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琉璃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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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你了呢。
真好呢。
镜在最后一刻如是想到。
啊啊，原来那些话本中说的都是真的呢，确实会有走马灯呢。
以前的所有事一一在脑海里闪过，一幅幅画面飞速流逝过去，最后定格成一张他无比熟悉，也是最想接近的人的面庞。
知道我的的事情后他是不是依旧面瘫着呢？
镜忍不住好奇的想到。
随后在大量的起爆符爆炸的那一霎那，看着烟雾将自己异常缓慢却又坚定迅捷的淹没了自己，镜倏然释然了——
大抵是会的吧，虽然很想知道他的心情，但是……
啊啊，果然是很可惜呢。
不过现在想也没什么意义了呢。
对不起啊，团藏。
镜是孤儿。
他父亲在与羽衣一族的战斗中重伤不治，去世了。
她母亲在生他的时候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之后呢，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是，他的母亲与斑大人的弟弟泉奈大人关系很好，泉奈大人曾经开玩笑的说过母亲的孩子便是他的孩子。
在自己出生的同一年，泉奈大人便去世了。
于是斑大人收养了自己。
自己当时是不知道的，有关于泉奈大人。
斑大人偶尔提及泉奈大人的时候眉梢那抹阴沉总是会消散，露出温和的笑容。斑大人常常给他讲以前的故事，有关于他的小伙伴的，有关于各种任务的，也有关于日常生活的。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提及泉奈大人。
镜听着斑大人讲往事，从斑大人的口中知道泉奈大人是一个可爱，实力颇强，负责任，优雅，有时又有些任性顽皮的人。他看着平时严肃一丝不苟又有些阴沉的斑大人，此刻眉眼中透露出温柔，眉梢稍稍向上挑起，用无奈宠溺的口吻讲述着关于泉奈大人，偷偷的笑了。
镜不是没有问过斑大人泉奈大人，可是每次一提及泉奈大人的时候，斑大人总是会沉默，然后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什么。之后斑大人摸着他的头，眼神迷离的他说泉奈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也是世界上最傻的弟弟，嘴角会扯起一抹苦涩的微笑。斑大人还会向他诉说泉奈大人的事迹，之后会似哭似笑的望着虚空中某一点，良久一语不发。
镜长大一点后斑大人便很忙了，于是他多数时间便由火核大人照顾。
火核比斑大人还要严肃，但是从火核的嘴里镜知道了不少的事——
比如日常蹲在宇智波大宅的某个黑长直是现任火影，比如日常黑着脸来拖走某个黑长直的白色头发的人是现任火影的弟弟，比如斑大人认为低级的忍术的结印方式。
镜也知道了不少他不愿知道的事情——
比如宇智波一族很是排斥族长及族长系，比如斑大人那时一杯接一杯喝的是酒，比如…泉奈大人早就已经死去。
镜明白了斑大人当时的心情，那可是斑大人视若珍宝的弟弟啊……
那么温柔的泉奈大人怎么会死啊，镜不知该说些什么。
日子仍旧一天天过去，伴随着族地里人人都熟悉的某个黑长直不时的惨叫以及慌慌张张的解释，一点一点流逝过去。
镜成了第一批上忍校的人。
忍校就是由时不时要来族地拖走他的那个黑长直大哥的白色头发的人一手创立的，他总是莫名的很是敌视宇智波一族。
但镜觉得他的内心是温柔的，和斑大人一样。只不过在他心底，好像有什么约束着自己一样。
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觉得，只是感觉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氛很是令人心情低落。
后来，镜知道了，那种气氛，叫孤独。
那时作为扉间的弟子的镜想，也许老师是不知道的，但是也许老师是清清楚楚的，毕竟他是那么聪明，只不过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低头而已。
镜在忍校的第一次测验中拿了第一，远远的超出了第二名。
他回到族地，回到他和斑大人的家。
镜告诉斑大人这个消息的时候，斑大人先瞥了一眼窗外那张脸，把嘴角往下一撇，凉凉的嘲讽自己道：
“呵，身为一个宇智波，如果连第一都拿不回来，还有何用？”
“镜，继续保持。如果下次让我知道你没有拿到第一，下场，呵…”
这时候贴在窗户上的人说话了：
“斑斑啊我跟你讲忍校里还是会有比镜还厉害的人的！而且你想夸镜就大大方方的夸嘛，不要这样别扭了。镜这个孩子确实很好啦，所以……”
在窗外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中，镜惊恐地看见斑大人的脸色逐渐变黑，最后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要完。镜想到。
