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记》啊弗

49、生母

　　生母
　　“殿下，皇后娘娘过来长乐殿了。”福公公回禀道。
　　寿姐儿放下手中的书道，“母后过来了？”
　　“娘娘已经快到门口了。”福公公又添了一句。
　　寿姐儿顾不得再问，连忙往门口走去迎林皇后。“母后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叫人来唤儿臣就可以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寿姐儿扶着林皇后边走边道。
　　“母后来看看你，宫里的人伺候还尽心吗？”林皇后道。
　　“都是母后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能不尽心呢？母后就放心吧，儿臣不小了。”寿姐儿笑着回答道，请林皇后在右上首坐了，自己在旁边坐下了。
　　寿姐儿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婢也历练出来了，不待吩咐就将茶点摆了上来又自己退了回去，看得林皇后直点头，道，“寿姐儿，你身边这几个丫头看着倒是比以往稳妥多了。”接着又对春朵、夏萤、秋叶、冬雪几个道，“好好伺候殿下，本宫自有赏赐。”
　　几人下拜回道，“谨遵娘娘懿旨。”
　　林皇后今日来是有重要事情的，敲打完寿姐儿身边伺候的人就对寿姐儿道，“寿姐儿，让殿内的人都出去吧，母后有事要同你说。”
　　寿姐儿看林皇后一脸严肃不知道要说什么事，但是想必是极重要的，不然何必将宫人都遣了出去。
　　林皇后指着一个穿着素衣的老嬷嬷道，“寿姐儿这位是岑嬷嬷。”
　　寿姐儿在迎林皇后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看起来有些沉寂的老嬷嬷，手上还戴了串佛珠，听林皇后这样说恐怕今日要说的事情与这位嬷嬷有关，只是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位老嬷嬷啊。
　　林皇后哪能不知道寿姐儿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这位岑嬷嬷是淑惠妃的奶嬷嬷。”
　　寿姐儿点点头，示意林皇后继续说下去，林皇后歇了一下，寿姐儿见她的手将袖口都捏皱了，寿姐儿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母后如此紧张失态就听林皇后道，“母后一直没跟你说过，淑惠妃是…是你的生母，平西侯府是你的亲舅家。”
　　这一刻奇异的寿姐儿并没有太好奇自己的生母，反是从林皇后的声音里听出了几缕颤抖，寿姐儿能够想象到母后是用了多大力气来维持一惯的声调，若不是极亲近的人都听不出来这声音里的差别。
　　见她没有反应，林皇后还以为她被吓到了，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让寿姐儿没有准备就听到这个事情，“寿姐儿？”
　　寿姐儿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才发现母后正紧张地看着自己，而那位岑嬷嬷虽然也在看着自己，眼里却是一片古井无波的样子，寿姐儿道，“母后放心，儿臣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林皇后道。
　　“母后，”寿姐儿看着林皇后道，“儿臣想单独跟岑嬷嬷说说话。”
　　林皇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也好，母后让岑嬷嬷进宫来，就是想着你也许会有问题要问。母后先回凤仪宫去了，你有问题就单独问问岑嬷嬷吧。”
　　“多谢母后，儿臣问完了再去找母后。”
　　林皇后点点头先出去了。看着林皇后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寿姐儿将视线放在了岑嬷嬷身上，良久都没说话。岑嬷嬷也一样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唉~”寿姐儿叹了一口气道，“岑嬷嬷，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殿下过得好吗？”
　　“很好，父皇、母后都很宠爱我。”
　　岑嬷嬷点了点头，“娘娘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皇后娘娘将公主照顾得很好。”这话说完岑嬷嬷便没再说什么了。
　　寿姐儿问，“岑嬷嬷现在住在哪儿？”
　　“老奴在平西侯府的小佛堂礼佛。”岑嬷嬷回答道。
　　寿姐儿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的公主府已经在筹备中了，若是嬷嬷愿意，我出宫之后可将你接到我的府中。”
　　“殿下，老奴不愿意。老奴这一生只有一个主子，就是淑惠妃。”
　　寿姐儿见她坚决，道，“也罢，就这样吧。我会按时把你的月银送到平西侯府的。”
　　“殿下，老奴告辞。”
　　“福公公，送嬷嬷回平西侯府吧。”
　　岑嬷嬷走后，寿姐儿就去了凤仪宫。“母后，岑嬷嬷已经出宫去了。”
　　林皇后还以为岑嬷嬷会留在寿姐儿身边呢，怎么这就出宫去了，于是问道，“怎么没将她留下来呢？好歹是伺候淑惠妃的老人了。”
　　“留了，不过她说只有淑惠妃一个主子，儿臣便由她去了。”
　　林皇后道，“当初她想出家修行，我将她留在平西侯府就是想着日后她可以帮你管着公主府，没想到她竟是这么想的。”
　　“母后，儿臣身边有紫玉姑姑，福公公，还有春朵她们不是。”寿姐儿抱着林皇后的胳膊道。
　　“就知道哄母后开心。”
　　“寿姐儿，等会你去清宁宫看看吧。你母妃走后，你父皇就将清宁宫给封了，母后让人时常打扫着，还维持着你母妃在时的样子。”
　　“母后……”寿姐儿有些感动，“谢谢您为儿臣做了这么多。”
　　“这孩子，难道这不是母后该为自己孩子做的吗？”林皇后正色道，“寿姐儿，母后疼你是真的，母后也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生母也是一样的疼爱你，母后见过她的眼神，知道她有多舍不得你。”
　　寿姐儿原本对没有记忆的生母没有太多的感觉，听了林皇后的话，她才感觉到她是真正存在的。颔首应了林皇后的话，“陪母后用完午膳就过去。”
　　尽管常常打扫，但长久没人居住的清宁宫里还是有一股子难言的味道，寿姐儿站在起居主殿之中，看着阳光中不断浮动的灰尘，开始打量起这座宫殿来。妆台上的梳篦摆得整整齐齐，镜子里照出的明明是寿姐儿的面容，寿姐儿却好像透过它看到了另一个人在抚云鬓，插钗环，与身后的婢女言笑晏晏的样子。
　　寿姐儿在心里对她说道：我知道你用生命保护了我，我的心里有无限的感激。也许当初将我交给母后是你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但是，母后却做得比你想的好太多了，谢谢你。我向你保证会更好地保护自己，会好好地活着。你的家族，我也会尽量保护的，你就在那里好好看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