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记》啊弗

53、官学

　　官学
　　寿姐儿虽出宫居住，但西宁帝早发了话，长乐殿仍旧给她留着以便她随时回宫小住还因此赐了块随时出入宫禁的令牌给她。寿姐儿出宫之时也答应了林皇后会时常回宫看她，不然林皇后哪里会这么早早地就让她出宫住。
　　“给母后请安。”寿姐儿道。
　　“快起来。”林皇后嗔道，“早跟你说了不必多礼，怎么总是这么记不住。”
　　“知道母后疼我，可是儿臣如今也大了，总不知礼难免为人置喙。”
　　林皇后看着寿姐儿道，“有时候母后真希望你能更张扬恣意一些。寿姐儿，你自小虽然活泼调皮但是从来没有触及你父皇的底线，这些母后都看在眼里。今日母后想让你记住，在西宁，你就是天之娇女，你的身后还有你的父皇母后，我们一定会护着你的。”
　　寿姐儿道，“母后，儿臣知道你们疼我，有母后和父皇在谁敢欺负我呢。只是师傅教过儿臣，立身要正罢了。”
　　“罢了，你懂事也是好事。”林皇后笑道，“可见过平西侯了？”
　　“见过了，舅父对儿臣挺好的。”
　　林皇后道，“那就好，你在宫外有定国公府和平西侯府帮衬着，母后也就放心了，毕竟你现在一个人待在那府里。”
　　“哪里是一个人，还有紫玉姑姑福公公他们呢。”
　　听寿姐儿这么说，林皇后只点头笑笑道，“他们若是伺候得好了，母后赏他们。”
　　“那儿臣可就先替他们谢谢母后啦。”
　　林皇后看着寿姐儿的笑靥，心里却有些发愁，这孩子心里都及笄了，心里却好像半点未曾想过男女之情。普通人家里过了及笄可就准备着成亲了，就算皇室公主婚礼要晚些，可这孩子完全不通男女之情，倒也有些麻烦。原本自己想着若是这孩子自己看上了哪家子弟，就算门第差些自己也愿意去西宁帝那儿为她求来赐婚，反正寿姐儿又不用再添什么势力，如今看来，只怕还真要从陛下给的那几个人里挑选寿姐儿的驸马了。想到这里，林皇后对寿姐儿道，“正好你今日来了，母后有事交代给你。”
　　“母后有什么事？”
　　“既然你现在没什么事，就每日去官学里念半日书吧。”
　　“母后怎么想起来让我去官学了？儿臣可都已经及笄了。”
　　“母后就不瞒你了，母后且问你，你觉得你珩表哥如何？”
　　寿姐儿不知林皇后是何意便道，“珩表哥挺好的，母后问这个做什么？”
　　“你父皇有意与你选驸马。给了母后三个人选，都是不错的儿郎，且身边清净得紧。一个就是你珩表哥，另外两个是安丞相的长孙安知言和平国公庄严。你珩表哥你自是熟悉的，其余两人现在都在官学。不过，安知言是在准备今科春闱，平国公在官学任博士。”
　　“母后想让儿臣自己挑选驸马？”寿姐儿未料到林皇后竟说的是自己驸马的事情，更没想到她会将选择权交到自己手上，虽然这选择的范围不大。
　　“你父皇看好这几个人，母后也让人查过了，几人都算得上是人中之龙，只是还得看你喜欢谁。你且看看，若是这几人都不喜欢，咱们再寻别的人家就是。”
　　“母后今日真是霸气！”寿姐儿玩笑道，“母后的意思儿臣已经知道了。儿臣会考虑看看的。”
　　寿姐儿心里早就知道及笄之后免不了是会提及婚姻之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既然父皇母后都提出来了，自己去看看也无妨。
　　倒是紫玉知道了心里欢喜得不行，原本她心里就在想着这个事情，可是她一个奴婢也不好开口，“殿下，不若咱们明日就先去官学瞧瞧吧。”
　　寿姐儿笑道，“姑姑也太着急了些，你难道忘了，明日是平西侯府的舅父离京的日子，我打算明日去看看。”
　　“奴婢倒将这事给忘了，既然如此就后日去吧。”紫玉道。
　　既然是避不了的事情寿姐儿也就不打算一直拖着，便道，“也好，那姑姑先替我备下几身男装，出入官学女装也不太合适。”
　　“殿下想得周到，奴婢这就去收拾几身男装出来。”紫玉应道。
　　翌日，城楼之下，平西侯轻车简从准备往边境去，寿姐儿骑马而来时平西侯正与几位亲朋道别，看到寿姐儿过来，平西侯道，“有劳殿下亲自过来相送。”
　　寿姐儿看他一身戎装道，“舅父为国尽忠，镇守边境，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送舅父一程。还望舅父一路平安。”
　　平西侯点点头道，“会的，殿下在京中也当小心。我有一言相赠，还请殿下能牢记于心。”
　　“舅父请说。”
　　“储位之争必是血雨腥风，殿下可万万不能涉入其中。舅父惟愿殿下能富贵荣华，一生平安。”
　　寿姐儿道，“舅父放心，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介入。”