果真，下一刻斑大人从墙上取下那把重的要死的团扇，冲出门外。
“火遁·豪火灭却！”
“斑啊别打了！为什么要打我啊！我没说错啊。斑斑本来就很温柔啊，而且还特别别扭呢哎嘿嘿”
“吵死了！闭嘴！”
“我错了我错了再别打了qaq”
镜想，今天的柱间大人也在持之以恒的惹火斑大人并且毫不自知呢。
嘴这么欠，怪不得老被打，真是一点都不同情呢。
#818那个谜一样的火影大人#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听一波初代火影吹斑斑#
可惜啊没有下一次了。
在下一次考试的时间前，斑大人就走了。
新任的族长是一个开了三勾玉的族叔。大家都说他比斑要温柔的多。镜却不这么觉得。
明明就是懦弱啊，怎么可以跟温柔混为一谈呢？
新任的族长说斑大人不再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斑大人也与宇智波一族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呢？镜不解的想。
听火核叔讲的故事，就可以知道斑大人是带领族人们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啊。
为什么到了现在，族人们却……？
镜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斑大人走的时候跟自己说的话。
“镜，我要走了，以后你就跟着火核一起生活吧。你可要照顾好你火核叔呢。”
镜那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火核叔比自己要大啊…？
“斑大人要去哪啊？可不可以带镜一起去啊？”
“不可以。我要走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那斑大人，你就不可以留下来吗？”镜抬起头，看着被阳光描摹出一层浅淡的光影的斑大人。
他仍记得自己问完话后斑大人的样子。
平时张狂的脸上此时却露出脆弱的表情。那个笑容里蕴含了满满的无奈和悲凉。
“镜啊，他们不允许我去破坏这一层虚影，也不支持我了。”
“或者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支持过我吧。”
“我想要告诉他们现实，可是他们却被假象所诱惑了。暂时的和平和安宁让他们自愿蒙上了双眼，安于现今。我想用事实告诉他们，以及柱间，他们的想法错了。这下面的暗流涌动他们是否没有看见。”
“镜，宇智波一族让我最为眷恋的已经没了。现在微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火核。”
“柱间他啊，我倒是放心的下。毕竟他可是我宇智波斑唯一承认的挚友和对手呵。想来我这辈子也只有死于他手，才不会觉得太过遗憾了吧。”那时斑大人笑的恣意张狂，在阳光下好像是镀了一层光一般，让人无法忘记。
“镜，我知道你很聪明，那么我就拜托你好好的照顾火核吧。而且啊，你也不要对宇智波一族或是村子有所怨恨。毕竟这可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啊。”斑大人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平时有些凌厉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像是一幅流传千年的画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镜想，这大概是斑大人最后一次无所顾忌吧。那样的斑大人真的很美。
但是啊，斑大人一语成谶，在现今名为终结之谷的地方被自己所唯一承认的柱间杀死了。那个经常赖在宇智波族地的人杀死了他赖在宇智波族地的原因。
多么讽刺啊，镜如是想到。
镜第二天醒来，在族地里找不到斑大人，也同样找不到斑大人那柄重的要死的团扇以及连在一起的镰刀。他才明白，斑大人是真的走了。
斑大人走后大概有一个月吧，族里宣布斑大人不再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也不再属于宇智波一族。
火核叔在那天开始喝酒。
那天的自己是在酒馆找得到喝的烂醉的火核叔。酒馆的老板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连忙把火核叔塞给自己，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镜无奈的笑了笑，背起火核，慢慢的走向家里。
火核叔可能是真的喝醉了，他伏在自己的背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是有关斑大人和泉奈大人的，有关于昔日战场的，有关于火核叔他自己的小伙伴的。
但是在下一刻，镜感到背后凉凉的。
他隐隐约约听到属于火核叔的声音在低低的抽泣，隐忍而又压抑的呜咽声微不可闻，但是到了后面却连声音也没有了。
