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桌，你甜到我了》扶明堂

4、他家住这儿？

　　拐角的小炒店是一对夫妻开的，一道墙内外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初凝坐在靠门的位置，点了清炒肉片和蛋花汤。

　　店门不时被人推开，风铃就叮叮当当地想着，老板娘很客气，不停迎着客。

　　初凝闻着厨房传来的食物香味，闭了眼睛，对面的座位被人推开。

　　“拼个桌？”

　　初凝睁开眼睛，秀气温顺的脸上写了浓浓的情绪，以至于说的话都结巴了起来。

　　“你你你，你……”

　　季沂然拆了一双筷子，在指尖旋转，“我我我，我什么我？”他学着初凝的语气，像故意欺负幼儿园孩子的恶劣大叔。

　　“你怎么在这儿？”她终于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吃饭啊，不然来这儿打啵儿吗？”

　　初凝脑子里的三角函数又变成了季沂然的低低喘气，她把脸埋进一双手里，软糯糯的一声哼，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初凝冰凉的指尖抵着额头，稍微带走了脸上的温度。她突然想起许柠檬在体育课上说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衣食无忧，怎么会出现这样平平无奇的小餐馆里。

　　“你家住这儿吗？”她问出了声。

　　他点头，坦然得让人找不到任何漏洞，一会儿，那双眼睛一下子撒了光，弯成漂亮的弧度，“小同桌，你家不会也住这儿吧。”

　　“我一直都住这儿的。”

　　“这么巧，我怎么没见过你？”

　　初凝摇了摇头，她家搬到这儿有几年了，但一直都没见过季沂然，这样一个到哪都闪闪发光的人，如果见过一面又怎么会忘？

　　季沂然一下拍了桌子，恍然大悟地样子，“靠，都忘了，我才搬来几天啊，不行，得吃点核桃补补了。”

　　初凝：“……”

　　他看着对面小姑娘有些无语的表情，手抬起，米黄的竹筷一下伸了过去，啪，不轻不重地打在初凝的额头，“怎么？哥的脑子只用来记住该记住的，不重要的东西记了干嘛？”

　　初凝皱眉摸了摸额头，一旁的老板娘端着菜走到桌边，开口说：“女娃娃的脸可不能打，万一破相了以后就难嫁了。”

　　“这您放心，她嫁不出去，我照单全收。”季沂然笑得不正经极了。

　　空气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初凝握着筷子的手骨节突出，连带着夹菜的动作快了几分，有种赶往生死战场的速度感。

　　“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季沂然看到对面的她脸色越来越差，啧了一声，他单手扣了扣桌子，余光扫向桌面，皱了一下眉。

　　“怎么吃这么少？”他略微嫌弃地看着初凝面前的两个碗。

　　初凝低头不语，算是彻底无视了季沂然。

　　这人脸都快埋碗里了，饿了三天了吗？在他的眼里，初凝变成了寒风里卖火柴的小女孩。

　　季沂然止住自己愈加疯狂的大脑，不由自主地拿过菜单，又加了一些菜。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被放在桌上。

　　“这是道歉，要是台风来了，第一个刮跑的就是你。”季沂然把菜往初凝面前推了推，嘴上一点也不客气的说着。

　　初凝含在嘴里的饭一时不知道如何下咽，她抠了一下碗檐，“我饱了，你吃吧。”

　　季沂然一挑眉，桀骜的脸变得生动了许多，“先是胶带纸，再是敢骂我，现在不肯吃，初凝你可以。”

　　他说完自己都惊了一下，我竟然做了一首五言诗，靠，老子好牛逼！

　　初凝听到季沂然说自己骂他，又想起来先前的事情，一双纤嫩的手在季沂然面前摆得像上了发动机。

　　“不吃就不吃，跟我在这儿跳手指舞呢？”季沂然心里想笑，但脸上还是那副又欠又坏的表情。

　　“我不是骂你，真的真的不是。”连说了两个真的，她急得碰到了碗边的筷子，啪嗒一声，筷子掉在地上，滚到一旁。

　　这一声意外的让初凝冷静了下来，她捡起筷子，深呼吸了一下。

　　对上季沂然的眼睛，那里亮如新墨。

　　“我是要扫那块的叶子，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垃圾来看！”

　　一个垃圾被她轻轻哼了过去，几乎听不清。但别的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季沂然敲着桌子的食指一顿。

　　“我知道了。”

　　初凝啊了一声，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季沂然嘴角的笑散了一下，“怎么，怕我打击报复你？”

　　初凝摇头，但不坚定。

　　“也对，你说你，惹谁不好，非惹二中校霸。”这个称号他头一次用得这么得心应手。

　　季沂然故作苦恼地思索了片刻，“不治你吧，我面子上过不去，这样吧……”

　　初凝漏出眼睛悄悄地看季沂然，软萌得不像话，季沂然刚起的坏心思被这个眼神噗嗤一下按下去。

　　小同桌，你他妈这就犯规了啊！

　　“咳，你把桌上的菜再多吃几口，咱们就算两清了。”季沂然不自然地转了一下头，喉结滚动。

　　初凝不明所以，但还是拆了新筷子，乖乖地每个菜都夹了一口，吃完以后，她发呆盯着季沂然的字母刺绣看了一会儿。

　　她不敢先走，怕二中大佬面子上过不去。

　　但季沂然觉得自己现在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平时以一打十的校霸砰地起身。

　　老板，结账……

　　留下初凝欲言又止，我自己结账就好了，但她没有说出口，还是怕二中大佬面子上过不去。

　　等初凝回了家，妈妈已经回来了，楚洁看到自家女儿手里拎着几个打包盒，皱了皱眉，“阿霜，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吃多少点多少吗？”

