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和N个自己》纠结症患者

26、风华京城（八）

　　方宏朗没再理会身后呼喊的王瑛和他的狐朋狗友，直接骑马离开了，飞奔了回去。

　　他一刻也不想在京城里呆，这里太臭了，光鲜下全是罪恶，是流着百姓的血建成的城市，地下埋满了尸体，血侵染了城墙，每一寸每一尺都是刻骨的冷。

　　他策马来到孙乔黎的住处，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了门口的小厮，完全不顾世道流行的翩翩公子的仪表，浑身大汗，发髻散乱，大步走到孙乔黎门口，敲敲门，得到允许就一下推开门进来。

　　孙乔黎坐在梳妆台前，不施粉黛，扭头看去，“方公子。”

　　她像是知道他的来意，唇角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又好像是鼓动他的笑。

　　方宏朗站在她面前，他低头，看见孙乔黎头顶的发旋，她要抬头看他，方宏朗按住她的头。

　　别看我。

　　沉默半响，干涩的嗓音发出了声音，“我要去北边……”

　　“前线吗？”

　　“嗯。你……怎么想？”

　　“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她站起身，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都没有动摇，只有坚定。

　　孙乔黎只留下一句话给他，“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第二次抱了她。

　　方宏朗只带走了桌上的纸，上面写了他的信，让跑腿的小厮送到殷广那里。

　　就彻底离开了。

　　孙乔黎站在窗边，望着方宏朗的身影越变越小，越走越远，渐渐只剩下一个黑点，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声音有些虚，好像从天边传来，“天圆地方，那他的身影为什么再也看不见了？”

　　【呃，这个嘛，以后再解释……你没事吧？】

　　“我做的是对的吗？”孙乔黎怔忪的眼神没有归处。

　　【……我也不知道，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你也没有引导他选择，只是规避了一些，嗯，你以为不适宜的，虽然的确他也不适应那些，但是，我认为还是要让他自己选择。】

　　“我没有干涉，只是加快了他的速度，时间不允许他迷茫，只是到底能做到几分呢？我也并不看好。仙子难道不想让他早一点找到目标吗？”

　　【我不知道，很纠结，你也没做错什么，就是这种方式挺不舒服的，也许还有别的方法？】

　　“没有什么选择不是别人帮你准备的，出生，父母家境如何？读书，先生和同伴的水平如何？做官，同僚如何？生意买卖，客人如何？种田，交租的人如何？你怎么选择呢，只能是别人推着前进，在可选的里面找到最心仪的一个了。”孙乔黎舔舔上唇，“我又没有要他去选择这条路，实际上，他可以选择的有很多，达则通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大可归隐山林，但是他是一个非要爱护百姓的人，那可以……”

　　孙乔黎说不出来话了，她猛然发现，这个世道，没有任何办法挽回，一个渴望拯救苍生苦难的人，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以己身挑战沉疴痼疾的整个社会。

　　那只有以卵击石这一条下场，无论选择什么。

　　孙乔黎一动不动，看着人群走来离去，时间滴滴答答的从掌中流失。

　　乔黎早已经在每天的陪伴下清楚了这个人的性情。她们两个很多事情完全相反，只有都受不了当下这一点一致，但也是有差别的，孙乔黎是认为这个朝廷不好。

　　乔黎却是认为整个封建社会都不好。

　　她们都心疼百姓，只是孙乔黎同时也在怜惜自身，她是看见了和自己一样受难的人。乔黎只是纯粹的同情心。

　　其他的呢，两个人最大的分歧就在于，一个是悲观的现实主义者，另一个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乔黎永远把事情想简单，总是认为所有的事情总会解决，可是，孙乔黎不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她不觉得方宏朗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是孙乔黎不是那种因为悲观就不做任何事的人，这是乔黎最欣赏的一点。孙乔黎还是在尝试，哪怕一点点帮助。

　　她嘴上说着是因为乔黎希望方宏朗能去改变，才帮忙的，但实际上还是她自己的意愿。

　　如果真不管死活，那就什么都别做了。

　　“我才不是仙子想得这么好，就像之前厌恶我的行为就好，我只是，这些事，战争，天灾，流民，越多，百姓越苦。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哪怕她自己知道无法拯救，命运注定看见结局，却还是想改变，想保护。

