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之有凤倚楼》席玙

8、再去养鸡场

　　陆小凤回去没看到司空摘星，只剩下他甩飞的拖鞋挂在凳子上。
　　倒了杯水喝了两口，陆先生觉得自己气儿顺了点。
　　司空刚刚跟踪连杬发现图书馆的事，何雪华就死在了里面。对方似乎知道他们的动作一样，而且能十分及时地断送所有线索。
　　从金链子的反应里可以猜测，陶琬很可能出自红缨教，他们搞出失踪案和妙云观的事，应该都是为了春林心法，但是问题是他们究竟要怎么做。
　　陆小凤忍不住就挠了挠头。
　　对于这次的事情，他本来并没有多上心，可是既然答应了花满楼要帮忙，突然就觉得应该尽快解决这件事。
　　刚准备把事情梳理一下，陆小凤接到了苏静的电话，妙云师太似乎不行了。
　　听着她带哭腔的声音，陆小凤无奈，在电话里安慰了几句，立即打车出门。
　　妙云师太的伤莫名其妙，如果这时候突然仙逝，那她身上的线索又要断掉，妙云观和春林心法的关系也就无人可知。
　　车开到一半，陆小凤又给花满楼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陆小凤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没有花五哥的联系方式。
　　想什么来什么，突然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来电，陆小凤勾了勾嘴角，心里感叹不会这么巧吧，一边接起了电话。
　　是花五哥。
　　但是他带来的消息却让陆小凤笑不出来了。
　　花满楼失踪了。
　　陆小凤看了看窗外流水般的车龙，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让司机掉头。
　　武盟。
　　花满阙正站在圆桌前，皱着眉头打电话，偶尔辩解几句，却似乎一直在被电话那头的人训话。
　　陆小凤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好说了一句：“二哥，千万别告诉大哥，天快黑了，我一定把七童安全找回来。”
　　七童。陆小凤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
　　一直言笑晏晏，偶尔又伶牙俐齿的花满楼有这么个小名，听起来也是十分般配。
　　“不好意思。”他看着花满阙挂了电话，“忘了敲门，但是花满楼究竟怎么了？”
　　花满阙摆摆手示意他随意坐：“他之前打了个电话说要来找我，可是我等到现在也没见他人，打电话怎么也联系不上，花平回来告诉我他最后见的人是你，所以我想问问情况。”
　　陆小凤将他和花满楼在校门口分手的事说了一遍。
　　花满阙听到S大图书馆的事倒是有一瞬间的恍悟，他简单问了陆小凤几句，就让他回去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陆同学回去吧，好好待着，注意安全。”
　　陆小凤无语，这是真把自己当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了么。
　　“我想......”
　　花满阙打断他：“牵涉到S大，这件事非同小可，我知道陆同学是难得一见的游侠，不过这是武盟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陆小凤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花五哥，也不要再争辩。
　　出了武盟的大门，陆小凤接到苏静的电话。
　　妙云去世了。
　　匆匆赶到长宁医院，苏静已经带着她的师妹们在准备妙云的后事。
　　面对或者说经历死亡真的是可以让人迅速成长的一件事，一向柔弱又害羞的苏静，这时候竟然能红着眼眶镇定自若地安排所有事。
　　陆小凤进去的时候 ，病房里已经只剩下她和几个哭到睡过去的小女孩。
　　“对不起。”陆小凤为自己的迟到道歉。
　　苏静看到他，忍了很久的眼泪落下，却又迅速自己用手背擦去，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没关系，师父走的时候说，生死有命。”
　　陆小凤仍然递给她一包纸：“带你师妹们回妙云观好好呆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苏静接过那包纸紧紧攥在手里，默默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的时候司空依然没回来，陆小凤没有打电话找他，换了身衣服，直接去西门吹雪房间里，拖了人出来，带他往郊外走。
　　西门吹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跟着他身后。
　　“陆小凤，我什么时候给你的错觉让你可以这样使唤我。”
　　陆小凤不耐烦：“别逼逼逼的了，老子心里不畅快，一会儿替我打一架。”
　　西门吹雪继续拱他：“你不是新认识了个好朋友，为什么不让他帮你，我看他功夫也不错。”
　　陆小凤回头，眯眼斜他：“你是吃错药了今天话这么多？”
　　西门吹雪罕见地笑了一下，真是跟冰雪笑容春华初绽一模一样。
　　“难得看见永远气定神闲的陆小鸡跳脚，不多说几句太遗憾了。”
　　“。。。。。。”
　　陆小凤带西门吹雪来的地方，正是他和花满楼办卡的那个养鸡场。
　　“哟，终于舍得来看小鸡崽了，就这两天就敷出来了，我还担心你们年轻人不当一回事，已经忘记了呢。”
　　开门的仍然是洪虹，她说完才看到似乎不对， “诶，这怎么换了一个？”说着她又瞄陆小凤，“行啊你小伙子，颜值高就是不一样，这才几天就又换了一个。而且我看你这找的水平都不赖，一个个都这么俊呢！”
　　陆小凤没理她胡说八道，直接往里走。
　　“我看看鸡蛋。”
　　今天工作日，鸡场里没什么客人，洪虹带着他们到孵育箱前，指给他们看。
　　“我算了下时间，应该明后天就出来了。”
　　陆小凤微微点头，自己把箱子抱了出来。