若不是镜感到衣服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他或许会以为火核叔刚刚并没有哭。
毕竟火核叔可是很严肃、很严肃的一个人呢，怎么会哭呢。
……
镜将火核放在床上，听着火核叔反反复复的念叨着那些以前的事情，以及不时重复的“我对不起你，泉奈大人”。
镜失笑了，但是当他要走的时候，火核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却又紧紧捉住，仿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
镜看着平时严肃的火核叔现在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
他说，桃华，不要走…好不好？
族地里比起斑大人在的时候冷清了许多。
不再会有一个大大咧咧的火影窜进族地大喊着斑大人的名字，也不会再有一个满面阴沉的火影弟弟来族地里逮他“不成器的兄长”，更不会再有一个貌似阴沉的人摸着小孩子的头发说着什么。
族地里的成年的人好像是卸下了一副沉的要死的担子，步伐也比之前松快了不少。
可是镜觉得，他们卸下了这副担子的同时，背负起了更加沉重的枷锁，偏偏毫不自知。
镜觉得，他想斑大人了。
没有泉奈大人的宇智波一族，对于斑大人肯定是特别痛苦的吧。
镜在大街上有时会碰到柱间大人。
镜看着眼前依旧笑得一脸阳光的柱间，看着他依旧向每个人释放他的善意，看着他看见自己后片刻的失神，继而又恢复原样。
啊，即使看上去依旧阳光，可是……
火影大人，你的眼神的悲哀以及阴沉，可是隐隐约约的深藏在那片阳光开朗下，却又清晰可见呢。
那样浓重的悲哀笼罩在你的身上，慢慢的发酵，感觉好像是看见了别的人呢。
心底的想法一声声的传递出来，那么清楚，但是为什么好像所有人，也包括你自己都没听到呢？
斑大人常说你是一个乱来的家伙，很多时候只会听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现在你为什么不顺从心底的想法呢？镜迷茫的看着眼前恍若之前一般开朗的火影，在心底埋下了疑问。
既然想，就去做啊？这不是以前你告诉我的吗？
镜突然想起斑大人——是否自己成为火影，眼前的人就会听到那些声音，会出去将斑大人追回来呢？
一定是的吧，从这个经常仿佛智商不在线的人身上偶尔透露出的，比斑大人还要稍强一些的深沉如海的气息来看，斑大人一定会回来的。
然后就可以又像以前那样，被强大而又温柔的斑大人所关怀吧？那些别扭的关心还真是很想念很想念的呢。
镜开始萌生出一个想法：他要当上火影，来改变现状。
镜之后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辛苦，他整日整日的训练，同时也在火核叔愈发沉默的眼神下戴上了一副温柔的面具。
忍校里讲授的知识并不是很好懂，有些部分过于简单易懂有些却过于难。
镜为了自己的目标将所有知识剖开一点点的问老师自己所不能理解或是不太懂的地方。在第二次测验的时候，他拿了满分，在所有老师惊异的目光下——因为所有的老师都无法单独将这份试卷答成镜这般臻至完美的境界呢。
面对老师们的赞扬，镜谦虚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斑大人——
“呵，身为一个宇智波，如果连第一都拿不回来，还有何用？”
那天斑大人扯起嘴角凉凉的对自己说的话，现在想来，不仅仅是这句话呢，连当时的斑大人撇下去的嘴角如何一点点翘起来的样子也记得一清二楚呢。
可是，那样的斑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老师告诉同学一些不是太难的问题可以请教镜。于是镜便顺理成章的认识了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
前者是个大大咧咧的运气超好的爱看小黄书的笨蛋，后者则是一个不肯服输却又异常别扭的有着野心的人。
同时也是自己所喜欢的人。
猿飞日斩是个咋咋呼呼的人，经常不看气氛乱发言，搞得众人都很尴尬而他自己却并不自知。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人，有时成绩居然比团藏要高呢。
而志村团藏是个不肯服输的人，经常偷偷的看自己的笔记，以为自己并不知道。还在理论知识测验前总是会复习到很晚。要问镜为什么知道？——上考场时那双黑眼圈真是太过明显了呢。
在平时日斩就是很活泼的人，经常会拉着镜和团藏去做一些恶作剧。镜看着团藏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和话里浓浓的讽刺意味，再看看他眼中无奈而又略有些挣扎的光芒，偷偷的笑了。
啊，典型的口是心非呢，团藏。
镜和日斩一起捉弄过不知多少次团藏，也试过将团藏逗笑。因为日斩振振有词的说，团藏这么小，老瘫着这样一张脸，不太好，要多笑笑。
无一例外的都成功了。
团藏生气的时候还好点，笑起来的时候……
啧啧，怪不得一天都阴沉沉的，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呢。
