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恒星凡辰

6、寒井疏桐流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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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毓！”少女踩着厚厚的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边脆生生地叫着身后少年的名字，一边在雪地上提着袄裙小碎步跑着，清丽的小脸冻得通红，却不妨碍她脸上好看的笑容。
　　被唤作宇文毓的少年长相一派温和，内双的眼睛时不时透露出一点光彩来，安静地跟在她后面，踩着她的脚印走。
　　天阴沉沉的，果然不一会儿就下起雪来。
　　宇文毓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油纸伞撑开，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少女。
　　少女却推开了他手里的伞，轻轻嗔道：“打伞多没意思！”
　　“也是。”宇文毓温和地一笑，收起油纸伞，这时有雪花落在少女秀丽的乌发上，他却没有替她拂去，而笑道，“任雪落在头发上，好像一下子就同阿昭白了头似地。”
　　阿昭一下子梗住，喃喃道：“说什么呢，也不知羞……”步调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阿昭，你的父亲是河内公，你又刚好要及笄了，一定会有很多人去你家求亲的吧？”少年又一笑，将臂弯里的狐裘给她披上，看似寻常地转了一个话题道，“不知道你最中意谁？”
　　“……唔，我最中意的人是个傻瓜，他想同我白首，却至今还未上我家提亲！”阿昭的眼珠子咕噜转，促狭一笑。
　　“是吗？我可知道那傻瓜的聘礼今日下午已经到你家了，这会儿怕是婚书都已经拟好了。”宇文毓咳了咳，耳根爬上一抹红。
　　“真的？”
　　“真的，那个傻瓜为娶河内公独孤信家的女儿独孤昭已经等了十年了，如今终于等到了。”宇文毓低头，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将暖和的双手放到她的双颊替她捂着，“那个傻瓜今生唯一坚持的事就是这个，不知阿昭姑娘可答应？”
　　“那是自然！”少女恢复明亮的笑容，蓦地在少年脸上啄了一口，“阿昭也等宁都郡公娶我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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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白衣女子手执玉简，毫无形象地坐在红漆木桥落在地上的扶手上问道。
　　“姑娘，你是来带我入轮回道的吗？”穿着红袄裙的女子站在原地，毫无生气而苍白的脸上表情颇为小心翼翼，手也逐渐捏紧了裙裾，“可是我还没有等到我的夫君……”
　　“我知道。”水憧憧拍拍面前人的肩膀，“阿昭姑娘稍安，其实按理说你身为皇后，死后该去天界述职而不是来地府更不用入轮回的，可我们查不到你夫君的踪迹，正巧最近少司命空缺一位，无法替你安排相应的职位，只得先把你安置在这里了，请你再多告诉我们一些，我们好去找神君回来。”
　　“好……”阿昭想了想，局促的神情和缓了许多，柔声道，“我的夫君，他非常爱我，可我比他先去，他或许是死后找不到我，在阳间停留了。”
　　水憧憧非常纳罕独孤昭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因为她手下的小阴差们与独孤昭接触过好几次，无一不被独孤昭快要变成恶鬼的那双赤眸吓退。
　　但坐镇阴司几十年的经验外加她夫君告诉她，独孤昭这是愿意卸下心防了，愿意放下心防的魂魄是变不成恶鬼的。
　　水憧憧清清嗓子，也柔声道：“请继续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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