　　听出寿姐儿弦外之音，平西侯轻叹一口气：恐怕这孩子心中早就看清自己无法置身事外了吧。不再多说些什么，平西侯转身利落得上了马。
　　寿姐儿往平西侯的队伍中看去，平西侯之后除了岑大郎一人之外居然还有一人：安平伯府的小公子孙一安。看到寿姐儿看到自己，孙小公子遥遥拱手行了一礼。
　　跟着寿姐儿骑马过来的秋叶道，“殿下，孙小公子怎么跟着侯爷？”
　　其中缘由寿姐儿也不清楚，道，“或许是浪子回头想到军中谋个出路吧。”
　　寿姐儿的猜测倒是十分准，只是她不知道，孙一安要往军中效力之事在安平伯府掀起了多大风波。安平伯府的老祖宗，老夫人原是不答应的，可是孙一安非要去，便是安平伯将他狠狠打了一顿也没将他拧回来。安平伯思来想去才将他送到平西侯这里，想着平西侯顾念和父亲的情谊，必能好好教导于他，且安全方面也不必自己太操心了，这才有了寿姐儿今日见到的一幕。
　　“殿下穿上这身宝蓝色的袍子还真像个英俊的书生。”春朵一边给寿姐儿整理衣襟一边说道。
　　寿姐儿笑道，“也只有你们几个这么说了，这要是走出去任谁都能看出来我是个女子。”
　　听寿姐儿这么说，站在一旁的赤冰道，“殿下，奴婢略懂一些易容之术，可以帮殿下看起来更像是男子。”
　　寿姐儿道，“当真？”
　　“殿下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先试一试。”
　　众人见赤冰在寿姐儿脸上和脖子上抹了些东西，原本洁白的皮肤完全变了个颜色，看起来阳刚气了不少，接着赤冰又给寿姐画了画眉毛，整理了眼妆，待寿姐儿再次看清镜中的自己，笑道，“这看起来才真像个男儿了。赤冰，你的易容之术可真是不错。”
　　“殿下过奖了，这些不过是江湖小道，好在能帮到殿下。”
　　寿姐儿见赤冰连自己手上的皮肤都没忘记，心下便对她的易容之术有些了解了。亲卫营里出来的多数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想来赤冰的就是易容了吧。
　　既是易容去官学，寿姐儿便没有乘自己的撵车，选择了寻常官家子弟去官学的方式——骑马。
　　寿姐儿先去见了官学的王祭酒。
　　“老臣见过殿下。”
　　寿姐儿看王祭酒满脸褶子，胡子都一大把了，不忍他继续跪着道，“王祭酒，起来说话吧。”
　　“谢殿下。”王祭酒身边的小童便将他给扶了起来。
　　寿姐儿直言道，“王祭酒，我要来官学学习一段时间，还请祭酒为我安排一个班级。”
　　王祭酒摸了把胡子问道，“琴棋书画，经史子集，不知道殿下想学哪一种？”
　　“听闻官学有一批准备参加春闱的举子，祭酒便将我与他们安排在一个班级吧。”
　　王祭酒原本以为宁和公主会选个琴棋书画什么的，没想到她会选春闱班，这可是官学最重要的地方啊。王祭酒心中为难极了，但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惹不起这位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且这位殿下风评不错，想来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便恭恭敬敬地道，“那就请殿下到春闱甲班去吧。”
　　寿姐儿点点头起身走在王祭酒身前，走了两步寿姐儿道，“以后在官学里我就是个普通学子，您是祭酒，还是您走前面吧。”
　　王祭酒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听了寿姐儿的话倒是走在了她的前面，可是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看得秋叶、赤冰几个都觉得好笑。
　　待到了春闱甲班的教室，王祭酒让正在授课的先生给寿姐儿安排了个座位就先离开了。这位先生不知寿姐儿身份，因此只是让寿姐儿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便让她到最后的空位上坐下了。寿姐儿，不，在甲班应该叫她林晗了，头一回与这么多人一起听课，心里还觉得有些新奇。最重要的是，官学的博士、先生们上课常常让学子就题发言，寿姐儿倒是在其中听到了好些不错的见解。寿姐儿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她觉得这些人都有才学，是因为这里面的学子可不仅是实打实的举人出身，更是西宁今科最好的举子了。
　　这些学子都不错，可真正让寿姐儿眼前一亮的却是教授破题作文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