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爱》炯炯虎

7、离开

　　“真的要走吗？”田珍坐在床边手上叠着女儿的衣服“在家附近的工厂里上班不是挺好的吗？一个人走那么远干嘛？”说着说着眼泪滴落到女儿的衣服上消失不见了。

　　“妈……这……快要疯了！”多多手捂着心窝子悲伤的说，“妈，让我走吧！大城市里工作好找，工资又高，我会进那种包吃包住的工厂上班，平时没事也不会出来乱逛，很安全，没事的。”

　　“想家了就早点回来！”田珍怎能不知道孩子这是真伤了心了，可有什么办法呢？

　　“嗯……您在家照顾好自己！”

　　“我在家能有什么？出门在外，就不要操心家里事了。我去热点饭菜，你中午一口都没吃呢！”田珍转身离去，只是转身之后，压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多多，对不起！妈妈没用，不能选择你。

　　“妈！不用忙了，我不饿。妈……”多多看着踉踉跄跄走出去的母亲，心里说不出的伤感。妈，对不起！好好保重身体！她往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书包里胡乱的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两本意林杂志，那杂志还是闺密大伟的，说好看完后还给她的，怕是没有机会了。背起仅有的书包行囊，看着屋子里堆的高高的书本，贴满整面墙壁的奖状，多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姐……”刘一鸣看到姐姐真的要背包离去了，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如果是以前他可以把这唯一的机会让给姐姐，可是经历过父亲的事，他意识到地位的重要性，平头百姓遇事永远都是说不上话的，权势就是道理的标尺。

　　刘多多脚步停滞了一下，没有回头，没有应声。如果说她不嫉妒弟弟是不可能的，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仅仅因为弟弟是男孩子，从小到大受尽偏爱，而自己则是多做多错，无论如何都没能够得到爸爸妈妈的赞扬。以前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现在想想怕是自己做的比弟弟好，让他们更担忧吧。

　　“姐，我送你。”刘一鸣拉住多多的胳膊，指了指靠在墙边的自行车。

　　自行车的咯啷声独自响了一路。多多坐在车后，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村庄，心里像是凝聚了暴雨来临前的低气压，让人透不过气来。

　　“本次列车还有5分钟就要开车了，请核对您的车票是否与本次列车来往的方向相同。送亲友的朋友们请您下车，下车后……”

　　多多独自一人坐火车的座位上，头靠着窗户，看着窗外依依不舍的送亲人，心里一片茫然。第一次一个人到大城市去，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交际关系，自己是否能适应，可是一切都没有退路。

　　“姐，这是水和吃的东西，袋子里还有妈给的二百块钱，路上小心――”忽然一个装有水和零食的便利袋从窗户外塞到了多多面前的桌子上。火车这时缓缓开动了。

　　多多倾身伸出窗外看见一鸣正被火车站工作人员拉往安全线外，他使劲的朝着自己挥动着手臂。“一鸣。我已经放弃了，所以你要好好加油。别辜负……”多多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和钱流着泪，心里默默的说着。

　　“姐，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会加倍努力，带着你的梦想一道走进大学城。”刘一鸣望着早已远去的火车久久不曾离去。

　　“哎！刘老头，听说了没有？田老头家那二闺女在城里找了个对象，订婚时给了这个数。”隔壁老王头伸出手掌比划了两下。

　　“一千？”刘军抬头看了一下继续抽烟。

　　“啥一千？一万！乖乖，一万块啊！城里人真大方，他那闺女才初中毕业文化程度呢！我是没那好命喽，外孙都能打酱油了。你呀，好福气在后头，多多那丫头文化程度那么高，将来讲亲的人准踏破门槛。刘军……”忽然老王头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示意刘军靠近些。

　　“干啥？神叨叨的。”刘军好奇的靠近了些。

　　“村头老杨家小闺女在家闹开了，听说她在外面打工自己找了个农村穷小子，还……老杨头头发都急白了。”老王头随手在肚子上划了一道弧。

　　“关键是对方还拿不出彩礼钱，闺女又……哎，现在的小青年都自己在外面打工，父母也管不到了。多多……”老王头欲言又止。

　　“别拿那伤风败俗的玩意和我家多多比，我家多多好歹也是村里唯一的女高中毕业生。有文化人干不出那事来！我还有事，走了！”刘军气愤的回了家。

　　“老哥，咱没那意思，就是关心关心侄女。哼……真等到出事了，你就哭去吧！还高中毕业生呢，还不是打工料，嫁出去了还不是人家人，傻佬帽。”老王头自言自语的离开了。

　　“嘭！”刘军摔门进屋，田珍吓了一跳。

　　“干啥呢？吃了枪药一样。”

　　“多多啥时候回来？厂里还没放假吗？这都快过年了！”

　　“估计这一两天就得放年假了，不过多多昨晚打电话回来说了，没什么事她就不回来过年了，说是城里过年时临时工工资高。”

　　“我看她是钻钱眼里了，你是怎么当妈的，她一个丫头过年不回家像什么样子，不怕别人笑话啊！一丁――你赶快去买车票，去城里把她给我找回来！”刘军使唤着刚刚从工地停工回来过年的大儿子。

　　“我不去！你要她回来干啥？我要是她我也不想回来过年！”一丁事后才知道大姐趁自己和二姐不在家时不但撕毁了妹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拿走了妹妹辛辛苦苦打暑假工挣来的学费，很是气愤，更是不能理解父母对大姐做法的默许，很是为妹妹不平，可是那时已经迟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你们老子，管天管地还管着我来了？”刘军将烟杆狠狠地摔在了大桌上，桌面凹陷出一个坑印子。

　　“干啥？去就去嘛，总得让孩子吃口饭再去吧！”田珍上前拉走了大儿子。

　　“妈，爸要多多回来干啥？”

　　“我也不知道，出去一趟回来就像是疯了一样。你呀，赶紧吃！跑一趟去把她找回来吧！要不这年都过不安生了。你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