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麓新枝》解放碑的曹爷

12、第十二章

　　转眼又快到九月。
　　漫步在滨江边，看着江水中倒映出自己的样子，赤山君苦笑，又负手款款前行。世事变化无常，饶是强大如赤山君，也不得不屈服。耗尽灵力，沉睡六十年，不过希望他再世为人，能够再看一面。
　　倘若那个年代，国家也如今日般强大，也不至于让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在乱世中沉浮。七十年前，民国被迫接受蒙古国的独立，犹如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然而七十年后的今天，我们有能力保住自己的领土，寸土不让。

　　1946年1月春节将至
　　1月5日，中华民国承认蒙古人民共和国独立。
　　消息传来，举国哗然。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抗日战争的胜利依旧不能改变中华民国被人“宰割”的命运，短暂的喜悦后，仍旧是无休止的被“侵略”，脆弱的国家依旧不堪一击。

　　“去他娘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我们国家的事关他们什么事？”
　　“听说是民国政府同意的！政府都同意了，你们凑什么热闹！”
　　“是啊是啊，蒙古只是独立了，又不是让给苏联，有什么关系，况且一个小小的蒙古，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蒙古人可凶了，那个成吉思汗，画像上看上去就不太好！”
　　……

　　四眼井一处民房内
　　“我不同意，为什么不能游行，蒙古是我们的，说独立就独立，还得了，这是领土问题，苏联凭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啊，我觉得民国政府不能同意，什么内蒙古外蒙古，无稽之谈，一个人能卸了半条膀子么？”
　　“去年8月14号，中华民国政府与苏联政府签订《中苏友好同盟条约》，97.8%的外蒙人民赞成独立，瞧瞧，这报纸上说的话还真是，哎，民国政府还祝贺，简直了，什么公投，在外国势力操纵下，有什么公信力可言！”
　　“市井之声虽多半是找个话题聊聊天，但也不难看出，百姓对这件事并不太关心，我们若贸然游行，肯定吃力不讨好！”
　　“这个我同意，但条约的签订肯定是被迫的，不然宋子文也不会当场弃笔，辞去外交部长的职位，可恨的是哪个狗腿子王世杰和政府。”
　　“众位安静，我们作为中华民国的一份子，为了国家的未来，必须要有正确的立场和观点，要有不怕牺牲的勇气和魄力，但最重要的是革命的觉悟和睿智，我们要指出民国政府的错误，但不能过于偏见。至于游行，我个人是不赞成的，庭生，你怎么看？”
　　“我也不赞成游行，国共正值合作的时期，我们在这个时候游行，不会得到任何支持，反而起反作用……”
　　“不举行游行，那我们就这么任这件事过去？国家都要灭亡了，赶走了日本鬼子有什么用，还有俄鬼子，美鬼子，一大堆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善来，你听我说完。正是因为抗日战争刚刚胜利，而且春节将至，各家各户都是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年，就是要证明之前我们在反日的活动中的努力没有白费，既然我们能将日本人赶走，其他的鬼我们也不怕，一步一步来。我们贸然游行，会让大家失去希望，但并不代表不作为，我们要让大家居安思危，让大家都知晓这件事，心心念念这件事，这样，我们下次行动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哦，这件事该处理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发小报，争取人手一份小报，不识字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利用茶余饭后的时间给大家讲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让老百姓自己去揣摩，去思考。”
　　许久的沉默之后。
　　“我赞成！”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
　　“庭生，你是我们这里文采最好的，文章就由你执笔，插画就让锦林来画，至于印刷，就交给我和善来，他家有印刷厂，应该没问题！”
　　“对，没问题的，包在我身上。”
　　“你父亲会同意么！”
　　“我家那个老古董，小年放工人回去过年，大年上班，正好，我们可以在小年去印，多少份都没问题。”
　　“趁学校快放假了，等刻好，可以提前印些小样给大家，帮助大家宣传！”

　　“爷，怎么办？”桑尤低声问赤山君。
　　“看这样子，今年不能回去过年了！”
　　“啊，不回去过年，怎么这样啊！那多亏啊，往年都是这时候，大家都会送东西过来孝敬您的啊，要不，我们先回去一趟，等过完年立马过来！”桑尤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说越大。
　　“啰嗦什么。”
　　桑尤立刻噤声。
　　“传个话给阿水，让她托人稍些钱过来，咱在这过年！”