镜看着团藏那张面瘫脸，想到那时那个惊悚的笑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团藏看着自己，然后默默地转过了头，向日斩发出了死亡射线。
毕竟即使知道了自家小伙伴笑起来真的无法恭维，还是会经常去做捉弄团藏的事或者想尽方法去逗他笑，而且每一次都要拉着镜一起。
然而那边的日斩正好又在恶作剧，并且对于团藏的死亡射线一点反应都没有。
镜笑的更加开心了，因为日斩背对着他们在取风的脸上涂鸦，并没有接收到来自团藏一丝一毫的杀气。
真是辛苦了呢，团藏桑。
在忍校的日子流逝的飞快，镜也过得十分开心——
除了不时要将喝醉的碎碎念着什么的火核叔带回家。
“团藏！镜！这次排名出来了！”日斩嚎着进了班，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看吧！”日斩迫不及待的跑到镜的面前，拉着一脸严肃的团藏和镜跑了出去。
“哎我跟你说我觉得这次第一绝对又是镜的，对不对呀，镜？”日斩跟团藏说。
镜看着眼中的怒火渐渐掩盖过了星光的团藏，默默地为日斩捏了把汗。
生命如此美好，你这样造作不好。
团藏可是期待自己可以拿第一很久了呢，虽然我绝对又是第一，但是日斩你这么说的话……
一路走好，兄弟。
果不其然，下一刻团藏一个过肩摔撂倒了日斩，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日斩，我觉得我对你还是太好了呢，你说是吗？”
“不不不没有——！镜快救我——”
“呵，晚了”
不一会，日斩便一脸绝望的躺平了，还不时拿着哀怨的小眼神看着镜。
团藏一个人气鼓鼓的走远了。
看着眼前的两人，镜笑了起来。
嘛，既然日斩这么笃定我会拿第一，那下次就稍微让让团藏好了。
毕竟日斩吃惊的样子很好玩呢。
当然才不是为了看团藏眼中星光璀璨的样子呢。
但是在下一次测验之前，斑大人回来了。
是以袭村的名义回来的。
在镜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时也知道了一个令镜无法相信的噩耗——
斑大人死了，死在柱间手下。
怎么可能呢？
斑大人怎么会死呢？
而且为什么、会死在柱间大人的手下？
他两明明、明明关系那么好的啊？
镜感觉查克拉疯狂的朝眼睛汇去，从眼眶中淌出了热流，在光明消逝之前，镜看到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团藏和日斩。
这可能是一场噩梦而已，镜抱着一丝希望绝望地想，等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
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色彩，镜懵了一会。
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之前在干什么……
哦！对！斑大人！
“斑大--”
嗓子好像是要冒烟一般，火辣辣的，吐出一个不成样子的音节后，竟是再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镜内心焦急极了，想要起身，却没有丝毫力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碰翻了什么。
要是平时镜一定会去看看打翻了什么，会帮着收拾甚至道歉的。
可是现在，镜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找个人证明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喊些什么，眼前却越来越黑，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弱了下来。
他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镜仍是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白色的房间里盛开，虽然温暖却毫无生机。
旁边的日斩头一点一点的，镜于是开口想要说话，但是张开口后却连最简单且不耗力气的气音也发不出来。
所幸，四肢虽说仍提不起力，却也比上次醒来时要有力的多。碰了碰日斩之后，他醒来了。
刚醒的日斩脸上还残留着迷茫与些许困顿，但当日斩看到镜的时候，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从门后传来他混合着些许哽咽的声音——
“团藏！团藏！镜他醒了！你快来看！”
若是以前，镜一定会好好嘲笑下这样慌张的日斩，可是他现在没有丝毫心情——他想要从别人口中知道斑大人还活着。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先进门的是看上去十分镇静的团藏，后面跟着的是咋咋呼呼一直在喊些什么的日斩。
镜看到有人来，连忙张开嘴想问那个问题——
斑大人，他怎么样了
