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欢（妖骨劫）》百尘仙

20、受伤

　　这边，青语与沐姝来到莫殇的住所不见人。
　　突然，房子一阵晃动。两人赶紧跑了出来，见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两人正诧异着。
　　一群护卫穿着严谨，陆续而来，配饰一路噔噔作响。沐姝抓过护卫头领七叶“出什么事了？你们慌什么？”
　　“表小姐，七彩琉璃珠被盗了，所有的守卫都被紧急调往各处搜查。”
　　青语脸色一变。
　　“表小姐，此处也要搜查，请表小姐让道。”七叶不卑不亢。
　　沐姝松开手，咳了一声“去吧。”
　　“表小姐您还是先回住所，现在外面不太安全。”
　　沐姝正想回答，青语却走上前率先说“难怪。护卫大哥，我之前看到东楼屋檐隐约有黑影闪过，本只当是飞行的鸟兽，现在想来可能是那刺客也说不定。”
　　七叶眉一皱，抬头望向东楼“多谢姑娘指点。还请表小姐和姑娘早些回去。走！”他长剑一挥，其他人皆跟随。
　　“青语，我们明明只去过莫大哥住的西楼，何时去过那东楼？”沐姝奇怪。
　　“哦，就，就是偶然瞥到的。”青语心不在焉回答。“阿姝，你先回弄月阁，我还有事。”青语将玉笛递给沐姝，就要往西楼跑。
　　沐姝拽住她“什么事这么急，要现在做？你现在到处乱跑很有可能被当成刺客的。况且现在守卫这么严，你又能去哪？”
　　青语停住，神情复杂，咬唇“阿姝，你先回去，我要去找我师兄，他此时说不定还在与那天那位禾老先生切磋呢，我有点担心。”
　　说着，青语急匆匆地离开，一跃而起，身轻如燕，如一抹黛黑色的轻风疾飞而去。
　　“什么禾老先生啊，我怎么不知道？”沐姝一脸疑惑“找莫大哥怎么就不带上我呢？我也能帮忙保护莫大哥啊。”
　　最后这句是她小声的呢喃。
　　青语心中隐约有了计较，直奔莫殇处所而去。

