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师》凉雾

62、第 62 章

　　“良友号？”
　　“在了在了！”良友号好不容易出来放一次风，回应得无比欢快。
　　为了不引起FAST的警报，张万山这次可是出了静默区才联系的系统。实在是之前时间紧迫，他有好多问题都没来得及询问清楚，今天趁杨阳上班，正好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来说说吧，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
　　杨阳的身份已确认无误，FAST的工作人员；而自己的身份也定性了，一个没有实体的外星人。那过江南呢？作为他的对手，目前自己尚不知对方的任何身份背景资料，这让他心头有些没底。
　　“好的。现在开始汇报世界信息。”
　　通过搜集到的信息，可以确定，这确实是一个走现实风又偏科幻的世界。
　　杨阳是普通家庭出身，凭着自己的能力考进名校，念天体物理，毕业后又被导师推荐进入FAST工作，不过因为资历尚浅，所以暂时还只是一名小研究员，相比起来过江南的来头就要比他大得多。
　　过江南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肖骁，出身军政世家，年纪轻轻已是大校军衔。他是杨阳的高中学长，虽然明面上两人并没产生过什么交集，但其实肖骁曾经暗恋过杨阳，颇关注过他一段时间，不过因着他十分理智，深知比起一段感情来自己的志向与前途更加重要，因此这段暗恋也就仅止于青春时期朦胧的好感，毕业之后大家各自发展，杨阳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曾有过这样一位暗恋者。
　　“军政世家……”张万山沉吟，“红X代？”
　　过江南给自己设定这样一个特权阶层的背景有何用意？如果是仗着这身份去追求胁迫杨阳，那为何之前又全无动作？
　　思考良久，张万山百思不得其解。他问系统：“这个梦境，要怎么样才算结束？”
　　从前两个梦境来看，黄粱都是处于被欺压的最底层，而过江南则是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所以他只要帮着黄粱逃离对方的魔掌就好。可这个梦境到现在为止过江南都没有露面，更没有明确表达过追求黄粱的意图，他俩甚至毫无往来，那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怎么发展？怎么才会有冲突？
　　良友号对这个毫无自觉的人颇为无语，慢吞吞地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个冲突？”
　　直至晚间张万山才明白了良友号这句话的意思。
　　他回去时杨阳也已经回来了，双手支额地坐在床边，似有心事。
　　张万山本来一看见他就想微笑，但杨阳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丧之气息实在是太过明显，跟早上去上班时完全判若两人。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张万山站在原地默默打量了片刻，这样委顿不堪的黄粱看上去犹如一只被大雨淋得湿嗒嗒的流浪狗，既可怜又可爱。而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他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黄粱，所以他没忍住，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
　　“……你怎么了？”
　　感觉到他的抚摸，杨阳微微一震，先是下意识地把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但随即又象是意识到不妥，抬脸给了他一个不甚自然的微笑。
　　他这反应落在一直密切关注着他动静的监控室众人眼中，几乎所有人精神都为之大振。
　　“他在笑！‘他’出现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前倾身并睁大了眼睛。但无论他们睁多大都无法在监控画面上看见跟杨阳交流的另一个人，只能从杨阳的反应中推测那人的方位和动作以及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杨阳自然也知道此刻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许多人凝神关注着，这种活在镜头下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言辞举动自然一点儿，但越是这样，表情动作就越是僵硬。面对着张万山明显狐疑的神情，最后他自己也放弃了，舔了舔嘴唇局促地道：”我领导……嗯，他们知道了。“
　　“哎呀我去！”这过于直白的说法顿时引发了监控室里一阵小小的骚动。这也太直白了！说好的委婉表达地球人的善意以及希望友好交流沟通的意愿呢？
　　“知道了？”张万山愣了愣，隐约有点儿明白杨阳的反常所为何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
　　杨阳支吾了一下，眼神有点儿发飘。之前放监控录像时太过突然，他脑袋里尽顾着嗡嗡作响了，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些摄像头到底具体被安在什么位置，但毫无疑问，这间房里有摄像头是肯定的，并且此刻它们也仍在工作，忠实地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
　　张万山敏锐得简直可怕。杨阳只是这么眼神一飘他也立刻往后看去，再转回来时他已想到一个可能，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屋里……有监控？！”
　　杨阳：“……”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瞠目结舌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再联想到他之前下意识的回避，张万山顿时大怒，脑电波瞬间增强激荡，只听啪啪几声轻响，几处隐蔽的摄像头爆出火花。
　　“哎呀！”刺耳的电流声格外刺激耳膜，监控人员忙不迭地摘下耳机，再看画面也变成了灰扑扑的一片，顿时有些傻眼。
　　“怎么回事？故障了？”
　　肖骁慢慢地站起来，神情有些凝重。不是故障，他想。虽然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支持，但他就是有种微妙的感觉，监控的失灵百分百跟那位外星来客脱不了关系。他知道了？知道他们在监控他？可是他又没有实体，他们根本也看不到他，所以这个监控其实是白瞎的。那他气的是……监控拍到了杨阳？
　　屋内杨阳和张万山两两相望，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
　　……
　　张万山啼笑皆非。
　　“你说什么对不起？”
　　杨阳舔舔嘴唇：“……他们是我的同类。我不希望你……对地球人留下坏印象。”
　　说完他看住他，“你呢？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张万山沉默了一下，说：“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他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摸他的头，歉意地说：“对不起。”
　　这一次杨阳没有避开他的抚摸，只眨巴着眼睛看他，很受感动的样子。
　　“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想亲你了。”
　　杨阳忍不住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给地球人这边说说好话。
　　“其实他们没有恶意的，你知道，我们是重点单位，嗯……”
　　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如何解释，那边张万山点点头，说：“我懂。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种方式。”
　　杨阳略微放下了心，又带着点希翼的神情问道：“那，你愿意跟他们沟通一下吗？他们非常希望能与你交流。”
　　“交流？”张万山挑挑眉：“怎么交流？他们根本感觉不到我的脑电波。”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了敲门声，敲三下，停一停，又敲三下，停一停。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外不疾不徐地响起，带着刻意保持的礼貌态度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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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不过重心要转到CP那边了哈，这边明天开始就不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