日斩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吵得镜很头疼。
团藏给镜倒了一杯水，然后转过头去凉凉的看着那个一直大声的说着什么的人。
很快，日斩打了个哆嗦，往团藏那里看了一眼又飞速转过头来，安安静静的团了起来。
镜看着团藏，用气音问道：
“斑大人他……”
团藏的眼神黯了一瞬，用很冷的声音回答了自己的话，让自己彻底认清了，原来那不是梦。
“斑他死了。”
投向他的眼神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担心无奈。
旁边的日斩又开始咋咋呼呼，可是镜却一句话都没听到。
斑大人死了。
斑大人怎么可能死？
他很强的啊……
对了，他的对手是初代火影，那个连斑大人也承认很强的人。
可是他们不是挚友吗，可是柱间大人不是经常来族地找斑大人吗？
那，为什么会……
镜不敢相信，突然又想起斑大人离村前的那些话，低低的笑了起来。
斑大人这下彻底的离开了。
他心中所崇拜所仰慕的人，倒下了。
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也只是能按照斑大人当初说的那样，不仇视宇智波一族，不敌视村子吧。
他突然想起当初要做火影的梦想。
他不想再当火影了，他想要改变的最主要的原因已经不在了。
但是他还想活着。不仅是为了火核叔，也是为了斑大人的叮嘱，更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吧。
想要活下来，想要像以前一样呆在他身边，想要继续看他眼睛里的，仿佛能点亮世界的点点星光。
村子里的人越来越疏远宇智波一族了，连带着小孩也是如此。
镜穿着族服走在大街上，他的头发不是像大多数族人那般炸起，所以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也是一名宇智波。
往日态度还算和善的人们看见族人时眼中满满的嫌弃，往日态度便不好的人变得更加恶劣。
镜看着骂骂咧咧的人，看着旁边跑过去的眼里含着泪水与震惊的族兄，突然惆怅了起来。
到底是谁的错呢，斑大人？这个村子，好像真的已经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呢。
回到族地，有相当一部分的长老吵吵嚷嚷，叫着要与那些人为敌，被其他人劝着冷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狠狠地骂几句斑大人。
开族会的时候，那个最激进的长老在中途数落起了斑大人，镜不过反驳了几句，便看见这个长老眼里精光一闪，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族里的人也纷纷开始顺着那位长老的话开始指责他，跟着便是在说斑大人。
只有寥寥无几的长老和一小部分族人出声反驳，但更多的是在侮辱斑大人。
大长老出声，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村子的忌惮和对斑大人的不屑与厌恶，于是那部分族人噤声了。
那个身为族长的族叔站在最高处，却什么也不说。明明看上去直挺挺的身影，却无端看出几分胆小怕事和懦弱无能来。脸上挂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容易让长老们安静下来。
镜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火核叔总是会推三阻四，没来过族会。
听着长老们最后决定的还是与村子保持和谐的关系，但是要时不时给村子下绊子的言论，镜讽刺的勾起了嘴角。
这样的宇智波，已经接近无药可救了吧。
自尊与执着也扭曲成无法理解的角度，自持着名为宇智波的名却拒绝本应是最出色的人变为其中一员。
还真是可笑呢。
可是这份可笑中，那些无奈的人为什么甘于被同化呢？
回到家里，火核叔连同他平日里最为宝贝的小盒子都不在。
镜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他的心中的郁气越来越浓。
是不是……当初随着斑大人一起离去，就好了？
镜惶然无措的向族地外森林里的那条小河走去。
到了那里，火核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只是单单的说了句
“你来了”
镜突然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火核又开始说话了。
“镜啊，我活下去的支柱没有了。一个都不剩的去了黄泉呢。”
“泉奈大人那会嘱托我要帮斑大人，然后他去了。”
“斑大人一直都在默默关照我们，我都清楚，但是他拒绝我的帮助。或者说，我的帮助对于他来说意义还是太少。”
“这世上啊，我所喜欢的，我所尊敬的，我所珍视的，都不在了。”
“现在仍没有死去的原因大概就是你了吧。”
“我跟泉奈大人承诺过，会看着你长大成人的。”
“可是我现在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不在的话，你是不是可…”
“不可以的，火核叔。”
