文包里动了动，小声传递信息，“左边窗户的那一个，有灵力波动。”
靠窗的桌子边上的女孩，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长裤，长发束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但不至于令人瞩目。乍一看，也就只是校园里常见的大二女生。
女孩面前的桌上摊开着笔记本电脑，本人却在玩着手机，桌上放着的咖啡杯压住了一本杂志，封面似乎是《XX国家地理》。
罗森有些忐忑不安地走了过去，女孩抬起了头，大方地做了个手势，“请坐。”
她的相貌只是普通的漂亮，但声音却非常好听，音色纯净吐字清晰，即使是一句最普通的话语，也仿佛带着某种抑扬顿挫的韵律，让人想起夏夜、星空和轻轻拨动的木吉他。
应该就是这位没错了。
罗森有些拘谨地自我介绍，“我是罗森，请问，我们要在这里谈话吗？”
女孩微笑了一下，“放心吧，其他人听不到。”她将笔记本电脑翻过来，笑着指指上面的网页，“我刚才一时兴起就搜索了一下，似乎你们是十一年前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这些年来偷渡的人口不少吧？”
罗森猛地意识到对方的用词，顿时脸色苍白，眼中露出某种恐惧的神色，“非，非常抱歉……我们也是不得已，我只是个小职员……”
“啊，这不关我事。”女孩大度地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可没有问罪的意思。这个位面也没有能够与你们对话的势力存在。至于移民这种事情，想拦也拦不住吧！”
“啊，是的，您说得对。”罗森有些机械地回答，“每个世界都是独立的，至于移民，当然以个人意志为第一优先。”
“说了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吧！”女孩指了指自己，“我是——”
“啊，对不起，请等一下！”罗森有些慌张地打断了，“请您给出一个称呼就可以了，在下身份卑微，福气浅薄，不足以领教大人的真名。”
女孩抽了抽嘴角，倒是没有生气，她目光扫过桌上的杂志，新翻开的一页刚好是一篇介绍最新航天消息的文章，罗森看见，插图是哈勃望远镜拍摄下的美丽深邃的星空。
“那就叫娜莎吧！”
罗森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鞠了一躬，“娜莎大人，我是时之政府驻此世代表罗森，很荣幸向您介绍时之政府的刀剑乱舞-审神者计划。”
……
罗森的口才很好，他简单而不失条理地快速介绍了时之政府的背景和位面正在发生的事，并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一叠资料，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娜莎面前。在娜莎翻阅资料的同时，他继续开口解释着。
“历史修正主义者最早出现的时候是2201年，那是时空回溯技术才出现不久。这项技术一开始主要用于考古研究，传送到过去的人只被允许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历史，记录当时的风土人情，以及寻找确认书籍上遗失的记载。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将古代的物品带回，但这些东西很快就会风化，而且，做出这些事的人，会变得身体虚弱或是加速衰老。因此大家都默认，即使有了回溯时光的技术，但已经发生过的历史本身是无法更改的。
“但是，接下来却发生了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事件，有不知名组织袭击了政府的时间回溯实验室，试图毁掉这项技术的所有资料！包括实验室的总负责人浅羽博士在内，不少科研人员在这场事件中不幸身亡！虽然保存下来大部分的关键技术，但这项研究也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事后，我们追查到，这批人自称为历史修正主义者，说要通过改变过去的错漏，获得更好的未来。根据判断，他们应该来自未来的时间段。
“一开始我们也试图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毕竟虽然身处不同时间序，但总归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中，如果出了问题谁都不会好过。但是最后谈判却失败了，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保密级别还挺高的。
“别无选择，我们只能用战斗来保护历史。但是，如果我们的人在回溯中触动历史，哪怕是很小的事件，也会因为历史的反弹付出很大代价，甚至当场死亡！但历史修正主义者却能成功回到过去，杀死我们的科研人员。这只能说明，他们对时间回溯的研究比现在的我们更深入，技术更加先进。
“被动防御的那段时间非常难熬，好在2205年，浅羽博士的弟子从他遗留下的残缺资料中，研究出了唤醒刀剑之灵，回溯时空来战斗的方式。所以我们启动了刀剑乱舞计划，但由于灵力修炼并非主流，我们不得不考虑从其他位面引入一些援助，也付出过很大的代价。”
罗森脸上露出了一种苦笑，“我曾经是第一期的审神者。”
“我们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如此多的人选择回溯过去来改变历史，而且是以杀死重要历史人物这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比起所谓的‘得到更好的未来’，他们这种行为更像是为了和现有的历史作对，而选择无差别地破坏和毁灭。”
少女听得很认真，明亮的目光落在对面男子脸上，话题却转换得相当突兀，“罗森先生的灵力核心毁坏了多长时间？”
罗森一愣，随即干脆地回答，“一年三个月零五天。”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脸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娜莎笑了笑，“不遭人妒是庸才。”
这句意外的安慰让罗森很是吃惊，有些意外于自己的好运气。他很清楚，如果是通过集体支持而获得权力的上位者，至少表面上得维持谦逊；但在凭借个人力量称雄的世界里，强者们的意志几乎是肆无忌惮的体现着。
