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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时日长此时权向京中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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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已经坐在正堂前,二姨娘和三姨娘也已经入座了。玦儿比我先到已经向父亲母亲请过安了,就坐到了二姨娘旁了,我虽未来迟,却是最后一个到的,心里暗骂自己贪觉。我走道厅堂中向父亲母亲问安行礼,行完礼,我道“今日是女儿来迟了,还望父亲母亲责罚。”
母亲没说话望着父亲,父亲说“时辰也没晚,也不算是迟到,无妨。”说完母亲接话“渺渺定是昨儿生辰睡得晚些,下次可不许这般没规矩了。”说完盈盈的笑着。
二姨娘说“昨儿,渺渺生辰办的如此之大,怕是晚上去数寿礼去了吧,起的晚些也是自然。”那话语中有些拈酸的味道,我心想我就知道,这二姨娘向来如此,仗着自己的儿子横竖有些傲气。
我婉顺道“二姨娘说的极是”。话音未落,三姨娘就开口了“渺渺是嫡女自然是要操办的盛大些才好,日后嫁人也能抬高许多门槛,怎么姐姐这也不知?”三姨娘生的明艳,如今也才二十几岁,说起话来也是有年轻女子的朝气与妩媚的,想来父亲这些年来喜欢的就是这独一份朝气的,虽无子女却也能独善其身,何尝不是手腕。
二姨娘正想反击之时,父亲开口了。“好了,碎嘴的妇人之言不要再说了,我且来问问玦儿的功课”。二姨娘只能暗自咬牙,说完母亲示意我坐下,我无心在言,只是望着我这小四岁的弟弟,不知摇头还是点头。玦儿不是个坏苗子,乖巧懂事,也是聪明的,只是我不喜欢,许是年纪尚小的缘故,也或许是二姨娘的缘故,但我总记得小时看老的说法。
十岁那年,玦儿喜欢我一块小玉坠子,我本想直接给他,但好玩之心突起,便逗他说“你若能找到这大院子里最漂亮的一支梅花,我就与你交换”。玦儿点头,临了我又说“梅花让丫头婆子们帮你摘就行了,你别摔着。”说完玦儿便和丫头婆子们风风火火出去了。我也未曾多想,只是笑盈盈的觉得好玩。
不一会儿,母亲派人急急忙忙请我过去,那丫头未曾多说,我也不知何事,以为是母亲病了,所以有些慌乱。到那里我未见母亲,父亲和二姨娘在外屋,见我神情慌张便坐实了我故意伤害弟弟的罪名。二姨娘满脸怒色张口就骂道“你还配为人姊,大冬日里的竟挑唆年幼弟弟去攀折梅花,这天寒地冻不说,这摔下来不得把这几岁的孩童,摔碎了,今儿是你弟弟运气好,若是有半点偏差,你父亲本就子嗣稀少,你是要断你父亲香火吗?”子嗣问题提及了父亲的痛楚,父亲狠狠瞪了一眼二姨娘,又压这火气看着我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弟弟为何会从梅树上掉下来,你可有教唆?”
我心知,此事不妙,这会儿我说什么都无用,事实摆在眼前,丫头婆子们也都看着,就算是无心也能被说成有意,至于玦儿身边两个大丫头,两个奶妈,一个婆子,竟然没照看好玦儿,且我说过不让玦儿亲自动手的话,此事有蹊跷。
我扑通跪下严声道“今日是女儿顽劣,本想着逗一逗弟弟,却也没想出了这事,是女儿的思虑不周,不过玦儿身边诸多丫头婆子,就算是要摘梅花,丫头婆子也应知代劳,怎么让小主人以身犯险?”我这一通回答,父亲似乎也有些明白,但仍旧是气我的。
二姨娘脸色骇人的道“好一张巧嘴,明明是自己教唆,却怪罪丫头婆子们,只叫我的玦儿平白的就受了这些委屈?”
我又说“今日出门前,我且说过不要让玦儿亲自动手的话的,我又何尝骗你,不信你去问问玦儿和那些个丫头婆子,还有我屋里的鸣儿台儿。”
二姨娘甩着水袖又说“你屋里的当然是向着着你,此事还用过问吗?”
我望着父亲,眼里满是坚定道“父亲大可去问问玦儿与丫头婆子们,看看女儿可有撒谎。”
父亲说“起来吧,都不要再说了,随我进去。”此时玦儿已醒,母亲见我眼神有些责怪,却没说什么,我知道今日之事母亲不好为我开脱,说了反而会把罪名扣在母亲头上。三姨娘站在一旁看戏之态无以言表。
父亲摸摸玦儿的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父亲为何叹气,但我见玦儿额头一条长血痕,定是心疼,此时我也十分内疚,便把头低的更下,愧疚之色众人可见。
父亲柔声问玦儿“你姐姐可有叫你不要爬树,让丫头婆子们去摘?”玦儿正向回答,二姨娘便赶紧说“玦儿,你可好好想想,别是因磕了头而想错了,平白委屈了自己。”那句想错了和委屈的字音咬的极重,玦儿与二姨娘日日生活,年岁不大,却也听得懂玄外之音。我又温声说“玦儿,你如实说吧,姐姐会给你赔不是,玉坠子也送你,可好?”
玦儿踌躇,见二姨娘瞪着玦儿,故有些怕怕的,于是放声大哭“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痛,玦儿痛,玦儿痛……“。二姨娘那满脸的怒气终于带点笑意了把丫头婆子们喊来,个个都跪着摇头。此事又变成了我陷害弟弟后还撒谎的的第二宗罪名了。我无言,只是心凉,不诚想我待玦儿真心,此时却也变成我罪大恶极的原因,可笑。母亲望着我点点头,示意我接受。我知道母亲是何意,她本就不太愿意我和玦儿走的太近,此刻也是叫我清醒。我被罚跪祖宗祠堂一夜,抄写女戒二十遍,两个月不得出院门。两个月未到,我舅舅来了,我得以放出来。此事告一段落,不过却是再也不同这弟弟亲近过。
父亲问完玦儿的功课,我们就去用膳了。用完膳玦儿被带去教书先生处了,而我课业并不繁忙只是每日先生都会教我小半天,让我识得几个字,便被母亲留下来了。“你可知道明年,你父亲打算迁府京城?“母亲说。
我道“不知,但我大抵却也知道父亲为何如此。“
母亲说“京城虽好,各宗亲戚在也好走动,只是京城局势复杂,你尚有三年又要出阁了,为娘有些担心,“
我拍拍母亲的手说“母亲不必忧心,舅舅不也在京城,何况父亲怎么不知京城局势复杂,没有把握的事,父亲也不会贸然行事的,母亲只管安心。“
安抚好母亲我携鸣儿台儿便到先生哪里去了。心道,父亲也明白,多年经商,虽然是成绩斐然,但是想要更近一层楼,必须跨出这一步,接近权力的中心,树大招风,金钱和权力是分不开的,二者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