镜打断了火核的话。
他看着眼前散发着孤寂的气息的人，坚决的说下去。
“太狡猾了啊，火核叔。”
镜说的很急很快，害怕慢上一点便会有什么不想看见的事情发生一样。
“呐呐，火核叔不是说要看着我长大成人吗，我现在还没有成人，你怎么可以抛下我呢？”
“所以再多待几年吧，好不好啊，叔？”
火核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当初带领着他们的那位大人。
同样都是逆着光，就好像是天神降临一般，让人重拾回自己的勇气。
“喂，火核，还可以站起来吧？”
啊啊，自己真是太可笑了呢。
“……嗯，我答应你，镜。”
如果没了我，他应该会好过不少呢。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镜尝试着过去抱住了火核，那个一脸严肃的人没有一点动静，只是抱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像是在逃避着些什么。
真好啊，他终究是答应了。
忍校的人都逐渐疏远起宇智波来。
甚至还有一部分激进分子当众嘲讽宇智波，侮辱镜的。
镜总是会笑着，好像没有听到任何不对的言论一般。
日斩咋咋呼呼的上前跟那些人对骂，而团藏只是会呆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如果忽略他眼中的那一抹名为担忧的光的时候。
镜看着又一次动起手来的日斩，苦笑着拉开了日斩。
那个人还在原地骂骂咧咧，而镜充耳不闻，压制住了躁动的日斩就向团藏走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他们毕业了。
他和团藏的老师是扉间，而日斩的老师是柱间。
当然，还是三个人的小队划分形式。
第一次集合的时候，柱间大人和扉间老师都在，镜看着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却又笑的一脸开怀的柱间，抿起了嘴角。
原来……您还是舍不得吗。
那为什么……？
“镜！镜！别发呆了！要走了！”
耳边传来某个人的喊声，镜回过神来。
“叫一遍就够了，蠢货，你是想在你最最最尊敬的火影大人面前丢人吗？”
“哦哦哦对对对！谢谢你的提醒啦镜！”
声调一点都没有降下去的意思，反而还越升越高。
“……”
真的是人蠢无药医。
老师和柱间教导他们六个人，但是柱间大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日斩咋咋呼呼说是火影的工作太忙了，但是镜知道，老师已经不会再让柱间大人做什么事了。明明身为当代最强的人，拥有木遁的，却已然有衰竭之像了呢。
那么，有什么事会让他如此呢?
……果然，就只有斑大人了吗？
忍界之神陨落的那一天，镜看到了他的孙女。
或是说，他们六人都看见了，但是只有他待的时间最久。
是个名为纲手的一头黄发的女孩子，拉着水户大人的手问着爷爷在何处。
水户说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啦。
纲手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纲手记得爷爷不是生病了吗？爷爷还说等病好了要带我去赌场玩呢。
水户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了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老师上前两步，抱起了软乎乎的小团子，用很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他的爷爷这次要去的地方很远，要呆很久，我们的小公主会很久看不见爷爷的，所以二爷爷先在这里替爷爷道个歉，好吗？
纲手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等爷爷回来后就要让他跟纲手和大家道歉，最最最主要的是还要跟二爷爷道歉！如果不道歉纲手就不理爷爷了，说完便笑了起来。
老师很轻很轻的应了一声，水户大人捂住了脸，却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
纲手笑了一会后突然停下，擦着老师的脸问道
“二爷爷，你为什么哭了啊？”
镜默默地离开了，到柱间大人亲手给斑大人立的那块墓碑那坐了好久好久，什么话也不说，最后在离开的时候看着那块火影岩突然急匆匆的离开了。
世事无常，直击人内心最柔软的角落，痛彻心扉。
老师当上了二代火影，族内的骚动也越来越大，火核叔也搬出了族地到了小河边住着，只是房子还留在族地里，没有毁掉。
镜偶尔会去斑大人的墓碑那坐坐，有时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有时候只是呆呆的坐着。
“斑大人啊，你知道吗，老师说我适合当火影呢。”
“但是他绝对不会让我，一个宇智波来当的。”
“我看的很清楚呢，斑大人。”
“我认识了好多朋友，但是这些朋友……”
