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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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又要到了科考的时候，每到这种年份京城都特别的热闹，上京赶考的自不必说，还有特意挑这时候来探亲顺便瞻仰一下新出炉的状元的，以及那些抓住时机做买卖的小商贩，总之这流动人口一下子变的巨大起来，最热闹的自然要数“探花街”。
很多人要问为什么这个考生聚集的地方不叫“状元街”而要叫“探花街”，聪明人大概都想到了，这文武状元几乎都出自范家和蔡家，要么也是两家的远亲门生，所以这条街还真就没出过状元郎，所以与其叫“状元街”丢了自己的面子，还不如就直接叫“探花街”实在一些，反正这里确实是出过好多探花、榜眼、进士之类的，又有人问了，那为什么不叫‘榜眼街’，榜眼不是比探花厉害么，全‘探花街’的人听了这话都笑了，幼稚啊你，那么没有美感的名字我们怎么会叫，不知道现在冤家都讲究美学么。
今年京城的人们议论最多的自然又是范家和蔡家，以往只是传说两家的公子青年才俊、倜傥风流，可是当有确切消息传出说范宰相家儒雅俊秀的范公子要考武状元而蔡将军家英姿飒爽的蔡公子要考文状元之后，这京城在一夜之间沸腾了、翻腾了、奔腾了，还是双核那种。
知道了这个消息最热闹的是哪，如果觉得是“探花街”的人实在是没有经济头脑，虽然那里的考生们知道这个消息后都觉得自己夺得状元桂冠有望了，但是那一般也就是个暗爽，事实上最奔腾最双核的地方是京城的各大赌坊，几乎全京城的人都下注在压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真就得了状元，据说赔率不低，稳妥的买了考不上换个小钱花，机会主义者想搏一搏买了两个人可以考上，总之一时间范家和蔡家两位公子收到的情书突然锐减了，取而代之的全是鼓励信和恐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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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自古出英雄，这性情中人都好热闹，所以当初将军府选址的时候蔡老将军特意挑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而范家则是选了远离喧嚣的近郊。
此时将军府的大门被缓缓打开，朱红的大门威严的狮子都不及门里走出的年轻公子惹眼，如果这蔡家小少爷要是生成了女孩子，八成所有的文人都要跑来赞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但是这蔡家小少爷是个翩翩公子，而且还是脾气比较暴躁那伙的，前天东街有个不识相的小痞子无非就是说了句这公子生得比小娘子还漂亮，结果被蔡临曦生生追着打了十三条街，为此买蔡临曦会当文状元的赔率又高了些，因为一般看了现场的人还真就没有勇气敢买他文试中的了。
出了大门蔡临曦瞥了一眼门口立着的两个带了斗笠的人，摆摆手让门口的侍卫放行然后自己回身进了将军府，两个带了斗笠的人也不含糊，抬脚就跟着走了进去，进了内院蔡临曦一手一个收走了两人的斗笠，“小乔、楚沐，你们能不能有点新意，年年都带这么个破斗笠装什么老江湖！”
“以后叫他小白，不许叫楚沐。”
“为什么？”蔡临曦打量打量小乔和楚沐，好像俩人又高了，出挑的也越来越好，只怕露着脸在街上走还真是太引人注目了。
“我是他主子，我都叫了小乔这么幼稚的名字，凭什么他要叫得比我好听，我决定给他改名字了，以后就叫小白。”
蔡临曦白了一眼小乔，心里嘀咕他不叫小白你也不叫小乔，但是他们总有他们的理由，蔡临曦心知肚明也不戳穿，吩咐人立即去清扫好偏苑，而蔡临曦则先在自己屋子里置办了酒菜给小乔和楚沐接风。酒过三巡小乔笑着指指蔡临曦房里挂着的一副水墨画，黄昏远亭、一双灵童并肩坐在亭子上看夕阳，“豆子，你还没忘了你那个小鱼哥哥呐。”
“小乔，当初要不是你骗我送他什么《龙阳十八式》，我就是随便送块玉佩现在找起人来也不会这么麻烦，你说你怎么赔我。”
“你自己小时候缺心眼你怪谁，你放心吧，你那小鱼哥哥肯定闭关苦练那本书呐，等他将来出山了自然就来找你了。”
以前几个孩子都小，范小鱼、蔡豆子和楚沐自然都不懂小乔的那些猫腻，现在虽然都大了，可是楚沐和蔡临曦听了小乔毫不顾及的胡侃还是脸红，小乔看到这情景更乐了，“豆子，你小鱼哥哥送你的那瓶‘神仙膏’你到底用了没有？”
“给你留着呢。”
“滚蛋。”小乔骂了一句又正了神色，“豆子，其实天下之大很多人分开未必就再遇得到了，你记在心里就好了，可是不能真拿他当个事，当年范小鱼说他今年要考状元，如果他真中了那自然好，如果那时候你再没遇到他，就别再执着了，你总不能靠寻着个人过一辈子吧。”
“我也没寻他。”
“临曦，你骗人，”楚沐用力咽咽嘴里的东西，“刚刚我和小乔路过‘探花街’的时候，分明看见贴悬赏那里有人贴了张纸，上面画了条小鱼，那可是西湖瘦柳纸，皇帝都舍不得拿来乱用的，不是你的话这京城还有谁会出手那么阔气。”