　　“知道了，妈妈。”初凝小声应着。

　　楚洁把几个菜放进冰箱，转身就问起了新学校的情况。

　　初凝一五一十地答着。

　　“阿霜，学校有人欺负你吗？”楚洁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自家女儿性子又软又不知道拒绝别人，被人欺负了也是默默不说话。

　　初凝顿了顿，摇摇头，“新同学都很好。”

　　楚洁还是不放心，“如果有人欺负你，回来跟妈妈说，妈妈给你调班。”

　　她嗯了一声回了房间，从书包里拿出几科试卷，抽出草稿纸。

　　在书桌前，她难得地愣了一会儿神，今天的饭钱该这么还回去呢？

　　到了第二天一早，初凝踩着晨雾走在操场上，手里抱着刚领的运动服。

　　肩膀被人打了一下，她转头没有人，另一边又被打了一下，是许柠檬笑得开朗的脸庞。

　　“早啊，小凝！”

　　“早，许……”初凝摇摇头，换了一个称呼。

　　“早，柠檬！”

　　许柠檬勾着初凝的手臂，一路叽叽喳喳地聊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人软软的，性格也软软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等她们到了班上，发现班里的气氛像结了一层冰。

　　许柠檬忍不住啊了一声，班里的视线又投向她们俩，有一个冰冷冷的男声传来，“等你摸底考试成绩出来再啊吧。”

　　初凝看身边女孩一直艳阳高照的情绪冷了下来，像霜打了一样。

　　“完了，小凝，我完了。”

　　“怎么了？”

　　“今天有摸底考试，我玩忘了。”坐到位置上的许柠檬掉头对初凝哀嚎，过道另一边的男生嗤笑了一声。

　　“你脑子寒假用来涮火锅了吧。”

　　初凝听了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说话真不客气。

　　想着抬起眼睛看了一下那人，倒是很标志的一张脸，和季沂然比也不逊色。

　　但生得清致雅气的一双眸子，里面的寒芒全对准了柠檬。

　　许柠檬挥了一下拳头，“何启优你大爷，我脑子要是涮了火锅，你就是涮火锅的底料。”

　　“你大爷我，就算是底料也是海底捞那个级别的，你就在旋转小火锅里躺着吧。”

　　“傻逼，海底捞底料13.5。”

　　初凝：“……”你们都这么交流的吗？

　　这边的声音吵醒了初凝身旁的人，他伸了伸胳膊，一节小臂矫健好看。

　　“吵什么吵，睡个觉都不安生。”

　　许柠檬怂了，把剩下的话嚼吧嚼吧咽了下去，何启优冷哼了一声，看着季沂然神情冷漠。

　　两个人的眼神滋滋啦啦地撞着，初凝夹在中间如坐针毡。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们不复习吗？”

　　何启优：“我用得着复习？”

　　季沂然：“我用得着考试？”

　　两人说完，各自转头，快要起火的眼神之战才告一段落。

　　初凝点点头，掏出一只铅笔和卷笔刀，容我削个铅笔冷静一下。

　　很快，赵老师就抱了一叠试卷快步走了进来，神情冷漠。

　　“现在怎么不闹了，知道要考试了？一到开学你们就犯死相，我也懒得说了，分数出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于是底下大把的哀嚎声，初凝想到昨晚看的成语和现在很贴切，叫生灵涂炭。

　　季沂然的头又枕在胳膊上，考试是什么，没吃过。

　　试卷传到手里，两张，季沂然那列少一张。

　　初凝看了一下趴着睡觉的那个人，把手里多的那张盖在季沂然的头上，这样好歹还能遮点光。

　　先考的是数学，十四条填空题和六条大题，初凝的数学一向见长，拿到试卷就开始动笔演算。

　　黑色的笔迹填满了小半张草稿纸，她像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巾帼英雄，手起笔落，老师巡到初凝这边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等考试过半，初凝的试卷已经差不多写完，身边的人有了动静。

　　他抬起了头，眼底有霾，刺啦是板凳拖在地上的声音，季沂然站起身来就往后门走。

　　赵萍气得猛拍桌子，“季沂然你干什么，现在是考试时间，你知道吗？”

　　“我去厕所，怎么，要一起吗？”

　　班里瞬间炸开，口哨声夹杂着几句卧槽。

　　赵萍脸上是蓬勃的怒气，周身散发着下一秒和季沂然同归于尽的气势。

　　讲台下，因为季沂然吸引了赵萍的全部注意力，徐乐在心里叉腰狂笑。

　　手里撕下半张草稿纸，快速写了几个字，扔向角落的女孩。

　　初凝的桌上落下一个纸团，她慢慢打开，像拆一个定时炸弹。

　　“同学，填空题给一下答案。”

　　她没做过弊，此刻出了半身的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又听到呲呲的声音，初凝闻声看到徐乐冲自己挤眉弄眼，越发心急……

　　突然手里的纸条被人抽走，她吓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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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住进ICU的龙套：算了……吃几口菜就特么两清了，我也要两清，我能把季沂然吃到破产！
然哥：来来来小兄弟，停尸间了解一下
龙套哥：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