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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殿前扬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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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就是这次科举考试的第四天了，原本也是最后一天。只可惜第一天考的卷子被大火烧毁了，因此要过两天补考一次，这煎熬的日子便硬生生多出来两天。好在公孙策他们心态不错，这个事情对他们的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包拯这次终于管住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在考场上被别的东西分神，但是一出考场，他有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今天好像没有看到向天问。
“不会吧？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公孙策有点不太相信天问会缺席考试，若说他们几人是用功读书的话，那么向天问的刻苦指数可以算得上是拼命读书了，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考试的。
张京不知何时从后面凑了上来，“天问他不是坐在最后一排吗，他是考完试直接走了吗？还是真的没来考试啊，我们谁都没看见他啊。”
“对了，说不定呀，天问像你平时说的那样，被女鬼抓去做鬼状元了！”
“嘘！”包拯赶忙打断赛中原，“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昨日崔大人才说过这事，这时候再说什么女鬼啊鬼状元之类的，被有心人听去怕是不好。
“是啊，昨天崔大人不是说了不要被那些传闻打扰么，人人都避讳女鬼，你到好，还偏要说。”公孙策笑着摇了摇头，视线转动之间，似乎看到一块灰色方巾飘到了地上。他上前几步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头巾。
“咦，谁的头巾不要了？”包拯偏头打量了几眼，这头巾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张京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是天问的……”他接过头巾细细端详，肯定道：“是天问的，我陪他买的。”
“这……这从哪儿掉下来的啊？”赛中原四处看看，好像没看见天问人在哪。
“好像是树上？”公孙策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场景，好像是从右边飘过来的，“你真的确定这个是天问的吗？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没错啊，确实是他的。”
这就怪了，天问人不在这里，但是他的头巾却在这里。既然他的头巾在这里，那他人……
包拯走到不远处那棵树下，那边有个大水缸，他伸了伸脖子，向水缸内张望，向天问真的在里面。他的头从一缸子湖水中慢慢浮起，双眼微微向外突起，没有半点神采。
“天问！”“这，是天问！”
向天问被发现死在考场的水缸里，头上身上缠满了千鲤湖的碧螺藻。仵作验尸后判断，他是被淹死的，死亡时间初步断定是未时到酉时之间。因为他泡在水里的时间过长，已经无法准确推断出更精确的死亡时间了。
“大人，您可以查看一下考卷，这样就可以知道天问有没有参加考试，也就可以知道他是在考试前死的，还是在考试后死的了。”未时是他们考试的时间，公孙策是想把死亡时间进一步压缩，这样他们排查嫌疑犯也更容易一点，但是这样的办法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放肆！”何大人怒道，“昨天的考卷已经密封好了，都存放在卷房里面，按律在没拆封之前，谁也不能看！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你一句话就想破例啊？告诉你，查案是本官的天职，不需要别人插嘴！”上回一个私自验尸的包拯已经让他够恼火了，看在包拯的名气和崔大人说项的面子上，他也就忍了，这回怎么又冒出来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何大人，这位是公孙策，庐州府尹之子，高丽太子案和天鸿书院案，他也是协助破案的功臣之一。”崔明冲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这何大人能力其实也不差，就是老爱摆架子，没什么气度。
何大人脸色一变，庐州府尹，公孙真那个老家伙的儿子？啧，自己这开封府尹跟庐州府尹的官职差别也就半级，只可惜他职级虽高，但在这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在那些高官眼里不过如此，倒不如外放的官逍遥自在。
“为了帮助破案，本官就破例一次，翻阅试卷。皇上若是怪罪下来，本官一人承担。”有崔明冲点头，开封府尹也不好多加阻拦。
崔明冲拿着对应的答卷，对包拯一亮，“包拯，你看着是不是向天问的笔迹啊？”
包拯他们一起分辨了一会儿，确认是向天问的笔迹无误。不但如此，这份答卷的水准也叫人赞叹，显然天问在答这一场的时候也下足了工夫，答题时间必定不短。可是昨天考完这第三场的时候已经是快要酉时了，看来天问的死亡时间跟文浩很接近，都是酉时。
“但是在文浩被害后，上山的道路已经被重兵把守起来，考完试之后，没有任何人可以上山。那么凶手便不可能在酉时上山，杀人之后再行逃脱的。”崔明冲眉头紧锁，面沉如水。
公孙策的心情也愈发沉重起来，“有可能……有可能凶手他根本就不是在酉时上山，而是根本一直在山上等他杀了人之后，一直躲在考场里，等到第二天考试时再混进考生当中。”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就是这八百人中的一员？”崔明冲似是无意地说了那么一句，微微上挑的眼，却看得他浑身一震。
这样的推断不是轻易可以做下的，这八百人中不知有多少人会成为大宋未来的栋梁之才，又有不知多少人会成为在朝堂搅弄风云的幕后黑手，但是公孙策知道，他想说的话是不会因为这样而改变的。“没错，我认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崔大人，您看？”何大人有些心惊，一方面他也认同公孙策的推断，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惊叹公孙策说的如此直白。查案，是他的天职，但是查这些应试的仕子，那非得崔明冲发话不可。
