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冢之巫女觉醒》南无火火

2、第二章

　　今年入冬之后，其他四国打着“为巫女报仇平息天怒”的幌子，集结在一起，陈兵于希国和容国边境，准备消灭希国，为了巫女讨伐希国不过是路人皆知的一个借口而已，实则是因为这四国计算着，希国出钱出粮接济了他们十六年，应该快要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这时候攻打他们，一定易如反掌，因此，希国如今正是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太子和他的两个兄弟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二王子希岐挑起马车的帘子，透过窗口看向窗外，也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忧虑的说：“究竟，这样的情况还要维持多久？”太子说：“二弟别急，相信过了冬天，一定就会好了，离开春，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撑过这一个月，大概就会好了。”三王子希凛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二哥，边境如何？你何时回去？”希岐说：“这两日就要回去了，四国军队想等我们的国力消耗殆尽，再一举将我们消灭，这几日好似已经在部署，我得回去镇守。”希凛又问：“二哥，这次交战，你有几成把握？”希岐笑了一下，问：“三弟是问我保住希国的把握，还是问我灭了他们四国联军的把握？”希凛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也笑了起来说：“当然是把那四国一举歼灭的把握。”希岐摸着下巴佯装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这个嘛，没有。”说完，兄弟三人都笑了起来，太子关切的叮嘱：“二弟切记，眼下希国是最艰难的时候，一切唯稳，我们但求自保，千万不可贪功冒进。”希岐冲太子一拱手说：“大哥放心，我记下了。”希凛只是深深的看了岐王一眼，他心知肚明，这只是个粉饰太平的玩笑，眼下希国国内灾情严重，希王调拨了大批的金银物资给各地官员前去救灾，能用来打仗的粮饷就很紧张了，而且这次希国死伤严重，能上场的将士也少了很多，何况这次四国联合，几乎举四国之全力来攻打希国，这一仗，难！然而，这一个“难”，即便说了出来，也是无力解决，因此希岐选择了三缄其口，用一个玩笑，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太子长年在宫内行走，对于边疆的战事，只能从奏章和战报上获悉，再多，就不得而知了，然而希凛不一样，他是幺子，不像太子那样需要跟随希王学习如何治理国家，也不需要像希岐那样，镇守边疆防止外敌入侵，于是他倒是有时间，常常是在宫内待一段时间，再去边疆散散心，因此他知道的，也就比太子多了很多。

　　希岐此次是为了祭天而回，自从上一位巫女殒命以来，因为希国的天灾不断，用战俘和奴隶祭天的仪式已经由原来的三年一次改为年年祭祀了，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所有的王族和重要官员，都要到场，而希岐，此次更是押解了一千名战俘回来，用以祭天。又是一夜过去，大地的雪，似乎又厚了许多，马车的车轮几乎是淹没在雪里了，实在走不动了，只好派了几名士兵，一面清扫者前面的积雪，马车一面行进，希王和三个儿子早已经放弃了马车改而步行，可是祭天用的器具必须要依靠马车来拉，希王卷起袖子，和他的三个儿子一起开始清扫积雪，那些积雪由于堆得的太高，又滑落了下来，他们只能重新再堆积上去。如此反复几次，希凛扔掉手里的工具说：“算了，这样太慢了，我来吧。”听说他来，希王和其他人把手里的工具一扔，赶紧跑到了后面那辆的马车后面，希凛对着前面一大片的积雪，运功发力，双手挥出，只见一股气流推动着积雪像疯了一样的往两旁飞去，因为有新雪堆得不结实，被气流一冲击，重新飞了起来，像是重新下了一回一样，希凛的全身都落满了雪花，连眉毛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批拉着祭天器具的马车也已然堆了一层雪花。这时希王他们才从马车后面走出来，希岐拍了拍希凛的肩膀说：“辛苦了三弟，可是你的内力怎么老是控制不好呢？”希凛摇落一头的雪花，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小开始习武，天赋不输给两个哥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力，越是练习，越是控制不了，无数的师傅都看过了，甚至还看过医师，就是找不出原因，倒是占星官蓍大人说过一句话：“凛王子的记忆还未觉醒，控制不好，是正常的。”可是希凛连两三岁时的记忆都记得清楚，怎么会说还未觉醒？蓍大人也说不出来所以然，只说星象如此，因此这话，也只当做是个闲话被忽略了，希凛依然在不停的练习，尝试着控制自己体内的这股内力，然而始终未有起色。一行人来到祭台下方的时候，大概所有的王都百姓都聚集到此地了吧，只看到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堪比祭台的黑色，看到希王到来，都高呼着跪下：“参见王。”“免礼。”希王声若洪钟，似乎这样的气势，能驱散些许的寒意。蓍大人来到希王的身边，伸手掐指，算了会，又抬头看天，然后对希王点点头说：“时辰到，祭天仪式可以开始了。”希王对着他的子民一点头，那些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希王带着三个儿子和随从，还有随从手里抬着的巨大的祭天用的礼器牲畜，还有一千战俘。希王登上九十八层台阶上，侍从把礼器牲畜在案几上都摆好，然后士兵押着一千的战俘排成四排跪在台阶边上。希王在案几前跪好，三个儿子依次跪在他的身后，众官员再次，分列两排跪好，没有巫女，祭天的仪式，只能由占星官主持。蓍大人身着祭天礼服——黑色绘有类似篆体“巫”字图案的长袍，手持纯黑色铜制礼器，面朝北方而跪，嘴里朗声念着祝祷的词：“天神在上，今有神庇护之希国王——锐，率领其子及希国臣民向您祈祷，一愿神赦免希国之罪，愿以牲畜和一千人血供奉，二愿希国国泰民丰，长存万年，希国所有子民，自当永世供奉，希国所有臣民涕请。”希王接着又大声读了一整套繁杂的祭祀词，然后焚起沾有香料的树枝，等大火烘然烧起的时候，士兵开始拉着战俘走到地面巨大“巫”字的血槽收集处，手起刀落，砍下了头颅，把脖颈处对准凹槽部位，让血喷洒后徐徐落下，流进凹槽。战俘开始骚动起来，死亡的威胁就在眼前，血腥的味道激发出他们的勇气，让他们想要奋力一搏，哪怕战死，也好过什么都不做，战斗了，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哪怕再渺茫，那也总是个希望。可惜，希岐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应对，在他们早上喝的水里，下了小剂量的迷药，虽然不至于晕厥，可是此时也是四肢无力，只剩下跪着的力气了，他们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悲哀，那是对自身无法与命运抗争的悲哀。在大火熄灭之前，一千人的鲜血流进了凹槽，把漆黑台阶上的“巫”字，染成了异样的红色，一千具尸体被投进了火里，撒上香料，大火再次轰然而起，直冲向暗沉沉的天空，好似要驱散那压的人快要窒息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