　　无愧于心，就不是徒劳。

　　飞蛾扑火，却还要前进，愚公移山，却还要坚持，螳臂当车，却还要抗争。

　　正是这样，乔黎哪怕再不喜她的一些行为，也钦佩欣赏她。

　　却说另一边，殷广收到信，长叹一声，摇摇头，“怎么这么傻啊？你就是送死的。”

　　思考半刻，迅速修书一封，耳语吩咐了管家，换了一件衣服这才出门，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巷的深处。

　　按不同节奏敲门，回头再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这才进去，把情况告诉了正座的男人。

　　男人长相平平，却掩不住的贵气，听着汇报频频点头，“知道了，朕只能让他师出有名，监军，送加急给北边的，好接待他，这一步棋算是下错了，正阔，你还得继续相看，他的确不错，可惜不适合朕，也不适合当世。”

　　此人正是当今圣上。

　　殷广低着头，他也明白了，一个监军的名头是圣人最后的仁慈，是生是死，都看造化了。

　　圣上又交代了几句，“王家和李尚书似乎想联合，共同逼朕不成？你再弄一下，让他们看清楚朕的想法，之后，也该清理那些不懂事的家伙了，北边再派人过去，西边也要抓紧，不要再这么难看了，被一群乌合之众搞得乱糟糟的。太后的生辰也快到了，务必要她不能被这些事烦心，知道了吗，正阔？”

　　殷广一一接下，他又按着刚刚的顺序，小心翼翼的回去。

　　把事情分轻重缓急的安排了下去。

　　隔天又有人调职，北边和西边都有参谋和监军过去。

　　一天，王家的姻亲的地租太高，强买了别人的地，被人告到了衙门，而受理的刚好是寒门出身的京官，他判了所有强买的土地归还原处，又要他们降低租税，还揪出了强掳民女，私自买卖人口，放贷等等的违法证俱。

　　这一闹直接捅上了天，两派又打起架来。

　　相互弹劾，拳打脚踢。

　　最后结果是，京官被罚了俸禄，官降一级，另一边王家姻亲犯事的公子贬为庶人，另一个无官的公子派到北边当小参谋，其他牵扯进来大大小小的也都罚了。
　　圣人安安生生的给他母亲过生日。

　　方宏朗好多天都在马上度过，快到北边长城脚下的时候，直接从马上摔下来。
　　远远有士兵看见了，跑过来一个看了看，从他怀里搜到官牒，赶忙吆喝几个人过来帮忙把人抬到房里。

　　方宏朗虽说也锻炼身体，会君子六艺，骑射都不错，但毕竟不是武将出身，细皮嫩肉的，不休息的骑在马上，大腿内侧全是血，皮开肉绽，马鞍上染红了，血都渗了下去，远远看着，好像这匹良马变成了血汗宝马。

　　这匹马也累得够呛，马主人昏过去的同时，它也倒下了，浑身是方宏朗的血，和它的汗。

　　方宏朗唇裂的不似人，脸色惨白，直挺挺的躺在小房子里，屋子空间不大，全是血腥味，方宏朗的到来更是增加一份新的血腥。

　　一个小兵负责照顾他，换药，喂水和药，擦洗，换衣。

　　一周后，方宏朗才醒来，他是惊醒的。

　　“！”猛的坐起身，仓惶的环顾四周，听见脚步声，警惕的转过头去，问，“什么人？”

　　“方监军，你终于醒了！”小兵惊喜地看着他，赶紧在外面喊人，又跑回来给他喂水。

　　这才一个一个解答他的问题。

　　方宏朗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监军，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就下达了命令，但是他中间耽误了时间，其他一同派来的参谋都到了，已经就位，他才昏着过来了。

　　他慢吞吞的扶着小兵起身，一瘸一拐的下床。

　　门被打开了，他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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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之后要考六级，还有期末考，更新就不会很稳定了，只能尽可能的抽时间更，考完试就能恢复了，请大家等着我的回归。
希望我考一个好成绩，开开心心的给大家继续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