　　不消片刻，莫殇回到处所，轻声推门进房。房门关闭那刻，莫殇身子不堪重负向前倾倒。
　　似是倒在一团棉花上，柔软而舒服，下巴处靠着那处却又有微微的硬，仿佛是一堵小小的墙，莫名有安全感。鼻间传来清新的青草香还有淡淡青涩的药草香，莫殇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些。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青语抱住莫殇，放低声音急急地询问。
　　“没事，青语。”莫殇无力的手抬起，拍了拍青语的背。
　　青语半拖半抱着师兄，终于将他放到床上。
　　已为莫殇切过很多次脉，青语也知莫上的身体向来特殊，却从未见过这样紊乱复杂的脉象，脉象时深时浅，时有时无，突然急速跃动，突然又一片死静。
　　内力消耗过度，中毒，经脉受损，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莫殇的气血逆流，而且颇有气血过于旺盛，奔流汹涌之象。
　　是因为近距离接触了万焰珠吗？
　　青语心中一时急躁，不知如何为好，眼眶突然濡湿。她只得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莫殇稳住经脉。
　　“为什么要去盗七彩琉璃珠？不能光明正大地赢取吗？”青语声音很低，很柔，手中动作很稳，但莫殇知道青语内心很慌乱。
　　“对不起，我的身体和武功都不足够允许我赢取。”莫殇声音很低，很沉，不是刻意而为，这是他现在所能发出的最理想的声音。
　　“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这一句带了哭腔。
　　“我...咳咳”莫殇感觉身体里面火热难耐，可明明皮肤温度如常，突然一股腥味蔓延到嘴中，他不由吐出一大口鲜血。
　　“师兄！”
　　此时，房门被撞破。沐姝闯入。
　　“阿姝？”青语一时惊慌不已，与同样震惊的沐姝两眼相对。
　　“莫大哥，你没事吧？”沐姝疾步走到床前，顿住，有几分担忧，又有些无措。
　　“沐姑娘，你？”莫殇慢慢坐起，原本迷蒙涣散的眼眸一片清明，双眼如炬，紧抿着唇,全身呈现警惕的姿态。
　　“我只是担心青语，寻她不到，想着应是回到了你这，所以我来看看。不想...听到了你们的讲话。”沐姝声音越来越小。
　　“青语，你去把门拴好。”莫殇恢复一向的淡然风轻。
　　青语看了看莫殇，起身。
　　“沐姑娘，你打算怎样？”莫殇声音喑哑，底气却足，有股天然的王者之气。
　　“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虎啸堂也算是欠了你一份人情，我不会说出去。现在以七叶为首的护卫在聚贤阁搜查，这里暂时还安全。”沐姝急急地回答。
　　“沐姑娘帮我师妹安排住所，这几天又对我兄妹多有照顾，旁人不知多羡慕。今日还承蒙姑娘海涵，莫某在这里多谢了。”莫殇垂首。
　　“不用，不用。”沐姝连连摆手。“可是，莫大哥你怎么伤那么重？我听说并没有守卫遇到过你，你是无声无息偷走了七彩琉璃珠。”
　　“我确实去了藏宝室，拿走七彩琉璃珠的却另有其人，也是那人伤了我。”
　　“什么？”沐姝与青语两人皆是惊讶。
　　“师兄可知道是谁伤了你，还拿走了珠子？”青语心中又急又气，不由大声了些。
　　莫殇握拳咳嗽，开始低低地咳，然后越来越重，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突然侧身倒在了地上，他强撑的精气神终于涣散。
　　青语和沐姝都吓了一跳。两人手忙脚乱地把莫殇拖上床。
　　这一次，莫殇是真的昏了过去。任由两个姑娘如何叫喊，都没有动的迹象。
　　青语赶紧把脉。
　　把脉过程，青语满脸镇静，只有紧蹙的眉头表明她内心的波动。
　　心脉尽损，气血逆流，血液喷张。莫非师兄遭到了强大灵力的反噬？那个毒和其他内伤还不要紧，不会伤及性命，可是灵力反噬随时都有性命之险。
　　“灵幽草！灵幽草可解除反噬，亦可治疗内伤！”青语喜极而泣。
　　“什么是灵幽草？”沐姝从未听过这种草。
　　“是禁物，亦是仙物。”青语长吁一口气，“阿姝，你能帮我看着师兄吗？我要出去采药，也只有你才能挡住来搜查的护卫。”青语乞求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去哪？再说现在守卫森严，你一个人行吗？”
　　“我必须要找到灵幽草，哪里有灵幽草我就去哪。”青语低垂眼眸，作思索状“我轻功不错的，你不要担心。”
　　青语说着就要出去，想到什么她又回来，给莫殇扎了几根银针。青语严肃地交代“阿姝，如果我师兄醒来时失了心智，不似寻常，性情突然暴躁狠虐，银针眼看控制不住的话，你就赶紧打昏他。”说着，青语紧皱眉，神情不忍，“一定要用力打昏！”
　　“为什么？”沐姝惊讶，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遭受灵力反噬时间过长，会神志混乱，杀气横生，你必须打昏他，否则你会受伤的。”
　　“我知道了。”沐姝怔怔地点头。
　　青语还是不放心，到时五种感官混乱，师兄神志纵使偶有清明，怕也认不出阿姝。当然，除却师兄较为灵敏的嗅觉...
　　青语将师兄随身携带的红色玉坠取下来，戴到沐姝身上，这才放心离去。
　　“这是？”
　　“保你平安。”
　　沐姝觉得好笑，用莫大哥的玉坠防莫大哥？再说了不是应该保莫大哥的平安吗？
　　却也耐不住青语的执意而为。
　　沐姝轻轻抚摸着晶莹剔透的玉坠，平滑而温热，上面还残留着莫大哥体温的余热，沐姝的脸蛋热了起来，染上了几分绯色。
　　清凉的夜，寂静的夜。
　　青语健步如飞，避开人群，朝着越来越暗的地方奔去，直到她自己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