　　“诶，你这是。。。”洪虹拦了他一把，陆小凤却已经一挥手，“动手。”
　　洪虹脸色一变。
　　西门吹雪却已经动了。
　　洪虹摆了个架势还要挣扎，但是西门吹雪的动作快到她眼睛一花，脖子上就架了根冰凉的东西。
　　一把短剑。
　　剑锋如月芒。
　　变故就在一瞬间，养鸡场忽然间多了很多人，慢慢地朝这里围过来。
　　洪虹圆圆的脸上几经变换，最后恢复平常。
　　“你怎么看穿我的？”她问陆小凤。
　　陆小凤护着怀里的箱子，打量了她一下：“大姐，年龄这种事装不出来的。”
　　追红缨教的人追到这里追丢，又有一个故意掩盖年龄满口谎话的女人拦住他们，想也知道会有问题。
　　洪虹的表情裂了几分。
　　她一直认为自己保养的还算不错，女人嘛，能把自己说小就绝不往大了说，尤其面对两个年轻俊俏的帅哥，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以养鸡场主女儿的身份出场了。
　　早知道还不如说是养鸡场主女儿的妈。
　　陆小凤护着箱子往外走，西门吹雪一剑法敲晕了洪虹，十分钟之内解决了剩下的人，一时间整个养鸡场站着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小凤将箱子放在树下，回头看西门吹雪，无语：“你把她敲晕，我要怎么问？”
　　西门吹雪被当了一把打手，面色不虞：“爱怎么问怎么问。”
　　陆小凤封了洪虹的内力，将她带回去和那个男生一起扔在了男寝室，自己回房间把孵育箱插上了电放好，隔着屏幕打量了一番那两个鸡蛋。
　　圆圆润润，是挺好看。
　　忽然有人来敲门，一打开，是同班隔壁寝的石川。
　　“司空呢？”石川平时和司空八卦的机会比较多。
　　“有事出门了。”
　　陆小凤请他进来坐，石川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是想找司空问问，他能陪我去一趟s医科大么？”
　　“去那儿干嘛？”陆小凤想起了那个进过西门吹雪寝室的女生。
　　石川憨笑着挠挠头：“认识个女生，想请她吃饭，让司空帮我壮壮胆。”
　　陆小凤好奇：“你请人家吃食堂？？？”
　　石川憋红了脸。
　　不然呢。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日散千金啊。
　　“还有。”陆小凤不是故意打击他，“你确定让司空帮你壮胆，最后人家女生不会看上司空？？？”
　　石川彻底败走。
　　陆小凤拦住掩面而逃的石川：“我陪你走这一趟吧。”
　　石川差点没哭出来。
　　但是陆小凤并没有开玩笑，半个小时后，他门两个一起站在了S医科大的门口。
　　一个短头发女生来接他们，看上去十分清爽。
　　陆小凤一进校园，就拍了拍石川的肩膀，跟人家女孩子说：“女侠，我在你们学校随便逛逛，这哥们儿就交给你了，千万囫囵着送出来。”
　　完全不顾石川一个劲暗示他的小眼睛。
　　短发女生红着脸笑了笑，大方地回了一句：“妥妥放心。”
　　陆小凤现在没心情管人家花前月下，一走开就打听了S医科大实验楼，避开人就朝那边去了。
　　与S大如出一辙的教学楼，解剖病例和动物实验全在这栋楼里。
　　陆小凤第一次来，越往上走越 觉得奇怪，虽然国内很多医科大学都会选择这样安排，但是这里跟 S大的配置未免也太相似了，他几乎以为是在自己学校的实验楼了。
　　上到三楼，陆小凤听到里面有机器的声音。
　　这楼只有这一间房，黑色的大铁门，门口是密码锁，一条门缝里微微透出光来。
　　陆小凤看了一下，走廊里没有安监控器，也空无一人。
　　于是他瞄上了门上的那扇窗，宽窄只容小孩子通过，但显然并不能拦住身轻体软的陆小鸡。
　　片刻之后，陆小凤就站在了实验室里。
　　宽敞的房间里摆了一个个球形物体，一人多高，鸡蛋一样，陆小凤忽然就想起了被自己抱回寝室的那个孵育箱。
　　他走近看了看，发现这些球上面提着标签——第一排从Ｓ8-Ｓ13，第二排从X1-X3，后面还有D8-D15。
　　所以这些里面装的就是试验品。
　　陆小凤摸了摸滑溜溜的球，并没有找到可以开启的地方，他试着用内力打破，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一丝反应。
　　但是这些球有一个是打开的，陆小凤在开启的半面壳中隐约看见了Ｓ11。
　　“看来这里面算是暂时的成功品。”
　　陆小凤终于知道那天川沙公园是在干什么。狩猎，挑选。还站着的才有资格再回到这里来。
　　这样的猎场肯定不止川沙公园一个，如果不是正好被西门吹雪撞到，萧山又要多上好几袋尸粉。
　　陆小凤掏出手机拍了个照，在那颗打开的球里面留下一点寻踪香，又沿着原路返回，果然在地下室的解剖教室里，他在角落里找到几只袋子，同萧山发现的那些一样，装满了尸粉。
　　“要是老姜在这里，不知道要说多少句作孽。”
　　刷刷拍了几张，陆小凤上楼，同进来时一样，避开第一层的摄像头，小心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刚到校门口，司空摘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搓了搓手指，陆小凤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接。
　　幸好司空摘星也没耐性等他接似的，司空自己挂了，然后微信铃声响起，陆小凤看着几行字迫不及待地闪过——古玩街，花满楼，速来！
　　陆小凤忽然就觉得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花家势力非同一般，即使没有他帮忙花满楼也会安全回来，但是还是想做点什么，至少，等花满楼回到学校，能一起看着小鸡崽成功孵出来。
　　总觉得花满楼这人很奇怪，让他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仿佛几百年前就认识了一样，不用怎么刻意去结交，就一下子成了互相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