“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呢。”
“火核叔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但是他还愿意继续撑下去啊。”
“我也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团藏呢。”
“志村团藏，他有时比我还像个宇智波呢哈哈”
“那斑大人，我走了。”
那是镜最后一次去那里了。
“老师！镜他明明比我们更优秀啊！他更适合当火……”
“住嘴！猴子。”
“镜他确实很适合当火影，但是他是个宇智波。”
“我不会把村子交给一个邪恶的宇智波的。”
“可是镜他……”
“我知道。”
镜慢慢的收起了想要推开门的手，走开了。
原来……
原来老师，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
就因为一个姓氏。
镜不知道该哭该笑。
“这次任务很棘手，我会跟你们一起去。”
镜并没有想到，那次任务居然会演变成最后那样。
在休整的时候，老师告诉他们一个噩耗。
“被包围了啊。”
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一颤。
到底、到底为什么？难道战争真的有那么好吗？
他看了看老师和周围的同伴，艰难的说出了那句话。
“……不行啊，…现在这个情况，必须有一人得去引诱敌人。”
他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般，一半是极其理智的他，分析着当下的情况，而另一半则看着自己所分析的结果，不敢置信，只想要逃避。
平时话很少的取风为难的说
“诱饵吗……大概会没命的吧……那么谁来……？”
“请让我去！老师！”
日斩平时散漫的声音现在却坚定而又不容怀疑。
“我去就好了，不用担心的，好歹我是你们之中最强的呢，不会死啦，放心吧。”
日斩笑得一脸灿烂，拍着团藏的肩膀说道。
镜看到团藏愣了一瞬，随后打开了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闭嘴！我本来也想说的！你别一个人把风头全抢完了！还是由我去吧！”
镜看着团藏这么慌张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这会也想争出个胜负啊。
但是，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去啊。
……
要不，就由我去吧？
“还是我……”
镜刚说出口的时候，老师打断了他们的话。
“诱敌任务当然要交给我。”
“你们要继续守护村子，将火之意志传承下去。”
镜随即就看见团藏激动的跳了起来。
“老师！不可以！”
“您是火影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
其他人也纷纷反对老师的话。
“闭嘴！这是我的决定。”
“只是说给你们听听罢了。”
老师走之前，说的话让他们都震惊了。
“猴子，听好。”
“明天开始，你就是火影了。”
“你要保护好那些信任村子信任你的人们，并且把那些能够把下一个时代托付给他们的孩子们抚育成人。”
“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那次回去后，日斩当上了火影。
看着他一点点收起从前的那副作风，渐渐变得可靠严肃起来，镜就忍不住感叹。
时间果然是磨砺人的最好的方法呢。
但是，镜私心觉得，要是团藏在这个位置上，该有多好啊。
他想实现的目标也就会实现了吧？
虽然他肯定没有日斩那么适合，但是我们都会帮他的。
所以啊，团藏，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关心你，就不要太阴沉了吧。
虽然那只是层伪装，但是还是有点过于阴沉了呢。而且啊，伪装久了，就再也无法回去原来的样子了吧？
老师的坟是在千手一族的族地里。
那会葬礼的时候纲手已经上忍校了。
她没有再问任何人她的二爷爷去哪了。
她只是静静的，什么话也不说，在那里看着那具棺材。
说来好像是巧合一般，老师死的日子正好是柱间大人葬礼举行的日子呢。
水户大人的眼圈红的不像话，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掉下来哪怕一滴眼泪。
她抱着纲手，温声细语的伏在她耳边说着什么，然后纲手终于也忍不住了，红了眼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二爷爷，你不是说要回来陪纲手的吗？”
“你那会骗我说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还没等到你的道歉呢。”
“你怎么可以骗纲手呢？”
纲手也是明白了事理，也不知道老师知道后会不会开心一点。
应该是会开心的吧。镜想。
火核叔越来越颓废了。
要不是身为一个忍者的本能还在，真的可能要死好几回了吧。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河边喝酒。