崔明冲那岿然不动的表情终于松动，脸上厉色一闪而过，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何大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吩咐道：“来人，你去好好查查这些学生，看看他们酉时以后都干了些什么，有答不出来的或者是有疑点的，都给我带回来。”
“哦，对了，包拯和公孙策，你们就先回去吧，就剩下最后补考的那一科了，好好准备啊。”崔明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回头跟他们说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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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一直都没有说话，在想什么？”下山的路上，公孙策忍不住问包拯。刚刚在殿内，他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包拯一反常态地竟然完全没有说话，没有进行任何推理和分析，这让他很不习惯，也十分疑惑。
“我觉得有点奇怪。”包拯边走边说，“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都是成绩好的考生。”
“现在不是最明显不过了么？凶手就是要把可能做状元的人都杀死。你想想，天问昨天的试卷答得那么好，极有可能一举夺魁，看来啊，他的真才实学比他的名气大多了……”
“我不明白的正是这一点。”包拯第一次打断他的话，“除非凶手事先看过天问的考卷，否则，他首先要杀的，也不该是天问哪。你、我、赛中原还有张京，我们不应该是他更大的目标吗？”
“呸呸呸，我才不要当他的什么目标呢，你说点好的行不行？”公孙策很是不满地嚷了起来。但是他也明白了包拯说的疑点，“你说的确实有道理，难道说天问的死另有原因？还有，为什么水缸里发现了千鲤湖的水藻呢？”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公孙策眼睛一亮。
“跟我来。”包拯并不想解释自己的意图，只是拉起他的手，直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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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策下山之后，直往鲤跃居而去，只不过不曾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让掌柜的带他们到向天问的房间去。
“你说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样？”公孙策难免有些失望，这实在是与他所期待的奇计有些差距。
包拯点头，“凶手杀了阮文浩与向天问，这两人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联系，目前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可以查起，不如就来他们的房间里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端倪。”
“那也只好如此。”公孙策失望归失望，但也确实明白别无他法，因此便把自己手上的书册交到包拯手中，嘱咐道：“你去把我们的东西放好，顺便叫楚楚和展昭过来帮帮忙，我便在这儿等你。”
包拯应声而去，不多时带着两个小尾巴回来，四人便开始在阮文浩的房间里忙活了起来。
“在天问房间里能查到什么线索啊？”展昭皱着眉头直抱怨。
“诶？公孙，你来看看。”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公孙策听到包拯的召唤，精神一振，难道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包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我发现了天问的读书笔记。你来看看。”他指着手上这本册子，边翻边念到：“十月初二，可以；十月初三，满意；初四满意；初五就没有了。”
“那么读书可太累了……”楚楚听着就头大，日日苦读倒也罢了，还做什么笔记，每日都要评价，花的心思也不少。她一边感叹一边在天问的书桌上翻着，一页写满了字的纸进入了她的眼帘。她定睛一看，惊讶道：“咦，这不是九龙门边的那首诗么？你们看看。诶，这儿还有呢！”
公孙策接过天问的手稿，细细看去，果然是那首诗，纳罕道：“他抄这首诗做什么？还抄了这么多张……”
“天问是不是着魔了？女鬼上身？”展昭的神色透着一股嫌弃和惊惧。
包拯凑过去看那首诗，总觉得说不出的诡异，“我们去文浩房间看看吧。”说不定就要有发现了。他在心里默念道。总觉得这首诗跟天问之死有点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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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的房间出人意料地干净整洁，看来他平时也是颇为自律的，虽然有些傲慢，但并非什么酒囊饭袋。
“看不出来，这阮文浩是个挺爱洁的人嘛，跟我们这里的那个谁谁有点像哦。”展昭摇头晃脑地感慨道。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你，臭小子。”公孙策哭笑不得，顺手抄起文浩桌上的一本书，敲在展昭光溜溜的小脑袋上。
展昭吃痛，哎呦一声缩了脖子，却看到那书册中飘飘悠悠掉下来一张信笺。与此同时，包拯也看到了，他蹲下来捡起那信笺，原来是文浩写的一封家书。
“包大哥，这是什么啊？”
“哦，这是文浩写的一封家书，看来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信上说……让家人等他高中的消息。”
公孙策长叹一声，“信还没有寄出去，人已经不在了，这世间的际遇，当真是风云莫测。”
“奇怪。”包拯眼中精光一闪，寒声道：“也是十月初五写的。”
“什么？”公孙策眉毛一扬，“十月初五？这不是跟天问停止读书是同一天么？”
“包大哥包大哥，这也有那碑上的诗！”展昭献宝似的举着自己刚刚发现的文稿叫道。“咦，还有……这儿也有……还有这么多？”
为什么阮文浩和向天问的房间里都有这首诗？为什么他们对这首诗兴趣如此浓厚？这首诗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公孙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同时，一种感觉慢慢浮起，文浩天问相继被杀，与这首诗怕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