他们的世界在科技上走得很远，但在神秘类力量上却相对弱小太多，当初不得不从其他位面引入外援充当审神者，就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而时之政府对那些灵力强大的审神者，除了不断地拉拢安抚，私下从未放下过警惕和提防。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灵力核心意外毁坏之后，根本就求告无门的原因！一方面是找不到，另一方面，也不敢找！
她将资料合起，还给了他，“感谢你慷慨提供的信息，我大概明白了你们的情况——你需要我帮你？”
罗森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隐晦地瞥了一眼公文包，“虽然我现在只是一个小职员，但我还有朋友也在时之政府任职，如果您打算成为审神者，我总能想办法为您提供一些便利。”
公文包抖了抖，里面的狐之助似乎想说什么，但想想罗森之前的遭遇，它又闭上了嘴。
嘛，毕竟罗森大人吃了那么多苦，既然他对政府的忠诚毋庸置疑，除此之外，小小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一下，也没什么不对嘛！毕竟这里真是太苦了！再说，对于S级合约的审神者，这些战争的前因后果信息也是开放权限的，现在就当是提前给予娜莎大人了呗！
它可是被罗森大人称赞为“忠义之士”的不一样的狐之助呢！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当作没听到好了。
然后，公文包被揭开了，一双手将它提到了桌子上。狐之助立刻充满期待地看向对面的少女。
哎呀，虽然它已经是罗森大人的狐之助，没机会辅佐娜莎大人这样的强者，但是，能被介绍给娜莎大人，得到一个温暖的抱抱，也让狐很开心嘛！
然后，娜莎大人果然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后罗森温和的声音响起，“狐之助，你先回去办公室，拟定一份A2类合约，娜莎大人和我很快就会过来。”
哎，原来不是介绍它给娜莎大人认识啊！
狐之助有些小小失落，但还是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想必接下来罗森大人要询问治疗灵力核心的事情了，这就是大人们自己的私事啦！它可不是那种不知趣到惹人讨厌的狐之助。
……
娜莎看着对面的男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调侃地问：“我怎么觉得，这只狐狸的地位比你这个负责人还高呢？”
罗森苦笑了一下，并不隐瞒，“因为它们是式神，式神几乎不会背叛，无论是用来传递信息，还是监视，都非常好用。”
娜莎摩挲着咖啡杯，“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个‘刀剑乱舞’计划也开展三年了，目前有多少审神者？各自都是什么等级？”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尖锐了，等于是直接打听时之政府的兵力部署和战斗力情况，别说是还没签约的异位面来客，就是功勋累累的资深审神者也未必有资格了解这个问题的大致答案。
如果政府知道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恐怕立刻就会以泄密的罪名处以极刑！
罗森毫不犹豫，“最高等级S级共有四位，其中三位是军部的高级官员，一位来自异位面，这位大人目前在政府担任高级顾问，也是审神者工会的现任会长。”
“此外，A级审神者目前在任七十八人，B级九百五十三人。我离职的时候，C级审神者约有四万六千多人，D级最多的时候有二十万，但是D级群体的离职率和折损率都非常高，现在大概稳定在十四万左右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只是合约的数目。”
娜莎点点头表示理解，“S级的灵力，不代表S级的战力。”她好奇地问：“方便告诉我，你灵力核心毁坏之前的等级么？”
这个问题让罗森有些难堪，又带着隐隐的悲痛和愤怒，“我是第一批审神者，入职的时候测定灵力为C+，但是我签订了B级合约，附加的是战绩要求。”
他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块垒一吐而空，“我的本丸，是我一草一木建立起来的。首期审神者没有和时间溯行军战斗的经验，对历史战场的细节也不熟悉，只能不断摸索试错，这个过程中不幸碎掉的刀剑不计其数，那可都是我的心血！”
“为了更快提升刀剑的练度，保证战斗力，我把战斗回馈的大部分灵力划分给了他们。接近两年，我的刀剑全部满级，而我自己的灵力等级提升才刚刚达到了B级的合格线。然后、然后……”
他的胸脯一起一伏，不得不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开口说下去，“总之，我明白了，什么下属、业绩、功劳、资历，都是假的！靠不住的！我保不住我的本丸，也保不住我自己，我知道时之政府已经尽量做到了公平，也安排给我这样一个养老的职位。可是，我不甘心！”
娜莎不得不打断了他的激动诉说，“好了好了，罗森先生，我知道了。”
“感谢你的开诚布公，关于你们的世界，我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也对你们的时间科技很感兴趣，可以考虑成为审神者。至于其他，我想，我所掌握的知识也许可以帮到你的忙，比如，灵力修复？”她站起身，微笑着伸出了手，“不过，在公事之前，我们不妨先签订一个小小的、代表友谊的约定。”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美妙动听，充满了温柔和友善，但罗森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然后他看见，自己颤抖着握住了那只白皙的小手，同时咽喉里发出了干涩得可怕的声音：
“理应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刀剑乱舞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