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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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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寝室里依然空荡荡的。这俩人竟然还没回来,不会是私奔了吧。
然后就听咣当一声,门被踹开了。
司空吓得一个激灵,差不点从床上翻下来。
“沃日谁啊这么......”司空粗口没爆完,就看清了门口的人。
一身白色牛仔服,脸也雪白雪白。
“下来。”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他们寝室,嫌弃之意瞬间充斥在每一个字里。
司空抹了把脸,呵,是这大爷啊。
“要干什么?”他麻溜从床上跳下来,随意收拾了一下桌子,又拖了把凳子过来,擦了两下,示意他坐,“陆小凤不在,今晚回不回来也不知道呢。”
西门吹雪根本没打算进门,依然冷酷无比地站在门口。
“我找你。”
司空摘星受宠若惊地抬头。
呵,除了点名还有求我的时候呢?那可得顺便提提要求了,至少不能再随便以武力欺压人。
西门吹雪淡淡道:“明天我有个朋友要来,你陪他去逛一逛。”
。。。。。。
司空摘星一口老血吐出来。
但是西门吹雪显然不会给他反驳的机会,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于是悲愤无比的司空怒给陆小凤打call。
“喂?”陆小凤那边十分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在争执,他刚一接电话就迎来了司空长达数十秒不停顿的吐槽,习以为常地将手机离耳朵远了点。
武盟S市分会里,一众各式打扮各种年龄的男男女女正围坐在一张椭圆桌前七嘴八舌地争执。
花满楼和陆小凤站在接近门口的地方,花满阙的背后。
“怎么了?”花满楼看到陆小凤动作,询问道。
陆小凤摇摇头,等那边说完停顿的间歇,迅速留下一句回去再说就撂了电话。
“要不我们先撤?”陆小凤收了电话,看看从之前他们接到花满楼哥哥电话到现在为止一直在争论的武盟众人,撇了撇嘴,小声问花满楼。
陶琬是在武盟自杀的,他们刚刚看过了,服毒而死,是唐门的瞬息。中毒者瞬息之内停止呼吸,无药可救,看起来就像突然心脏病发一样。这种毒在市面上流通不少,陶琬手里暗藏此毒他们也没想到。
而让众人争执的原因,是陶琬临死前留下的一条微信。
有个昵称是某某某的人给她手机上了发了一条:为春林心法,在所不惜。
就是这条微信之后,陶琬决然赴死。
春林心法,是百年前一位武学大家留下的内功心法。如今的世上,武学修习者虽远不如从前,但也不少,很多武学世家仍然存在,门下弟子也是众多,其中不乏天资出众者。但是毕竟沧海桑田,世道更迭,如今的武学世界,再难出绝世高手,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内功心法遗失太多。
数百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正邪大战,黑白两道众多高手陨落,武道元气大伤,一些绝世武功就此断了传承,而且后继无人,青黄不接的局面,导致留下来的内功心法,刀法剑谱,也没有合适的人收藏保存,随后就是朝代更替,这些东西就都在战乱中彻底消失了踪迹,再往后百年,武道愈发没落,大派倾颓,小门零星,无法修习精纯内力,只论拳脚终是难以再成气候。
如今从一个小小的峨眉外家弟子身上,竟然出现了春林心法的消息,武盟自然是炸开了锅。
S市武盟现在的管事人是总武盟派来的,柳正源,出身江南世家,因为柳家上溯有一位武学大家,在那场大战中死去,但柳家后人却将柳氏十八剑传承了下来,如今柳家的当家人在武林排名榜上排第八,所以柳家以此在武盟中立足。
柳正源今年三十岁左右,是一名大学教师,在S市医科大任职,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客气又和气。
他一直闭目养神听着众人争吵,吵来吵去不外乎是怎么追查春林心法的消息。但是他们一开始就派人查了,竟然完全查不到陶琬的来历。
花满阙就坐在他对面,俩人偶尔交流个视线,却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花满楼也觉得听下去没什么意义,同他哥打了招呼,就和陆小凤一起出来了。
“看不出来你哥年纪轻轻,竟然是武盟的副会长?”陆小凤知道花满楼来头不小,但是也没想到他哥会是武盟的人,毕竟看起来也就比他们打了两三岁。
花满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骄傲,只是点了点头,反问他:“你是有什么线索了吧。”
陆小凤一惊:“你怎么知道?”
花满楼不假思索:“感觉。”
“......”夜风有点凉,陆小凤干笑了两声,“我这么容易被看穿么,这可不太好。”
花满楼突然停步,回头看他,郑重道:“我跟我哥好久没见了,刚转学过来就遇上这种事,我想帮他。”
陆小凤往后退了一步,有点结巴:“可,可以啊。”
反正刚开学,课程又不怎么紧。
“我听过你的名字。”花满楼忽然又笑了笑,干干净净的笑容带着点可爱,“转过来之前就听说过,有一个叫陆小凤的游侠,来历不明,但武功极高,脑子聪明,深不可测,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他。”
陆小凤摸后脑勺,我这么出名的么?
“所以要帮我么?”花满楼站在路灯下,拨了拨额前掉下来的一缕头发,歪了歪头问他。
陆小凤毫不犹豫点头。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花满楼刚从食堂回来,就看到陆小凤在寝室门口叼着个包子找他,手里还拿了一个袋子。
“你竟然起这么早?”陆小凤看见他过来,惊讶里带点不满,“你是不是吃过早饭了?”
