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桌，你甜到我了》扶明堂

3、校霸好像误会了

　　初凝拿着扫把和簸箕，弯腰把墙角的落叶拾起来，她一旦做什么事情，就会很专注。

　　学习也好，扫地也好。

　　刚才老师喊她名字，初凝以为是自己迟到了要罚跑，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老师只是让她站到第三排去，也没有说她什么。

　　再后来，体育课就变成了劳动课，一群年纪正旺，精力无处发泄的祖国花草拿着劳动工具，干起了活。

　　但这个年纪的学生越是让他做什么，他们就越会跟着唱反调。

　　趁着老师唠嗑的工夫，臃肿的运动服被许多人偷偷拉开拉链，露出自己鲜亮的外套。

　　像一群争奇斗艳的雄性孔雀……

　　没几个人像初凝一样乖乖地穿着校服，连拉链都拉到了头。

　　“歪日……李老头狠啊，自己站一旁和别的老师吹逼，让我们干苦力！”初凝身旁一个露出军绿色外套的干练女生不停吐槽。

　　又有人从口袋掏出精巧的镜子和一只口红，快速地补了一下妆，“可不是，老头烦的呀，糟蹋了老娘的妆。”

　　有几个男生听到了，挥着扫把囫囵摆了两个干活姿势，对着陈琪雅坏笑，“陈琪雅你化给谁看呢？”

　　陈琪雅呵了一声，十分自然地说：“化给然哥看啊，不然呢，给你们看吗？”

　　初凝扫地的动作一停，往远处走了些。

　　那几个男生听也没动气，吹了一下口哨，断言说道：“雅姐，别化了，我觉得然哥不喜欢你这款的。”

　　陈琪雅重重合上镜子，“然哥喜欢哪款的关你屁事，少在这儿说话，还污染空气。”

　　赵斌假装对着几个兄弟说话，但话里的内容惹来陈琪雅的一堆白眼。

　　“然哥前女友是九班的黄闵月吧，前前女友是校花张熙熙吧，在前前前的都不说了，我都总结出一个规律了。”

　　“什么规律，说来我听听。”

　　赵斌直点头，他就等着有人问呢，可突然发现周围的人怎么都往外散了呢？他要讲重点了啊！

　　“怎么不说了？”有人站在他身旁，低声凉嗖嗖的又问了一句。

　　赵斌觉得今天黄历说他不宜出门是对的，

　　季沂然怎么突然来上课了？

　　“没规律，哪来的规律啊，我瞎说的，然哥我错了。”他咽咽口水，季沂然不动班里的人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三班的人才服他，相安无事久了，有的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得意，跟别人说起来还特有脸，二中老大是他兄弟。

　　赵斌有些忘了初中部曾经有一个季沂然的同班同学，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他打到住进了医院的ICU。

　　季沂然最讨厌被人说闲话，叽叽喳喳地听着就烦，女生说说他也就无视了，现在连爷们也开始编排起他来了。

　　“滚，再给老子逼逼一句，把你埋进跑道里拔都拔不出来。”他说完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赵斌吓得跑得一溜远，被他的一群哥们笑了好久。

　　体育场是露天的，有阳光照进季沂然坐的那块地方，他皱眉脱了外套搭在脸上，衣服上的字母刺绣被照得像发光。

　　正打算眯一会儿，身子被人拍了一下，他没理。

　　过了一会又是一下，靠，有完没完啊。

　　他掀开衣服，眼里是大片阴郁，和课上无赖幼稚的样子相去甚远。

　　初凝不想打扰他，但他睡得地方是她打扫的规定区域，所以就算被埋进跑道里也要让他起来。

　　“你起来一下，我……”初凝对着季沂然暗沉的眼眸，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深呼吸了一下。

　　拿着扫把的手对着季沂然招了招，另一手的动了一下簸箕。

　　你挡到我扫地了。

　　初凝希望这个人站起来一下，一下就好。

　　季沂然看到她的动作，阴郁更深。

　　“有意思吗你？”

　　说完他起身离去，初凝觉得他看上去比来的时候心情更差了。

　　许柠檬一把勾住初凝的肩膀，“女侠，我还第一次看见有女生正面直肛二中校霸的！”

　　什么？初凝不解。

　　“你难道不是说，季沂然是垃圾吗？”许柠檬说完自己都兴奋了一下，哇，刺激。

　　初凝吓得直摆手，“不是，我只是让他起来，我要扫地。”她说完指了地上，季沂然坐的地方还有一些落叶。

　　“这样啊——”许柠檬有些担心，“那你跟他解释一下吧，不然季沂然找你麻烦就不好了。”

