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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秦渐见到花非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月黑风高,这就决定了其实秦渐看得也不是多清楚。那边高声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这边花非花理了理长发整了整衣衫,摇着纸扇,潇洒无比的离开,秦渐只觉得那个人很面善,可是追上去已然太晚。

      模模糊糊的,他能感觉花非花是个翩翩公子,可究竟怎么个翩翩法了,他也描述不太出来。所以当莫长游缠着他,让他描述到花非花脸上有没有痣这种程度时,他素来温和的微笑也显得苦涩且艰难。

      真……真不该说实话的。

      可是,又怎么能骗他?

      两个人也算是有说有笑的走回来,客栈里云笑已经坐在楼下浅酌了起来。看见他们出现,云笑欣然抬头,对着莫长游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晚上我们上哪儿吃去?”可是这话明明是对着秦渐说的才对。

      “晚辈知道这镇上有家酒家不错,前辈若是不嫌弃,不妨同去尝尝。”秦渐一如往常的恭谨。

      “好吧,且去尝尝。”云笑别别扭扭地说,好像有多么不情愿似的,其实根本就是“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想必是饿坏了。

      到了酒家,点菜的也是秦渐,其余两人显然是想充分发挥天下风雨楼楼主的聪明才智。只是点到了最后,云笑嚷嚷着要酒喝。刚才在客栈他就已经在喝酒,现在还要喝,真不知道他每天要喝多少酒,偏偏还从来不醉。

      酒上来了,是二十年的女儿红,一开坛就是香醇扑鼻。之前秦莫二人从来都不陪云笑喝酒,因为陪不起,可是这次秦渐却率先给自己斟满了一碗。

      “云笑前辈,在下一路招待不周,可能有所怠慢,若让前辈不悦,还请原谅。晚辈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潇洒是潇洒,可莫长游明显看出秦渐皱得很紧的眉——秦渐对于酒的态度是能不喝就不喝,所以这碗酒真是够他受的了。

      看着秦渐喝酒,云笑哼了一声,“你这不是糟蹋么?这么好的酒,你喝得跟上刑一样。若说你让我不悦,恐怕是你还活着,就让我非常不悦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莫长游有点发傻,难道小秦和云笑有什么深仇大恨么?怎么云笑会说出这么狠绝的话来?

      “前辈这话,实在让晚辈无法理解。”秦渐也有点愣。

      “你不需要理解。”云笑把玩着酒碗,“估计你也理解不了。”

      “这个……”秦渐尴尬得紧。

      刚才那碗酒下去,估计他现在眼前都有点花了,莫长游看出了他不太好受,所以赶紧给他们岔开话题,“那个……先吃点菜阿,我看这个肘花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笑看了莫长游一眼,倒是很卖面子的动筷子用肘花填了还想说什么的嘴。

      一顿饭又吃得很不愉快,秦渐估计是有点醉意,所以都没动几筷子;云笑却总在喝酒,也没动几筷子。自始而终都在拼命吃东西的就是莫长游,因为他的嘴如果不在嚼东西的话,就会有很多东西想问,只好先塞住再说。

      晚上回了客栈,秦渐说他不太舒服,要先躺一躺,就不陪莫长游了。晚上没有秦渐陪着的莫长游突然觉得挺寂寞的,又没有睡意,所以决定去外面走走,吹吹夜风。

      这个镇子上也没有什么景致,倒是客栈不远处有个池塘,可能是之前哪位“青天大老爷”的政绩。莫长游溜达着就到了那边,夜色婉然,带了江南的一点潮气,显得柔软温婉,这些是他们大漠绝对没有的。

      特别这种时候还有人弄笛,吹一曲绵绵小曲那就更好了。

      莫长游听得如痴如醉,觉得池塘对面那个白衣人这曲子吹得真好听啊,不过这曲调怎么都有点耳熟?再定睛一看,不只是这曲子耳熟,这个人也很眼熟阿。

      那,那不就是云笑么?

      好吧,虽然月下抚笛的这份风雅,搭上云笑那模样,的确是很适合的。可是这段时间莫长游习惯了云笑的怪脾气,再看他乘着月色映着碧波吹一首小曲,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你还要看多久?”池塘对面的人把笛放下,身形一闪就从那边蹦跶到了这边,那么远的距离就这么轻松一跃就跃过来了……他莫非是属鲤鱼的?

      “啊,抱歉,云前辈……”莫长游被云笑这个突然袭击弄得有点慌张。

      “呵,”云笑轻笑了一声,“云前辈……你说话怎么也跟秦渐一个味道了?”

      可是是谁逼着秦渐喊他云叔的?难道就一个称呼还要搞差别待遇么?

      “云……”这样一来莫长游反而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了。

      “就直呼我的名字吧,云笑,还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听得像耳朵里爬虫子一样。”云笑大大咧咧地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座,“对了,刚才我吹的曲子还不错吧?”

      “嗯,不错,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啊?”莫长游认真点头并勤学好问。

      “什么,你不知道?”云笑吃了一惊,“可是那家伙说你那边人人都知道人人都会唱啊!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可能啊……”

      那家伙……难道指的是……

      莫长游头上不免冒了冷汗,“那个,我听娘亲说的,先父的确是不擅长音律。”

      “那个家伙!”云笑挫败地把自己的笛子往地上一摔,气愤的重重哼了一声,“果然相信那个家伙的人才是个笨蛋,我果然是个笨蛋。”

      因为一个不善音律的人把一首曲子弄错了十八年,就是气愤也理所当然吧?莫长游看着云笑气鼓鼓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喂,那首曲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唱给我听听啊!”云笑陡然说道。

      “那个……”莫长游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娘说,音律这方面,我特别像我爹……”

      云笑估计这回是彻底挫败了,整个肩都垮下来了,显得毫无神采。莫长游听见他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对,你像你爹,你什么都像那个家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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