“谁知道哪家的败家子，说不定是范家那个什么范梓砚呢，师傅叫‘□□屈’，徒弟叫‘烦死人’，真是绝配啊。”
“你那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算，”小乔把扒好皮的虾吃了把虾皮夹到蔡临曦碗里，“你肯定是嫉妒人家可以学武功考武状元。”
“我呸呸呸，我嫉妒，”蔡临曦得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凭据，“看见没有，五万两，我买范梓砚输，小鱼哥哥当年说了要考文状元的，不可能让那个烦死人的考了去。”
“你就酸吧，你就酸吧，写个榜文都不知道留下自己地址，人家就是看见了找得到你么。”
“我要是留下地址那些走后门的不都跑来冒充小鱼哥哥了么，我就画条鱼放在那里，小鱼哥哥见了自然明白我还记挂着他。”
“记挂着跟人家学《龙阳十八式》吧，竟然在破鱼下面写什么‘洞房花烛’，你个小淫棍，曹师傅当年怎么就没阉了你。”
“你说什么？！”蔡临曦一下子站了起来，小乔眨眨眼睛，“你千万别跟我说那四个字不是你写的，我是现实主义者，绝对不相信什么十年之约。”
蔡临曦听了也不搭理小乔，抬腿就往门外跑，小乔和楚沐对视了一眼，抓了斗笠急忙在后面跟了出去，蔡临曦连随从都来不及叫、一个人跑出大门就直奔‘探花街’，个别好事的看见蔡将军的亲孙子这么急三火四的跑以为又有打架滋事的闲事看，于是不一会就变成了蔡临曦领跑、全民一起马拉松的状态，到了这时候蔡临曦也管不了那些，一口气跑到‘探花街’街口，那张只画着一只鱼的榜文果然还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多了四个字——洞房花烛。
“流氓。”蔡临曦骂了一句扑哧乐出声来，白白跟着蔡临曦跑了十好几条街的群众朋友们不乐意了，一个个在后面催促蔡临曦赶紧找人滋事去啊，蔡临曦回身掐腰修长的手指一指北方，“一盏茶的功夫不消失的我全给你们抓最北面充军去！”
蔡临曦这话其实不可信，但是混久了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装着信，那蔡临曦丢了面子跟你的梁子就结大了，就桃花巷里“天香楼”的那个刘妈妈大家都认识吧，当年不就因为跟蔡临曦说过一句未成年人禁止入内么，结果蔡临曦后来天天让人往‘天香楼’姑娘身上浇牛粪，好好个‘天香楼’活活被浇成了‘天臭楼’，过了整整一个月人家又赔礼又道歉才罢休，有想念天香楼姑娘的嫖客气得直嚷嚷着要告御状，后来看见那牛粪桶上都刻着“皇家专用”的防伪标志后也都没了脾气不了了之。
无数血的教训告诉善良的人民这蔡家赖皮少爷是惹不得的，于是刚刚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全民马拉松在蔡临曦的一声威胁过后立即烟消云散，原地也就剩下两个带斗笠的人还立着，蔡临曦对于自己能在人民群众中具有这样的“威信”感到万分满足，然后乐颠颠的揭了榜文认真叠好收进怀中，一回身却看见另外一边竟然还有个人没走。
蔡临曦打量着这个人，身着淡青色苏绣长衫，手拿洛阳棉金扇，头上的发簪好像还是头一阵子宝华楼限量出售蔡临曦没抢购到的那款蓝田鳌头玉簪，看清了东西蔡临曦立即开始用力记住这张敢和他抢东西的脸，盯了一会蔡临曦觉得这脸生的着实不错，连他这么挑剔的人都没找出什么破绽，但是跟他的小鱼哥哥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这榜文是你发的？”范梓砚指指蔡临曦怀里的东西，蔡临曦下意识的用手一捂抬头猛瞪，“关你屁事！”
范梓砚其实当初也不确定蔡豆子是不是会来考试，毕竟那时候年纪太小，十年之约又太过遥远，当范梓砚带人悄悄来‘探花街’查访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榜文，看纸的质地也知道对方非富既贵，范梓砚当晚便偷偷跑来提了洞房花烛四个字离开，然后派人连夜调查，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蔡豆子竟然就是跟他互骂很久却没见过面的蔡将军的孙子蔡临曦。
范梓砚本来是想和蔡临曦说实情的，可是见了面突然就恶作剧的不想说了，甚至还特意拱手拜了一拜，“在下范梓砚，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范梓砚？！蔡临曦一听这名字顿时觉得眼前的人不但不好看，而且面目可憎起来，两腿一跨下巴一仰，“告诉你，小爷我江湖人称‘专灭范家鬼见愁’，至于大名就不告诉你了，咱们走着瞧。”
范梓砚看着蔡临曦笑得纵容，“好吧，咱们走着瞧，蔡公子。”
“你知道我是谁？”蔡临曦瞪眼睛。
“不知道。”范梓砚笑着抬脚便走，气得蔡临曦在后面骂着你当我傻直跳脚，小乔和楚沐一边一个架了蔡临曦往回拖，“你要是现在闹事被取消了科考资格，你爷爷非拿你祭祖先不可！”
蔡临曦被拖着挣扎不开，嘴里还不忘嚷嚷，“范梓砚，你记住了，小爷我和你没完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