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之庐州月》歪十九

9、名扬天下（九）

　　去来仪阁抓人并不顺利，七皇子房门紧闭，无人应声。众人破门而入之时，他已倒在房中，死去多时，满脸血污，跟太子的死状一致，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沈良，你马上派人四处搜查凶手，陆云，你带人去保护其他高丽使节，包拯、策儿，你们在这里好好地查看一下，我去禀报王爷。”府尹大人被这凄厉可怖的场景吓坏了，吩咐了众人便赶紧离开了现场，八贤王那边还在等消息。

　　包拯蹲在尸体旁，脸色凝重，果真如他所料，李希虽然是黑衣人的首领，但并非真凶，只是这样一来，这太子被杀又是何人所为呢？

　　公孙策捡起地上断裂的门闩，环顾四周道：“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这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件。”

　　“诶？”包拯翻动七皇子的尸身，似乎有所发现，“你们看，除了抓痕，还有一个很细很薄的伤口，应该是剑伤。”

　　“剑伤是不会这么薄的。”楚楚毕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这样薄的伤口会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呢？”显然她也有些不清不楚。

　　“啊。”包拯一声惊呼，连身形都有些僵硬起来，公孙策赶忙问他：“发现什么了？”

　　“一个字。”

　　“一个字？”公孙策愣了一下，“哦，是他临死前写的一个字，害怕凶手看见，所以就用手挡起来。“

　　“是的。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字。”包拯转过头，盯着他，神色甚是凝重。

　　公孙策有些不明所以，“我应该知道？是什么字？”包拯不答，轻轻移开七皇子的手，一个鲜红的“十”字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又是一个杀人十字？！”楚楚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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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丽使团连折两位皇子，崔尚书大怒，传令在城外驻扎的朴将军进城接人。朴将军带领仪仗兵进城，气势汹汹，见人就砍，早有官差上报到了府衙。公孙真大惊失色，直奔后堂八贤王处道：“王爷快走吧，高丽兵发疯了，这里有我顶着。”

　　“倒茶。”八贤王不为所动，反而施施然坐下，盯着公孙真说：“你们没有走，全城的百姓没有走，你说，我能走吗？我非但不能走，还得出去看看。”

　　公孙真倒茶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茶水溢出大半。八贤王回头看向这位旧相识，二十年的时间让这个原本就沉稳有余，锐意不足的中年人变得缩手缩脚瞻前顾后，可惜啊可惜。他在心里摇了摇头，看也不看那放在桌上的杯子，一抖长袍，大步而直奔城门而去。

　　公孙策紧跟着便欲上前，却被父亲拦住，公孙真急道：“你要去哪？还不快收拾一下，赶紧从后门走！我们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出了事，我下了黄泉怎么跟你娘交待！”

　　“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八贤王贵为皇亲国戚，位高权重，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们怎么能在此时退缩啊！更何况你是庐州的父母官，你是断然走不了的，既然如此，我也不会一个人走！”公孙策挣开父亲的手，也跟在八贤王身后出了府衙。

　　昨天还是一派太平景象的庐州城，今天已经乱作一团。大宋的百姓一直在四邻的威胁下挣扎求生，这使得他们对战争有种独特的警惕性。现在，驻扎在城外的异族兵马终于触到了他们敏锐的神经。哭喊声、求救声，伴随着血肉被兵器割裂的闷响，此起彼伏。骑兵战马踏过的灰尘高高扬起，在空中经久不散，遮天蔽日，天色也暗淡了下来。

　　就在这样一片灰蒙蒙中，身披白锦袍，头戴攒金冠，八贤王就这样手无寸铁地走在兵荒马乱的庐州城中，身后是公孙策和他老父，再次是四个白衣短打的大内高手，最后是一队衙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高丽仪仗兵统帅朴将军。

　　“朴将军！我问你为何攻打我大宋庐州城！”八贤王并指如刀，直指勒马的大将军。

　　将军怒答：“我不是想攻城！我只是想进城接郡主和崔大人。但是你们这些人不让我进城！”他双目圆眦欲裂，显是怒极。

　　八贤王面如沉水，朗声道：“大宋明文规定，外地兵马一律不得进城。”

　　“你们不让我进城，那我就杀进去。”他挥刀指向八贤王，“你是他们的头儿，今天我就拿你的命来换我们两位皇子的命！”

　　“你敢！”八贤王喝道。

　　朴将军不甘示弱地一挥手，后面将士得令便催马上前。不料几个白影跃出，电光火石之间便将那几个骑兵连人带马杀将在地，定睛一看，正是那几个做家丁打扮的白衣人，手上提着的刀还在滴着鲜血。当此时，沈良也带着一队好手，从后冲入阵中，与前面的白衣人形成掎角之势，他们围着朴将军，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一个黑色的人影避开人群，快速跑到公孙策面前。

　　“包黑炭？！你怎么在这？”公孙策有些惊讶，这人怎么竟似无处不在一般。

　　“我娘说高丽兵打来了，我赶紧上街看看，就看到你们了。”包拯急匆匆地打量了他两眼，关切道：“怎么样，你没事吧？两国真的开战了？”

　　“我没事。正式的国书还没下，刚刚朴将军说他没想攻城，应该是没有正式开战的意思。”他快速而小声地回答包拯。双方的气氛仍旧维持在冰点，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让人不敢高声说话。

　　一顶轿子就这么突兀地闯入双方的视线，八贤王似乎是要认出了什么，细长的凤眼微眯了眯。轿子就停在双方正中央，似是对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毫不在意，一队手持长枪的步兵拱卫在轿旁，面无表情。轿上下来一锦衣华服的男子，旁若无人地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是何人？”将军粗声粗气地问。

　　那人上前半步，拱手道：“老夫庞籍。”他慢条斯理地说：“据说，朴将军有兴趣来庐州城打猎，老夫特意带来五千兵马前来助兴，嗬嗬，兵马就在城外，随时可以进城奉陪。”

　　朴将军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宋的兵马来的这般快速，却还是直声道：“别以为你人多就可以吓唬我，告诉你，我们高丽人是不怕死的。”

　　“哈哈哈，朴将军…”庞籍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此次就是为了两位王子的事情，请给老夫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朴将军闻言有些犹豫，却见不远处走来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大声道：“朴将军，我和郡主一行已经安全到来。”不是崔尚书又是何人？大将军见郡主确实完好无损，便应道：“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你们给不出个说法，我高丽士兵就算葬身在宋土，也要让这庐州城血流成河！”说罢率军簇拥着郡主銮驾，出城去了。

　　八贤王望着远去的队伍，叹了口气，随即换上一副笑脸，迎着庞太师道：“庞太师啊，劳你大驾了。”

　　“王爷。”庞籍拱手行了一礼，“老夫来晚了，让王爷受惊了。”

　　“庞太师哪里话。”八贤王笑着摇头，手一引道：“庞太师，到府上一叙？”

　　“王爷请。”

　　包拯走在队伍的最后，拉着公孙策问：“这个庞籍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庞太师？”

　　“嗯，没错。我爹之前经常跟我提起他，权倾朝野，很厉害，八贤王的政敌。”

　　“这个政敌之间的气氛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看起来还挺融洽的。”包拯小声嘀咕道。

　　公孙策有些嫌弃地说：“你待要怎样？见了面先打一架嘛？朝堂之上的争斗都是暗里交锋，谁会摆在明面儿上的。嘁，幼稚鬼。”说罢一甩袖子，扭头在前走了。

　　“嗳…？”包拯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睛，对着他的背影小声说：“你才幼稚鬼，我可比你大，小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