　　初凝点了点头，扫完地把用具放到器材室就和许柠檬回了教室。

　　季沂然好像真的误会了，怎么办？

　　初凝扯了好几张便签，写了扔，扔了写，她把头埋进胳膊里，如果连主人公都不在，她找谁去解释呢？

　　季沂然从体育场离开后，一天都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里。

　　到了晚上放学，初凝往窗外看了几眼，心里怀着满满的负罪感，收拾了书包往校门口走。

　　城北二中设计的校门很独特，是一条斜度六十左右的斜坡，每次上下坡都要费一番功夫，但校长非常引以为豪。

　　注解是，学子们谦虚往下寻求知识，来日高考攀登而上，好兆头啊。

　　又因为校门外临近河道，门口的小路狭窄逼仄，也就一个车道的距离，所以现在放学的时候许多家长都挤在斜坡两旁的台阶上，眼神锃亮地盯着一个个出门的学生。

　　初凝抬头就看到门口的景象，惊了一下，她硬着头皮准备跑上去，但被斜坡旁的小树林牵住了视线，那个人好像他。

　　而她，欠那个人一个解释。

　　初凝看看手里的表，算了算时间不算很晚，带着几分猜测走进了树林。

　　她在外面看得隐隐约约，现在走进了，是一个人隐在树后面，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酒红色外套。

　　一串英文绣在上面，HAR LEM，是他盖在脸上的那件。

　　她正想往前走一走，听到女孩子的一声低吟，“然少，别闹。”

　　初凝心里咯噔了一下，脚像被冻住，没法前进也不能后退，少年好听的声音带了一丝喘气。

　　“不喜欢吗？”

　　女孩娇柔的声音像抹了蜜，“怎么会？爱死你这个样子了。”

　　初凝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发出声响被他们听到，下肢恢复了知觉。

　　“咔嚓。”是树枝被踩到的声音。

　　初凝脑子里的弦断了，双腿紧绷，抬脚就跑。

　　季沂然懒散推开怀里的人，外套随意一披，凝眸看着跑远的人，一身校服，及耳短发在风里散着。

　　背影看着很普通，但这人挂在书包上的丑兔子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像他小同桌的。

　　靠在树上的人攀住季沂然，女孩眼里的神色是他熟悉的，迷恋、得意……

　　他烦躁地闭了一下眼睛，脑子里闪过刚才飞奔的身影。

　　“然少，你爱我吗？”女孩甜腻腻地问他，身子和他贴得更近。

　　季沂然睁眼笑得没有情绪，抬手把身前女孩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眼里像下了雾，“怎么办？”

　　女孩皱眉不解，什么怎么办？

　　“你太无聊了，我们分手吧。”

　　韩露抱着季沂然的胳膊僵了僵，姣好的脸庞写满了不可置信，她摇摇头，眼眶迅速红了。

　　“沂然，我不问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她垂下手攥着季沂然的衣角。

　　她不要分手，好不容易当了他的女朋友，无数羡慕嫉妒的眼神把韩露的内心泡得发涨，如果没了季沂然，那这一切都没了。

　　季沂然笑着说了声放手。

　　他的笑容没有异样，韩露却是心里打起了寒颤，她听说过一句话，季沂然笑得越无害，就越可怕。

　　如果真的惹恼了季沂然，于她没有好处，韩露的五指慢慢松开，最后脱力般的晃了晃。

　　季沂然把衣服的皱褶抚平，慢慢拖着步子走出了小树林。

　　初凝一路跑到公交车站，满脑子都是那声“不喜欢吗？”，被她无限放大，360°杜比音效在脑子里来回播放。

　　她使劲拍拍自己的脸，那里烫得吓人，一同在站台上的阿嬷关切地问了问，初凝摇摇头道了声谢。

　　初凝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跑的太多了，嗓子现在有点不舒服，像充了血，隐隐有血腥味。

　　这里只有66路一个站牌，间隔时间也很长。

　　初凝想了想小声问了问阿嬷等了多久，阿嬷很热心说没多久，她点点头，赶紧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

　　她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结账的时候看到马路上，是一个熟悉的酒红色身影登着山地车。

　　初凝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手不自觉地捏住矿泉水瓶，老板就看到一个秀气的小姑娘脸通红地攥着瓶子，也没掏钱结账。

　　“小姑娘，你没事吧？”老板的询问唤回了初凝的心思，她摇头，给了零钱，急匆匆地走了。

　　初凝回到站台，车很快来了，她一边小口吞咽手里的水，一边在脑子里把三角函数来回颠倒背了无数遍，

　　初凝在心里催眠自己无数次，她什么都没听到。

　　等她回了家，家里没有丝毫烟火气，半晚黄昏的光晕虚虚地罩在阳台上，那道光晕隔开了这个家。

　　初凝啪地打开灯，一张便签贴到了日历旁。

　　“小凝，妈妈晚上要加班，晚饭点外卖吃，别点什么垃圾食品。”

　　初凝对着便签点了下头。

　　她走到座机那边，透明的台布下压着十来张外卖名片，初凝揉了揉自己的脸，今天吃什么呢？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她很幼稚地一通乱点，但指尖落在哪个上面她都不是很满意。

　　初凝叹了口气，从存钱罐里扣了几张纸币，还是出去吃吧。

　　她顺着绿化带走到小区门口，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许多摊贩，各种吆喝声涌进初凝的耳朵。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但很奇怪，初凝在看到，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悠悠地走在路上，年轻的夫妻笑着分享今天的工作趣事……

　　这些浓浓的人间烟火气不打招呼地跳到跟前，她却觉得很放松，冰冷的内心在阳光的蒸腾下慢慢变软。

　　她初凝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她跟着妈妈去过一次味道不错的小炒店，好像是在拐角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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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老师冷漠脸：老子今年35
你们一口一个老头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