花满楼点头:“我每天早上6点起床去晨练,然后吃早饭。”
陆小凤默默收回手里的袋子。
6点?你怎么不跟太阳公公一起起。
“现在就走么,早上的课怎么办?”昨天晚上陆小凤说带他去一个地方,但是没想到要这么早去。
陆小凤三两口吃完包子:“当然要早点去,迟则生变。放心吧,有司空在,他会帮我们点到的。”
花满楼在逃课和帮哥哥之间纠结了一下。
那还是哥哥比较重要。
教室里,老姜看着空了一半的教室,气得仅剩的几根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西门吹雪不来就算了,每次来还影响那些女生读书。但是司空和陆小凤这俩小子竟然也不来,而且还带着新同学花满楼一起跑了,真是作孽啊!
姜老师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司空同学,正被迫挂着一块牌子站在S大门口。
虽然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但是S大并不只有医学院,多的是其他专业的同学上午没课在享受自在的校园生活,所以无数人从校门口经过,都看到了游街一般在胸前挂着一块牌子的司空摘星。
喜迎良缘。
......
连杬一下车就看到门口的那个男生了,傻乎乎站在那儿,一边皱着眉嘀嘀咕咕,一边不停挠屁股,视线挪到他胸前的牌子上,盯着看了很久,实在不想确定这就是西门吹雪找来接他的人。
司空正在心里大肆诅咒因为他反抗了几句就给他一顿鞋底炖肉的西门吹雪,忽然觉得眼前投下一片阴影。
抬头一看,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不止的男人正冷酷地打量他。
司空默默翻了个白眼,挪到旁边站。
呵,这年头冷酷怕不是批量出售的,谁都摆得出一张臭脸来哦。
连杬皱了皱眉,西门找来的是个什么傻小子。
“你好,我是连杬,”他想了想,开口道。
司空还在继续挪,谁管你脸圆还是脸方啊,等等,脸圆。。。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牌子,再看看面前的高个男人。
卧槽,西门吹雪这普通话是怎么过二级的啊!!!
连杬没工夫管小男生瞬间奔腾的内心世界,不耐烦挥手:“走吧,先带我去教育处,再去学生会,最后去图书馆。”
但是司空却没动静了。
等连杬再看,小男生已经一脸怒气,啪地往地上一扔牌子转身潇洒离去。
爱谁谁哦,大不了打一架,谁怕谁啊,还以为来的是个妹子,没想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这么颐指气使的,合着他司空摘星是好学生做久了,都不知道他有几只眼了吧。
于是正在满S市重新寻觅栖居小天地的西门吹雪就收到了连杬的控诉电话。
西门吹雪站在一座绿草茵茵的小山坡上吹风,山上一大片的梧桐树此时开满了花,阳光斑斓透出不冷不热,他难得心情不错。
“你想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七层天。”
连杬口气仍然很冲:“你不用管我做什么,再找个人过来,快点。”
西门吹雪收了手机,然后长按关机键。
纵身一跃跳到一根树枝上,静静看对面树上一朵桐花在风里颤巍巍欲坠不坠。
这世界上还有人么?
没有。
连杬在校门口一直站到中午,也不见有人过来,给西门吹雪按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司空和几个同学约好了午饭去外面下馆子,路过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他还在那儿,先是一惊,然后冷笑,嘴唇一张吐出两个字:
傻逼。
......
陆小凤带花满楼一早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S市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
“为什么来这里?”花满楼看着医院里熙熙攘攘的人。
这地方才是真正的众生之所,能看到众生百态。
陆小凤一边找住院部,一边问他:“你还记得之前陶琬说过的话么?她说她要出科考了。”
花满楼回忆了一下,恍然:“你认为她也是学医的?”
陆小凤指了指自己鼻子:“你应该也闻得到吧,她身上有一股碘伏消毒液的味道。”
花满楼点头,他当然闻到了,但是并没有直接联想到这方面。
“如果根据她身上的味道猜测她在医院工作,那么她说自己还要参加出科考,应该是实习生,这起大学失踪案又是围绕大学城发生的,在大学城附近的几家附属医院里,只有第一医院操作习惯用碘伏消毒,其他都是常用酒精。”陆小凤说完又道,“当然如果她身上的味道只是不小心染上的,那这推论自然错了。”
花满楼忽然摇摇头,将不远处的住院部9号楼指给他。
“她身上不只有碘伏的味道,还有奶油的。”
陆小凤顺着他的指尖看去,9号楼底下,一家鲜奶蛋糕店生意正好,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进出出,而且这家店的奶油味儿十分浓郁,门一开在这距离就闻到了。
“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
花满楼朝他一笑,自己先走了过去。
陆小凤一直认为花满楼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被他这么一夸,觉得滋味还不错。
9号楼是是内科住院楼,有十几个科室在这个楼里,陆小凤和花满楼分头合作,终于在五楼看到了陶琬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与陶琬并不完全一样,没化妆,眼睛小了点,脸型圆了点,显得书卷气很多,而且她的名字并不是陶琬,而是陶玉宛。
“你确定是一个人?”陆小凤觉得自己眼睛疼。
这年头化妆术堪比易容术,难怪司空老是对那些化妆的女生横挑鼻子竖挑眼,认为她们学艺不精玷污了易容术...
花满楼又仔细看了看,也不确定了。
“应该是吧。”
后面忽然有人招呼他们:“诶你们谁啊,找陶医生有事么?”
两人一起回头,一个三十岁左右满脸雀斑的女医生正有些严厉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