酒量不好喝几杯就醉，就瘫在地上或者干脆掉进河里。
镜眼角抽搐着看着火核叔喝醉后掉进了河里，再挣扎着爬出来。
火核叔，别说身为宇智波了，身为一个忍者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真的好不想管现在这个火核叔啊qaq
原先的那个严肃冷漠的火核叔你去哪里了啊。
最近又有小规模的战争爆发了。
宇智波身为村子的主要战力之一，还是要上战场的。
战争不乏流血与牺牲。
镜收养了隔壁的宇智波哲。
说起来哲的父亲由里很崇拜自己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
从他知道自己或许是喜欢着团藏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从族里收养个小孩子了。
嘛，你总不能奢求两个大男人可以生出个孩子来啊哈哈哈。
也许是缘分吧，哲的一头卷发真的是尽得他的真传呢。
族里的人很少有卷发呢，几乎都是炸起来的头发。
听村里小一辈的说，这好像叫……炸毛？
反正记忆里的炸毛只能想起斑大人。
哎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会想起斑大人呢。
哲这个孩子很沉默。
火核叔总是说哲这样不好。
但镜很喜欢他。
哲虽然体质偏弱，但是他聪明好学，懂事乖巧。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像团藏一样，眼睛都像是会说话一样。
当然，还是团藏的眼睛更漂亮些。
镜想着那时团藏的眼里冒出来的点点星光，不自觉红了脸。
真的是很可爱呢，团藏桑。
“镜，这次的任务虽然很重要，但是你可以不接的。”
日斩担忧的看着镜。
宇智波家族现在很排斥镜呢。
这个任务由他们族中最不友善的二长老的友人指定要让镜接。
这个一定是个陷阱。
“我说的是真的，镜。你可以不接的。”
“不，日斩，我必须得接。”
“不仅仅是个诺言，也是想向那帮长老证明啊。”
“所以不要担心我了，我会回来的，日斩。”
“如果回不来的话，哲这家伙就拜托你多照顾下啦~”
“镜，你这家伙……”
“哎呀呀，别气了嘛。”
“那就信你这么一次。”
“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呢，一定要回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火影大人，再别啰嗦了，跟老妈子一样呢哈哈哈”
“还不是担心你吗混蛋！”
镜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
长老扣留的斑大人的东西会在这次任务完成后归还给他。
这任族长欠下的人情也可以一笔勾销。
最重要的是，日斩团藏小春炎他们不会再被老一辈人为难了。
笑话，我都没这么欺负团藏，你们这些人倒是很顺手嘛。
这次完成后，团藏就不用再被迫低头了吧。
镜有把握的原因，是因为他有万花筒写轮眼。
这个秘密连火核叔都不知道~
因为自己左眼的万花筒总是不太稳定呢。
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就干脆没说。
一只万花筒，大概可以……吧？
但是事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他能撑过第一次，第二次，也能勉强撑过第十次或是第二十次。
但是当来袭的敌人越来越快的袭击的时候，镜知道，自己可能要撑不下去了。
啊啊，幸亏把人送到了呢。
任务算是完成了……吧？
哎呀，那真的是太好了呢。
这一批完后，大概就没有了吧？
但是啊……
我连这一批……可能都撑不下来了呢。
查克拉已近没有了呢，眼前即使开了写轮眼也模糊的要命，一呼吸涌上来的血腥味都好像是挤在胸口一样，让人难以呼吸呢。
啊呀呀，这可真是狼狈呢。
这一批人里，好像还有羽衣族吧。
那就更不可以留下什么了，要不被研究出什么来，会害到木叶的吧。
从伤口中拔出染上自己鲜血的手里剑，扔向了最后的几人所在的地方。
幸亏还有起爆符啊。镜艰难的扯开嘴角。
那就一起死吧。
镜贴上了起爆符，输进最后一点查克拉，跌跌撞撞的朝那几个人跑去。
啊啊，对不起啊，日斩，我失约了。
还有团藏，我的喜欢一直没有说出口呢。
但是你，大抵是不会同意的吧。
所以与其我说出来让你难为，还不如我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呢。
最后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你了吧。
我也很想回去啊，继续和你们在一起，可以继续看着你眼中的情绪，继续默默地喜欢着你呢。
我甚至还想当你孩子的干爹呢，想带着他或者她跟哲一起去玩呢。
想继续和日斩偷偷的捉弄你，藏起来看着你发火的样子呢。
对不起啊，团藏。
此愿与君寿，岁岁长相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琉璃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